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侧太阳穴胀痛、跳痛、头痛,严重时会恶心呕吐,若是周围的环境很亮或者很吵,就更难受了——被“怪病”折磨了50年、始终没有正确诊断的6旬老者张先生,三月前慕名到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湖北省人民医院)神经内II科就诊。经该科副主任肖哲曼教授“火眼金睛”揪出被误诊多年的元凶——“偏头痛”,由于没有得到规范化治疗,一直对症处理,头痛迁延不愈。经过3个月系统治疗,张先生的头痛症状得以有效控制,他感慨地说:“原本以为头疼医头就可以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大学问,我还能有‘不头疼’的生活。”

一周前,家住武汉市青山区、67岁的张先生在肖哲曼教授的门诊,讲述了自己“头疼”50余年的不堪经历。起初,他发现丢下工作睡一觉,头痛就能缓解,但随着年岁渐长睡觉休息失效了。于是他开始长期大剂量服用止痛药,结果导致了胃痛、便血等症状。为了寻求“安静”让头痛不发作,他甚至离家单独租房居住,家庭关系也大打折扣。

张先生随身携带着已经泛黄的厚厚一沓病历本。肖哲曼教授翻阅后发现,自1999年以来,他无数次被诊断为“头痛”“神经性头痛”“血管性头痛”,用药后却始终没有长期治疗效果。

经过详细的检查和诊断,肖哲曼教授明确张先生所患的是典型的“无先兆偏头痛”。由于张先生头颅影像学检查提示脑白质缺血灶较多,不能使用常规有血管收缩作用的急性期止痛药物。给予新型特异性偏头痛急性期治疗药物配合预防性药物联合治疗后,张先生的头痛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疗效让他自己都难以相信。尤其是通过肖教授的介绍,他也慢慢认识到偏头痛治疗是一个长期系统性的过程,不能“见好就收”,需要坚持足量足疗程治疗。

“头痛和偏头痛仅一字之差,但差别巨大。”肖哲曼教授介绍,头痛是神经科最常见的临床症状,头痛病人在神经科门诊几乎占具半壁江山。几乎所有神经科疾病,同时也包括很多内外科疾病都可能出现头痛症状,如脑外伤、脑血管病、感染性疾病、脱髓鞘疾病、肿瘤、代谢内分泌性疾病等。

而偏头痛是一种反复发作的脑功能障碍性疾病,存在神经元的过度兴奋,也容易出现能量耗竭。偏头痛对脑功能的影响不仅局限于感觉神经系统,也影响其他脑区,频繁偏头痛发作会增加焦虑、抑郁、睡眠障碍、认知功能减退的风险。

研究显示,中国人群中偏头痛发病率已超过10%。此外最新临床研究发现,在隐匿性脑卒中、青年人卒中这些原本病因不明的脑血管疾病中,偏头痛可能是其重要风险因素。在女性心血管疾病患者中,有先兆偏头痛与吸烟、收缩压≥160 mmHg、糖尿病并列四大危险因素,甚至超过高胆固醇血症。

偏头痛主要表现为搏动性头痛,同时出现恶心、呕吐、怕光、怕声音等症状,大多于儿童期及青春期起病,贯穿整个劳动能力最强的青壮年时期,在老年期也会困扰不少偏头痛患者。在儿童及青春期的偏头痛患者,中重度头痛及伴随症状会导致患者在发作期无法正常学习和生活,带来整个家庭的担忧和焦虑。在青壮年期的偏头痛患者,疲劳、熬夜、紧张均可诱发偏头痛,导致发作期无法正常工作。因此,偏头痛不仅是医学问题,也是经济学问题和社会学问题。

偏头痛的治疗和普通头痛大不相同。偏头痛患者除了可使用普通非甾体抗炎药止痛,也有特异性的急性期用药如曲普坦类药物,现在更有了CGRP拮抗剂等高度特异性的药物。更为重要的是,如果存在频繁偏头痛发作,不能单纯靠头痛发作时使用止痛药解决问题,需要足疗程使用预防性药物,如抗癫痫药、抗抑郁药等。否则会因为过度使用急性期止痛药,产生药物过度使用性头痛。或者因预防性治疗不足,病情迁延慢性化。

研究显示,偏头痛在全球及亚洲神经系统疾病负担中均位居第二位,仅次于脑卒中,高于阿尔茨海默病、脑炎、癫痫等疾病。但偏头痛的公众知晓率及规范化诊疗率均远低于脑卒中和阿尔茨海默病。

很多偏头痛患者终其一生都被告知得的是“血管性头痛”或者“神经性头痛”,没有得到正确诊断,就谈不上正确治疗。2021年《柳叶刀》杂志关于“偏头痛:流行病学及卫生体系”一文指出,中国产生了“神经性头痛”这一并不存在的诊断。中国虽然在头痛门诊数量和指南指导治疗上取得一定进展,仍存在偏头痛特异性药物及高证据级别预防性治疗使用不足的问题。

肖哲曼教授表示,对于偏头痛这样一类发作期严重影响工作和生活能力,并且对声光甚至气味等刺激过于敏感引发不适的疾病,希望整个社会给予更多的关注和理解。偏头痛的疾病教育不仅需要针对患者,也需要医生的自我教育、医疗体系的重视和整个社会的共同关注。武汉大学人民医院配合“头痛学苑”的医师教育活动,“认识偏头痛”的患者教育活动,努力推动湖北地区的偏头痛规范化诊疗体系建设。

记者:夏天 通讯员:杨岑 张晓衡

编辑:王建

责编:夏天

编审: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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