前文:小南辰王要带十一去灵感寺
原著作者: 墨宝非宝
同人续写: 61的小捕快
「长安如故(续)」25
今生做不成夫妻,那便来世再做。
近日暑气正浓,连着几天的大雨把王府内的石板路都淋得湿漉漉的,人往上走了没几步都能湿透衣裙,我命素白清扫了下门前一段小径上雨后的积水,免得还未走到王府大门就已经是一副不堪见人的狼狈模样。
“小姐,这雨下得实在是大,地上的积水源源不断,该怎么办啊?”她拿着扫帚微弓着身子,无奈地看着我,我霎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只能先让她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等到了出门的时辰再做打算。
“小……”素白正想唤我,话音却突然止住,我看她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冲我身后行了礼,刚想回头看是谁来了,肩头就感觉到微重的力度,侧目一睨,那修长的手指上有几块结痂的伤痕,我勾了勾唇,没有回头便道:“师父,来得好早。”
离出门还有一个半时辰,是真的来早了,我估计着他应当是有话同我讲,便摆了摆手示意素白退下去。
待门关上,他才到我身旁坐下。
“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这雨下了这么久。”我斟了一杯茶给他,新沏的西湖龙井,还是前几日他吩咐人送过来的。
他浅抿了小口,微笑地道:“是啊,下了快两个时辰了。”
看他手指摩挲着杯壁上的纹路,或许是因为他坐在烛光的旁侧,食指第二节上早已风干的血痕在光下愈加的明显,那暗沉沉的色泽依旧触目惊心,让人心神不灵。
“那我们还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想暂时抽离这种扰扰不安的情绪。
他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色,想了下才回道:“去,等雨再小些,我们就出发。”
雨声、鸟声、木窗随风而动发出的咔哒声,还有他举杯至唇边的喝茶声。
此刻不全然的安静,却异常让我心中平静,看着他的侧影掩在半明半昧的烛光里,我就不禁笑起来,哪怕片刻的安稳都觉得足矣。
我们在房中又等了半个时辰,雨终算小了些,但地上积水的厚度仍高于人鞋,这恐怕还没走到上马车就已经湿透了。
我看这天就是有意阻挡我出门的意思。
“师父,要不然我换身男装吧,”我低头扫了眼拖地的裙摆,深思熟虑地道,“这样出行也比较方便,”我小声地说,“可以掩人耳目。”
他笑着睨了我一眼,回身唤了素白进来,低声和她吩咐了两句,那丫头听完也趁机偷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跑了出去。
感觉像偷偷商量着什么?
我满眼疑惑地看他,他才浅笑地回看我道:“还是着女装吧,无妨。”
“哦,”我看他是真的不介意,应该是提前想好应对之策了吧,“那依师父所言。”
很快,素白从外头走进来,两手抱着一件墨色袍帔和风帽,微带喘气地冲我笑笑道:“小姐,穿上这个就不怕招人耳目了,”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周生辰,只见他闲适地放下茶杯,微微点了下头,似乎两人早就预谋好了一般,见我不伸手去接,她又往前递了递道,“小姐,快换上吧,不要耽搁出门的时辰了。”
我扫了眼身旁的男人,蓦然在他笃定的神采里明白了他的用意。
有哪个女儿不喜女儿装的,若不是为了出行方便是断不会穿男子的装束的。
既然他如此成全了我,我定当不会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好,我现在就换上,”我看了他一眼,起身接过袍帔和风帽,微俯身向他行礼道,“师父,容十一去屏风那边更衣,暂时失陪了。”
他笑了笑,摆手示意我去:“去吧。”
素白随我一道走到屏风的背面,她帮我脱下身上的红帔,我把那墨色袍帔展开仔细一瞧,才知这袍帔极大,长度比女子寻常穿的袍帔要长得许多,我低声地问素白这件袍帔是从何得来的,她咬了咬唇,笑中有意地道:“是王爷专门为您定做的,这长度刚好能盖住鞋面,”她低头睨了眼我脚下的绣花鞋,“这样就不会有人留意到您是女子了。”
“原来如此,那师父……”我透过屏风依稀能看到他模糊的侧颜,烛光摇曳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子,我蓦地心头有些暖,“他是何时安排下的?”
素白替我系好帔带,道:“数月前了吧。”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害我在他面前差点失态,还说想穿男子的装束。
素白无奈道:“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爷的吩咐,怎能提前告知您呢?”她故意笑得俏皮了些,将风帽整理好,“再说了,这样岂不更好?不觉得更惊喜了吗?”
我佯装有气地拍了下她的脑袋道:“就你贫嘴。”
她吐了下舌头,催促我快些出去,我熬不过她那张嘴,也不想让他久等,就紧着拉下风帽遮住大半张脸出去。
“师父,我好了。”我抬眼道,在风帽下的安全感又增添了几分,好似说话都大声了不少。
他笑着走过来,伸手松了松我袍帔上的系带,柔声道:“不用系得那么紧,小心勒到脖子。”
我不好意思地盯着他看,颈前仿佛能感受到他手指滑过的温度。
“师父,其实不勒的,”我笑道,“系紧些才能盖得严实。”
他被我逗笑了,继续有条有理地帮我弄着:“那也无需现在系得如此紧,等会上了马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不急。”
我撇了撇嘴,觉得无力回击,只能懒懒道:“好吧。”
刚出门一瞧,雨势确实渐小了,但地上的水未来得及扫去,还是积了满地。
“小姐,要不我去拿些毯子给您垫着走吧,不然肯定湿透了。”素白小声地凑到我耳边道。
我踌躇着要不要依她的法子去办,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大眼瞪小眼的也没个结果。
正准备叹气应下时,我感觉手臂被人拉了下,耳上是他温润的嗓音:“本王背你过去。”
这六个字杂着沿屋檐流下来的雨声,清脆但分量沉重。
我听得无误,他自称:“本王”不是“我”。
顺着声音去看他的眼眸,好似温柔里带着无人敢违抗的威严,本王背你过去,这是命令而不是询问。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心跳得很急,每一下都快冲破胸口,像叫嚣着心里所有的不淡定。
“十一,”他再道,已是蹲下身背对着我,“上来。”
我不敢回绝,也……不想回绝。
我小心翼翼地趴到他的背后,两腿轻轻贴上他腰间两侧,手扶着他肩头,重心有些不稳。
“抱着本王的脖子,”他低声道,“别怕。”
我依着他的话来,两手环了上去,手臂悬着交叠在他胸前,不敢用力。
“啊……”他起身时颠了下,我下意识轻吟了一声,他以为我有什么不适,侧头来看我,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我羞于看他,忙转眼看向别处。
他低声笑了笑,没有再问我,让身边的侍从都离的远些,只留下了秦风,他的贴身护卫一路撑着伞随着我们走。
这从竹园到王府南门的路,前所未有的漫长。
走到半路,他突然一问,打破了三人而行的僵局。
“这袍帔还合身吗?”他微微笑着问我。
我看着他微动的脑后,回想起素白方才在屏风后同我说的话,不由心生美好,好想就这样多看几眼。
“合身,”我怕雨声盖住我的声音,特意靠到他的耳畔道:“刚好能盖住鞋面,只要不仔细看便不会注意到。”
他轻笑了声,好像心情大好,微偏过头来看我,垂下的眼睫好似浓密的鸦羽,微眨动了两下,我便晃了神。
我抿了抿唇继续道:“这袍帔那么好看,是在何处寻得的?”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随口便是问出了这个,好懊悔自己的愚笨,他肯定知晓素白都一五一十地说与我听了,我怎么能当面拆穿呢?
我轻咳了两声,见他还未回我话,脸都快拧成了一团。
他紧了紧抱着我腿的力,过了会儿才笑道:“无处寻得,此间仅此一件。”
“仅此一件……”我低声喃喃道。
他接着又道:“是独属于你的。”
殊不知这件墨色袍帔下有王爷的墨宝,一株玉莲,当真是独有一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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