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曾说,在长沙第一师范读书时,对他思想产生过重大影响的是杨昌济先生,他讲授伦理学,是一位思想家,一位品德高尚的人。

对于毛泽东而言,他从杨昌济那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理想,志向和抱负的初步确实。

杨昌济,又名怀中,1871年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板仓冲。因世居板仓,所以杨昌济后来被人称之为“板仓先生”、“板仓杨”。

他秀才出身,先后到日来,英国留学多年,还在德国进行了9个月考察,1913年回国,是位饱学之士。以那个时代的“孔夫子”或“大导师”而闻名长沙城。

当他回到长沙时,就应聘到湖南第四师范学校任教,后来一师跟四师合并,杨昌济便成为一师伦理学教师,这时毛泽东也考入到一师,成了他的学生。

在第一师教书期间,杨昌济学生数以千计,但他却对毛泽东尤为欣赏,他还就毛泽东家世和履历写过一篇日记,并写下“资质俊秀若此,殊为难得”的评价。这出自海外留学十年,一向严谨的杨昌济之口,实乃罕见!但从中也可窥见杨昌济对出身农家的毛泽东是何等看重!

同时在一师还有许多老师和学生都对“资质俊秀”的毛泽东甚为嚣重和钦佩。

那时毛泽东偏重社会科学,不愿意学数学,但数学老师王立庵仍十分喜欢他,常利用节假日让他去家中补课,阅读家里的藏书,还为他提供食宿。国文老师袁仲谦很赏识他的文学才华,对他精心培养。毛泽东的同班同学彭道良曾由衷地说:“我与二十八画生同班同学,颇知其人品兼优,且具独立特行之性格。他常语人‘丈夫要为天下奇,即读奇书、交奇友、著奇文、创奇迹、作个奇男子’……今而观之,此君可谓奇特之士,因此同学中戏称毛奇,且语意双关。”同学陈赞周也曾称赞道:“润之气质沉雄,确为我校一奇士,但择友甚严,居恒鹜高远而卑流俗,有九天仰视之慨……”

透过毛泽东个性中显示出来的许多极富特色的品质,杨昌济认定:毛泽东是个特殊的学生,堪称海内人才,能充栋梁之任,如多加点化,定会前途无量。故鼓励毛泽东以梁启超等湖南杰出人物为榜样,努力学习,将来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杨昌济如此喜欢自己的学生,那学生毛泽东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老师呢?在后来给已赴北京任职的原一师历史教师黎锦熙的信中,毛泽东曾写道:“弟观杨先生之涵宏盛大,以为不可及”,杨先生“弘通广大,最为佩服。”

在一师读书时,毛泽东把到“板仓杨寓”聆教看作是比课堂听讲还要重要的一种学习机会。在这里,他或请教治学做人的方法,或求解疑难问题,或纵谈天下大事等等,只要所学多裨益。

杨昌济从毛泽东、蔡合森这批胸怀大志,朝气蓬勃的优秀青年身上,看到了人才脱颖而出的希望,感到无限慰籍,便竭尽心力,加以培养。

他除了在课堂讲授“修身”、“教育学”两门课程外,还动手编了《论语类钞》等教学参考书,还翻译了一部《西洋伦理史》,将这些书籍和讲义送给前来求教的学生,供大家学习和传抄。如毛泽东就曾手抄《广西洋伦理必》七大本,十余万字。

杨昌济对毛泽东的影响是双重的—既是文化知识的,又是思想人格的。对于毛泽东来说,杨先生诚如他后来赞叹的那样,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是他的道德楷模。

杨昌济出身书香门第,家学渊远。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对于中国古代文化有很深的修养,尤其对于宋明理学有深刻的研究,同时又汲取了王船山、曾国藩、谭嗣等湖南近代有识之士的学说。而立之年又留学国外近十年,真正做到了学贯古今中西。

杨昌济还是一个具有强烈爱国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的教育家,他追求新思想,总是谆谆教导学生要有崇高的理想和改变社会与国家远大抱负,这些对于毛泽东等一师青年学生,曾起过非常积极的影响。

杨昌济常对毛泽东讲,“破坏习惯我,实现理想我”是人生的高境界,要臻此完美地步,就必须“立志”,必须经受住意志的磨炼。

杨昌济的这些见解,给毛泽东以很大影响。从青年直至终年。毛泽东一生为追求真理不懈奋斗—他信仰过孔孟之道、宋明理学,崇拜过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也受过托尔斯泰的影响,还信仰过自由主义,民主改良主义、政府主义以及空想社会主义等等,然而当他把这些人物、思想和主义放在改造中国和世界的这个伟大的理想的天平上加以衡量之后,如有发现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便毅然摒弃,继续探求新的真理。正是这种追求真理的执着精神,支撑他在经过一条崎岖不平的探索道路之后,最终成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

在治学上,杨昌济注重博与精两个方面,可以用“贯通今博古,融会中西”八个字来加以概括。毛泽东读书之博之勤,以及专心研究问题的执着精神,在读书中旁征博引,食必赤化的方法都是向杨先生师法的。

此外杨先生非常重视自学,不管教学工作如何繁忙,他都抓紧时间刻苦自学,天天写日记和读书笔记,几十年如一日,身体力行,为学生作出了表率。以老师为榜样,毛泽东也订立严格的自修计划,像那些大量中外名著,几乎都是用自习时间阅读的……

杨昌济反对传统的学究做法,提倡体育,还提倡一种“新的民主的、科学的”生活方式。肖三说:杨昌济不吃早餐,进行深呼吸和沉默静思,一年四季进行冷水浴。毛泽东、蔡合森和其他一些学生都遵照杨昌济的教导去做,毛泽东后来爱好徒步旅行,雨中跑步、日光浴、在露天睡觉、在冷水里游泳,甚至11月份也这样做,都是跟杨昌济学的。

如果说,在教育人,培养人的过程,教师的人格对学生有着直接影响的话,那么杨昌济确是一位言行相顾,表里如一,以师示范,言传身教的良师。

1918年春,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聘请杨昌济到北大出任伦理学教授。杨昌济欣然应聘,并于当年6月初举家迁往北京。

几个月后,毛泽东获得湖南省第一师范学校毕业文凭,结束了长达五年半的师范学校生活。

后来在杨昌济的建议下,毛泽东和蔡和森到北京,一面主持勤工俭学事宜,一面入北京大学学习。

这次北上,是毛泽东等人第一次出远门。在古都北京“身无分文”的毛泽东,得到了杨昌济先生慈父般的关怀和照顾。

初到北京,毛泽东和同学们吃住都很困难,毛泽东曾被杨先生留在家里。为了解决生计问题杨昌济还介绍毛泽东到李大钊主持的北京大学图书馆,找到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月薪八元,解决了他为赴法勤工俭学奔走呼号和进入北大旁听学习的基本生存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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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师生频繁往来的日子里,杨昌济发现学生毛泽东与女儿杨开慧的感情与日俱增,在他的赞许下,他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两人经常漫步北海、游览故宫,欣赏古都风光,体验着爱情的甜蜜。

1919年底,杨昌济终因积劳成疾住进医院,恰在这时,毛泽东率代表团为驱逐军阀张敬尧第二次来到北京,当他得知恩师病重,顾不上旅途劳累,立即去医院探视。以后又在紧张工作之余多次来医院陪伴老师。

看到心爱的学生,杨昌济非常欣慰。他深知自己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于是他强撑病体,给他的好朋友、北洋军政府教育部长章士钊写信,恳请举荐毛、蔡二人。信中说:“毛蔡二君,当代英才,望善视之!”吾郑重语君,毛蔡二子海内人才,前程远大。君不言救国则已,救国必先重二子。”

1920年1月17日,病魔夺去了杨昌济这位勤奋学者的宝贵生命。他临终前还在与友人谈话,说:“吾意正畅。”说罢,便溘然长逝。时年虚岁五十。

杨昌济逝世后,蔡元培、范源濂、杨度、章士钊、黎锦熙、毛泽东等20人,在《北京大学日刊》联名发表《启事》,“伏冀诸君子之交,慨加赙助”。

蔡元培送的挽联中有这样的话:“学不厌,教不倦,本校失此良师”。字虽不多,却概括了杨昌济勤奋的一生。

痛失良师和慈父,毛泽东尤感悲恸。身为半子的毛泽东强忍哀伤。竭尽全力帮助料理老师后事。2月中旬,杨昌济的灵柩在其夫人向振熙、儿子杨开智、女儿杨开慧等人的护送下,从北京启运,返归长沙板仓故里。

就在杨昌济逝世后的这年冬天,毛泽东和老师爱女杨开慧自由结合了……

十年树林,百年树人。从1913年在四师与杨昌济相识至1920年先生逝世,毛泽东承蒙老师长达8年教诲之恩,良师的谆谆教导如春风化雨,催他成材,再到1949年新中国的诞生,经过28年风风雨雨的磨练,他终如老师所愿,长成了一株柱天大木—成为中华民族这泱泱大国的主席和数万万中国人民拥戴推崇的伟大领袖!

杨先生走了,开慧也走了,他们末能等到这一天就都永远地走了!不会也不能同毛泽东一起分享这成功的喜悦,胜利的滋味。

从此以后,毛泽东把对老师杨昌济和妻子杨开慧的怀念和挚爱之情转稼到他们的亲人身上。

在长辈当中,岳母加师母的杨老太太向振熙,是毛泽东最关心和牵挂的一个。1949年8月,长沙刚刚解放,表兄杨开智曾将母亲尚健在的消息告诉毛泽东,毛泽东当即回电道:“来函悉。老夫人健在,甚慰,敬致祝贺。”9月,当他获悉王稼祥夫人要回湖南省亲时,便托她给老太太捎去皮袄,以御风寒,也替杨开慧尽了孝子之心。

1950年,杨老太太80大寿,毛泽东特地让儿子岸英前往湖南祝寿,并带去两棵人参,送给老人家滋养身体。人参是别人送给毛泽东的,毛泽东认为老岳母比他更需要进补。

外孙毛岸英的到来,使向振熙老人百感交集,欣喜万分,她透过岸英的面庞,仿佛看到女儿开慧和女婿润之的身影,不禁热泪盈眶。

次年,毛泽东又派二儿子毛岸青回湖南探望外祖母,以慰天年。

1960年,向振熙老人90大寿,毛泽东又叫开慧堂妹杨开英代转二百元礼金祝寿。

为了保证向振熙老太太安度幸福晚年,毛泽东用自己的稿费按月给老人寄生活费,哪怕工作再忙,他都要亲自过问这件事,就这样一直赡养到老人去世。

1962年老岳母逝世,毛泽东心情十分哀痛,他亲自起草电文,让秘书火速给杨开智致电,表示哀悼。并寄上五百元,用作悼仪,并嘱咐老太太可与杨开慧同穴,并说:“我们两家同是一家,不分彼此。”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毛泽东对岳母杨老太太的一片孝心。寄托了他对夫人杨开慧的满腔炽情,也体现出他对杨昌济无比崇敬和不尽的思念!

杨昌济先生慧眼识人,作为人师,他有毛泽东这样的学生,作为人父,他有毛泽东这样的女婿,他当含笑九泉!

毛泽东和杨昌济的雕塑像
杨开慧纪念馆
杨开慧雕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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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泊如菊爱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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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淡如菊,君交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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