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8日,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一群颇有当地民族特色的舞蹈团引起了全球人的注意,他们是原著民表演团,也是唯一一个受邀请来到鸟巢的台湾表演团体。

他们穿着少数民族风格的衣服站在举世瞩目的舞台上演唱着《我们都是一家人》,将最生动的肢体和艺术语言展现给世界。

当时正值汶川大地震,表演结束后仅休整了一天,高金素梅就从北京飞往四川看望灾后的百姓,承诺认养20名羌族儿童,支持他们求学直到大学毕业。

除了资助学费、生活费,高金素梅连续11年,每年都会抽空跟孩子们相聚一次。

多重角色勾勒传奇人生,她的一生可以用“彪悍”来形容。


(一)苦难是高金素梅人生的必修课

1982年,高金素梅正处于花一样的年纪,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她经常会为了养家糊口去西餐厅驻唱打工。

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星探发现了这个天生丽质的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歌喉还如同夜莺一般清脆动听,于是17岁的她被请去参加歌唱比赛节目。

拥有多年驻唱经验的她在舞台上毫不羞涩,尽情展示了自己的魅力与嗓音,被评价为“什么歌都会唱,都能唱得好”。于是她一路过关斩将,收获了名声与荣誉,当时红极一时的林慧萍、姜育恒等歌手都会去参加这个节目,想亲眼见证这个天才歌星的成长。


进入了娱乐圈,高金素梅身价倍增,无数娱乐公司来找她签约,她也借着这个契机开始发售唱片。

随后演艺圈也找上了她,与当红影星何家劲合作,拍摄了电视剧《不了情》,在之后她被琼瑶看中,一路顺风顺水之下又拍摄了电影,还有大导演李安的《喜宴》,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成长为可以担任女主角的演员。

从餐厅驻唱到当红影星歌星,她只用了短短几年,引得无数媒体竞相报道。高金素梅常说:“我的人生很精彩,从念高中起就自己打工赚学费,还能进入演艺圈,已经比其他人要精彩很多了。”


就在演过近十部电视剧、四部电影和出过七次唱片之后,她竟然选择戛然而止,逐渐淡出演艺圈。在她看来,稳定的职业并不见得利于自己的发展,而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才是真正的自由。

1994年她开始和朋友一起经营一家婚纱摄影公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高金素梅选择这个行业也和自己爱美的性格有关。她看着一对对新人穿着美丽的婚纱,面对摄像头幸福地笑着,就会自己觉得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开公司的第二年的一天,高金素梅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公司外围着很多曾经的粉丝要签名。

突然梅林婚纱店火光冲天,大火如同热浪一样,像四周吞噬,伴随火焰的还有爆炸声,高金素梅一看,那不正是自己苦心经营的婚纱店吗?

可是温度太高,她来不及逃跑,被大火呛伤送到医院,才捡回一条命,上天就像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在意识恍惚中只听到惨叫和哭泣,依稀能够辨别的是有好几名路人和工作人员因为大火死亡,她却躺在救护车里逃出生天。

过了几天,她的伤情没有大碍才出院,最麻烦的事情接踵而来。


作为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和投资人,这也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和后果。果不其然,六名员工的家属吵到了公司,要求给予解释与赔偿,本就损失惨重的公司根本无心照顾他们,结果被闹得鸡犬不宁。

其中一位家属却找到了高金素梅,紧紧握住她的手哭诉着说:“我的女儿在这次大火中死了,金小姐,你比我的女儿幸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听到如此感人肺腑的话,高金素梅首先感受到的是诧异和温暖,这位母亲没有像其他家属一样谴责和无理取闹,反而让她好好活下去。

于是她心中暗暗发誓,往后不管是谁来对这场火灾负责任,她都有责任和义务将所有后事处理好,能够捡回这条命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在刑事的官司开打之前,高金素梅和朋友商量着把公司的产业卖了,先将所有的家属都安顿好,她只想让所有的伤亡家属知道:她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赔偿出去,没有逃避。

高金素梅曾经在采访中说:“梅林婚纱店大火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多面性,直到现在的每年清明节都会去金宝山(死者家属一致决定安放家人的地方),给死者上香。”

官司打了四年,最终高金素梅无罪开释。听到宣判结果的她竟不知高兴还是伤心,只是躲在家里一个人看书、吃饭、睡觉,有时怅然若失,有时郁郁寡欢,体重直线下降到了35kg,也就是在这时,另一个噩耗传来——她患上了肝癌。


刚从大火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很冷静,没有慌张,而是第一时间到书店买了很多关于癌症的书籍。

幸运的是肿瘤长的地方靠近胃部,可以开刀切除,为了以防万一,她在手术之前把遗书写好了,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只有家人。

如果离开人世,兄弟姐妹的生存和父母的赡养都是一个问题,她只能在遗书里一一交代清楚,才鼓起勇气上了手术台。


(二)身份的再次转变,抗议靖国神社

手术进行得很成功,也算是置之死地后生。重新又捡回一条命的高金素梅时常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她想要为社会做点什么,但始终缺少一个契机。

直到1999年9月21日的台湾大地震,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从媒体的画面看到了灾区是多么无助,而外界给了那么多的关心、关怀和爱,她又重新感受到了人心的凝聚力,于是她带着许多一共团体进入原著民的部落,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高金素梅的母亲正是山地民族泰雅族人,在重建的过程中,许多族人都看到了这个女孩身上的坚韧和爱心,鼓励她去从政,说应该去当个“立委”。后来高金素梅误打误撞,成为50年来第一位参选的女性,并且得了8000多张票一举当选。


她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再小的部落她都调研,为的就是将他们最真诚的需求在所谓的“立法院”中表达出来,尤其是关于靖国神社中还存有泰雅族人的祖灵一事。

2002年,她偶然间看到一个照片:一个日本的军人拿着很长的武士刀,将泰雅族人长辈的头砍了下来。

于是她四处查阅书籍与历史,发现这就是真实的故事。这些泰雅族人正是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人在台湾强征的两万多名原住民青年,他们死伤无数,有部分被供奉在靖国神社,把战犯和曾经被殖民统治过的人放在一起。

回想上一代泰雅族人被日本用三光政策杀死,下一代又被同化教育送到南洋做炮灰,死了还不能够安心回去,被供奉在靖国神社,作为他们军事象征的骄傲,这是作为台湾少数民族天大的耻辱。

于是高金素梅一马当先,号召了许多当时族人的后代,组成了“还我祖灵”代表团,开始了长达数年的跨海控诉靖国神社的壮举。


每年8月份,她都会率领这只代表团前往日本靖国神社讨还祖灵,始终会遭到日本政府的态度恶劣的层层干涉和阻挠。于是她和原住民同胞都开始吟唱起泰雅古调,高亢苍凉的音乐试图和靖国神社中的亡灵发起共鸣,呼唤他们的灵魂能够早日回归。

高金素梅大声怒怼日本激进分子:“如果你还在呼吸的话,就应该把手放在良心上,你回答我,如果你的父亲死在台湾的话,你会不会让他回来?如果你的心脏还在跳,我相信你的做法和我们一样,所以我们当然有权力将祖先带回去,泰雅祖祖灵不会饶恕你们,生的时候不能选择自主意识,死亡后你们更加不能剥夺他们的灵魂!”

逻辑清晰而富有感情的话,让在场的日本人哑口无言。


这是高金素梅第七次远赴重洋,来到日本讨还公道了,但每一次换来的都是他们冷漠而且蛮横的态度,她表示:“就算这一次没有解决,以后我还是会来的,直到成功为止。”

在声讨靖国神社的过程中,她也遇到了许多无私的日本义务律师和热心朋友,这让她三年七次的日本之行方便了不少。

在和这些日本朋友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日本平民中还是有很多有良知的人,这是她深感欣慰的。在一次日本游行示威中她说到:“历史可以被原谅,但不可以被遗忘,更不可以被扭曲,我们不是为了反日或者制造仇恨,而是让日本政府有面对历史的勇气!”

能让高金素梅坚持下去的精神支柱非常清晰,作为泰雅族的后代,她有这个责任,唤起整个族人的自觉,换来大家对这段历史的关注和支持,即使她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日本政府的道歉,但是可以从精神和意识上唤起原住民的共鸣,也是值得的。


(三)勇于为台湾发声,针砭时弊

从青春靓丽的影视巨星,到从事婚纱摄影的时尚商人,再到为少数民族争取权益的政界人士。每一次的华丽转身,都是实力的认证和境界的提升。

如今她还在坚持从政吗,为了台湾和原住民族群,她又做出了哪些贡献?

2021年5月份,台湾本土疫情剧烈升温,面对的岛内缺少疫苗而当局又无作为的情况,高金素梅坚定发声:“到底是谁挟持了民众的生命?”她在文中猛烈的批判和质问了当局不肯筹集疫苗解决问题,而是一味地逃避,用各种理由搪塞人民,最终只会导致医疗系统崩溃的后果。

她不满地表示:“离8月底还有96天,还要赔上多少民众的生命?同岛一命?台湾民众的生命只系于一个人的命令。”


这一发言瞬间引起了岛内民众的共鸣和愤慨,不少网友都支持她的言论。

当局看见此事发酵的越来越厉害,只好出面发言,这次他们又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国外或者大陆方面拖延,导致不能筹集1000万剂疫苗。

但这些都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他们考虑的根本不是解决台湾民众的实际需求,而是做做样子,为自己谋取政治私利。


2022年2月,岛内政派内斗激烈,选举提名的工作无法正常进行。新党注意到了这个连任了六届的“立委”,在高雄地区已经享有盛名,于是提出了要她去当选高雄市长的要求。

一旦宣布参选,会让许多对手都心惊胆战,但是政界的尔虞我诈,复杂程度是她不能接受的。而且她志不在此,于是坚定的对外宣称:“我不会参选市长,将永远追随原住民族,不负他们的支持,保障他们的权益。”

她留在“立委”的位置上,继续服务原著民,获得了许多人的点赞和支持。

在最新一届的投票中,她的得票从第一次的8000多票上升到了5万票,也一直是台湾无党派“立委”中好感度前三,这些成果都代表着人民对她的工作的认可和支持,这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是许多政界人士可望而不可及的数据。


“我是一个勇于挑战的人,不愿意把自己设定在哪一个地区或者哪一个工作环境,我曾经以为自己从政不太行,可是经过七年摸索,所以人不要妄自菲薄。”

近年来,在高金素梅的努力下,联合了好几个无党联盟的朋友,终于将原著民的基本法定下来,并且在“立法院”通过。这是第一部保护台湾原住民族的法律,意义重大。

他的通过也就承认了原住民是一个族群,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教育系统,也可以将祖先的训诫智慧哲学和文学传承下去,并且将其作为宝贵的财富呈现给世界。

提到目前已经被认定的14个少数族群,高金素梅脸上明显有些许骄傲的神情,她说:“我们现在很清楚的知道要找回少数民族文化和生命力,现在学校里要教,考试要考,原住民族的小孩有加分。”


高金素梅的人生本就像一部电视连续剧,其中有太多起起伏伏。她并没有觉得这是苦难,而是非常真实且充实,值得回味的经历。

其实我们的人生也该这样,每一次的不期而至的灾难或者好运降临的时候,我们都应该深思熟虑,如何选择,如何面对,才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坦荡,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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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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