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哇,我是繁花三千,只掬一捧的呜小丫。
竟然还有后知后觉的朋友问我,繁花真的好看吗。
朋友,请把“吗”字给我去掉。
《繁花》大结局了。失去《繁花》的第一天,想它。
女性的花路从不囿于小情小爱,王家卫,这样的剧本拍100集犯法吗?
再回首,泪眼朦胧……的是最「没有良心」的菱红和靠「黄货压邪」的玲子之间的友谊。
怎么形容菱子呢?
葛老师可谓活体弹幕,直接说: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没什么朋友的,也没什么良心。
怎么形容玲子呢?
宝总:朋友,夜里要困觉(睡觉)了,带啥戒指啊!
玲子:黄货压邪!懂伐……
但,看似精明强势的玲子,藏着赤名莉香一般的纯真热烈。
回想起阿宝刚去东京时,玲子站在夜色中,赠了他一张运道。而后又拉着他,飞奔向热腾腾的拉面馆,里面的菱红应声一笑,随后便一趟趟的给阿宝面条里送浇头,阿宝问,老板让给这么多吗,她嘘声,别问。
在异国他乡,两个女孩热忱的互相照应,或许是我下班后去你那里吃碗面,而你入夜时来借我半张床。
她们识于微时,想着有朝一日我出人头地,第一个接应的人便会是你。
也因此,当宝总后来开了夜东京,玲子得到了那一张单程的机票后,镜头一转,菱红也提着大包小包挥手前来。
在日本的时候菱红就在依靠玲子,回上海以后也是一样,卖饰品生意不好,一个月就卖出一个耳环,还是10倍杀熟卖给玲子。
正是这对珍珠耳环引发冤案,菱红嘴快,一句“伊年纪大了,宝总不会要伊的”,传到玲子耳朵里。
好朋友就是因为太近,太密,才会说真话,才会失了分寸,这句话不是立在原地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化解的。
玲子和宝总骤然决裂,她闪展腾挪,真正“螺蛳壳里做道场”,把小小一个夜东京开出百种花样。这时候她才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老板娘。
菱红站在对街,望着玲子忙前忙后的身影,既安慰又佩服,两人对视的一刻,一笑泯恩仇。
“从前我们靠宝总,以后我们靠本事”,掷地有声。
菱红看着玲子从零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地奔向人生志愿。
她不是不能留在玲子旁做个小股东,发点小财,过得安逸,但她从好友的造化中,生长出了自己的追求。
玲子倔强,在日本多久都学不好鞠躬。
菱红也不是软骨头。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很奇怪,玲子轻松惬意时,菱红也选择摆烂;玲子重燃斗志了,菱红也不留在原地了。
于是她拖着行李,就站在重建的夜东京对面,轻描淡写地说要去北京闯闯。
玲子瞬间红了眼睛,匆匆跑来,又急忙折返,从抽屉里搜罗出一叠又一叠的钞票,包好,然后站在马路对面扬起手,问得最用力的一句是:“你钞票够用吗?”
相比于玲子湿润的眼眶,和不停流下的泪水,菱红只是挥了挥手说“晓得了晓得了”,就像是嘴硬心软的家人。
因为她知道,那一份情谊早已被存进了那张因为玲子焦急包钱的动作,而变得皱巴巴的报纸里。
菱红那声发自内心的“谢谢”,被吹散在进贤路的风中。
玲子再抬头的时候,菱红已经坐上了开往未来的出租车。
《青蛇》里,在小青与白素贞的友情之初,小青曾说,“你比我漂亮,法力比我高强,又比我老——”居然连一点嫉妒的成分都看不到。
她说“姐姐,许仙并不好”时,同样那么由衷。
她问姐姐,男人有什么好,姐姐说,“怎么说呢,那是叫人软弱无能、万念俱灰的快乐。”
“情”字那么广大,“万念俱灰”并非只针对爱情而言,也可以是冲着自己锥心刺骨的友谊而来。
国产剧往往把“爱”和“情”拍得太小太局限,《繁花》却将其无限绵延。
很多剧都想表现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而不得要领,繁花信手拈来。
看到玲子给汪小姐开业送的礼是个当年很贵的大哥大,附一个3888的号码。
她也不过刚刚开了新店,刚刚开始挣了点钱。
同时还有的是一个原本她自己店里的吉祥物招财猫。
宝总第一次得到机会发迹,讲起来是玲子把刚刚请到的大吉护身符给了他:“我的运气先借给你。”
拗断时,玲子开口的也是:“还给我。我的运气。”
可见她多在意这个。
这一次,因为之前的歉疚,她把自己店面的招财猫送给了因她离开27号而不得不自立门户的汪小姐。
这种心意跟27号的金科长一样,两袖清风的她拿出丈夫给的珍爱的集邮册给汪小姐:“你需要钱。这能值个十万。”
严肃了一整部剧的人,在一本集邮册里释放了所有的温柔。
有人说,这部剧讲述的是一个很荣格的主题:
guide you home。
每个人最后总要回到自己灵魂之乡。
花开两朵,就是菱红与玲子最好的结局。
我不知道她俩的名字有没有深意,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查了红菱这种植物。
百科里说,水红菱不耐深水,不抗风浪,只适于浅水栽培。喜温暖湿润、阳光充足。而玲子的夜东京,偏偏在风浪中成长,夜色里繁荣。
菱红和玲子的分开或许就是一种注定。
菱红终将向阳光普照之地发足狂奔,她也会时刻遥望有玲子在的那片绮丽的夜东京。
——祝贺你们都捱到了新天地。
——即使你们并不在同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