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何在

“人生的意义在于赋予生命意义。”是什么驱使一个人继续前行？这个问题最纯粹的答案或许可以在最糟糕的地方找到。奥地利精神病学家、哲学家和作家维克多·弗兰克尔在四个不同的集中营度过了三年。他完全处于残忍的党卫队守卫和所谓的“卡波斯”的摆布之下，“卡波斯”指的是那些具有特权并愿意与纳粹合作的囚犯，他们甚至比他们的主人还要残忍。集中营的囚犯们不断面临饥饿、疾病、苦役以及惩罚或处决的可能性。这里没有自由。囚犯们像一群无助的绵羊，被踢打着前行，被他们的牧羊人剥夺了所有人的尊严。

在如此可怕的地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当他们剥夺了你的一切自由和财产，死亡随时可能降临时，还有什么理由不放弃生命？维克多·弗兰克尔得出结论，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活着也总有理由：在痛苦中总有意义。如果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意义——天空中的这颗星星——我们就能克服即使是最痛苦的环境。

根据维克多·弗兰克尔的说法，驱使人们前进的并非快乐、成功和权力，而是找到一些值得活和甚至死去的事情——一个目的、一种意义。

我的生活目的何在？所有这一切的意义何在？这些问题反映了当今社会的状况，尤其是在西方国家，我们的生活似乎围绕着从事一份毫无意义的工作以赚钱，这样我们就可以购买东西来缓解我们的无意义感。在全球化、世俗化和相对和平的时代，我们不太可能从成为一个部落、宗教团体的一员中找到意义，或保卫我们的国家和挚爱的人免受邻国敌人的侵害。一切都变得如此乏味、如此无意义，以至于我们沉溺于疯狂的消费主义和娱乐活动，只是为了不感觉存在的深层无目的感萦绕着我们。在我们意识到之前，虚无主义就会袭来，我们开始自问：这一切的意义何在？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

我们无法将当今西方人的环境与那些生活在二战期间集中营的人相提并论。但奇怪的是，我们满怀着类似的存在问题游荡，完全出于相同的原因完全放弃生命：缺乏目的、绝望、无意义。当我们陷入维克多·弗兰克尔所说的“存在的真空”时，等待我们的是绝望。在集中营的那些日子里，他注意到囚犯中有两类人：那些对生命已失去希望的人和那些还没有的人。第一类人更容易生病和死亡；第二类人更可能幸存。区别在于：有意义感，或者更确切地说，在他们无法承受的生活条件中找到目的。

例如，弗兰克尔本人是一名医生，通过帮助患病的囚犯找到了意义。有一天，他拒绝了一个逃离集中营的机会，以便和他的病人在一起。他的动机并非金钱、地位、权力，甚至不是自由：他的目的，在他的情况下，就是照顾他的同胞，不抛弃他们，对他来说如此重要，以至于他愿意为此而死。他的生命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牺牲。

另一方面，弗兰克尔写道，在严酷的集中营环境下崩溃的人。他们放弃的理由总是相同的，我引用原话：“对生活再也没有什么期待了。”由于丧失意义和相信事情可能会变得更有利的信念，我们的身心就会开始衰弱，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意志。

弗兰克尔写道，有个囚犯梦见战争结束，自己被释放。他的梦境还透露了将实现解放的日期：1945年3月13日。他满怀希望。但是当3月13日终于来临时，什么都没有发生。由于囚犯的预言很天真，在监禁中他没有目的，突然遭到了巨大的失望，随即生病，不久因斑疹伤寒而死亡。

但是看看一些人发现自己处于多么可怕和绝望的境地，期待他们找到意义公平吗？难道有些情况不是太过强大，以至于它们排除了人们选择的责任吗？当战争结束时，弗兰克尔反思了集中营的恐怖对人的自由的影响。他得出结论，即使在精神和生理的压力极大的可怕条件下，我们确实能够保留“精神自由的残余”和“独立的思想”。因此，我们始终有选择。我引用原话：

我们这些生活在集中营的人还记得那些穿过棚屋安慰他人、送出最后一片面包的人。他们可能寥寥无几，但他们提供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一切都可以从一个人那里夺走，只除了一样东西：最后的人的自由——在任何给定的环境中选择自己的态度，选择自己的道路。

为什么意义很重要

想象每天早上不得不爬起床却没有一个有意义的长期目标。你起床的唯一原因是你得去工作，从事你不喜欢的活动，只是为了经济支持一种毫无意义的存在和许多无聊的乐趣来应对它。你责怪你的过去、父母、环境，甚至你的遗传因素，因为你一事无成。但事实上，即使在任何外界情况下，你仍然可以找到生活的意义。这问题在于如何找到意义。在我们讨论“如何”找到意义之前，看看“为什么”意义很重要是很有帮助的。

特别是在当今这个时代，有一种倾向是关注金钱、地位、权力和乐趣，而不是有意义的生活。但根据弗兰克尔的说法，这些追求是应对存在的真空的方式。它们是缺乏意义的结果。在一个高度关注追求快乐和实现财富的社会，很难意识到这些追求不能填补我们的存在的空虚，只能说是廉价的替代品。

对付我们今天看到的无意义痛苦的更直接的方法是追求“幸福”。在一些圈子里，比如只要好心情的运动，幸福甚至成了一种要求。弗兰克尔描述了美国文化的一个特点：一个人被“命令”和“命令”要快乐。当然，“快乐”本身没什么错，快乐可能是终极的愉快心境，最终是遵循例如斯多葛主义和佛教教导的副产品。但弗兰克尔认为，快乐本身无法追求，因为它必须来随之而至。我引用原话：

一个人必须有一个理由“快乐”。然而，一旦找到理由，一个人就会自动变得快乐。我们看到，一个人并不是追求快乐，而是寻找一个快乐的理由，最后而非最不重要的是，通过实现潜在的意义固有且内在于某一情况。

根据弗兰克尔的说法**，成功也必须“由之而来”，而不是被追求，因为它是一个人专心致志于更重要事业的非故意副作用。**它必须发生。我们越关心它，我们就越无法专注于我们的事业，成功就越不太可能发生。但是如果我们献身于一个目的，不关心成功，从长远来看，成功就越有可能作为副产品发生。

因此，看起来意义是幸福和成功的根源，缺乏它是享乐、金钱、名声和权力的沉溺和上瘾的心脏。解释了这一点，让我们看看意义的“如何”。

找到意义

首先，根据弗兰克尔的说法，生命的意义取决于个人、时刻和环境。所以，没有一种通用的意义适合每个人在任何时候。他将寻找一般意义的徒劳比较为一个向国际象棋冠军提出的问题：“告诉我，大师，什么是世界上最棒的一招？”没有。国际象棋中最好的一招完全取决于游戏中的局势和对手的特点。我们无法发明存在的意义，但我们可以发现它。正如弗兰克尔所说，意义固有且潜伏在某种情况中。只有当我们与世界互动或确定世界需要什么时，我们才能发现我们的目的。弗兰克尔写道，我们通过三种不同的方式找到生命的意义：

（1）通过创造作品或完成某项事业（2）通过体验某些东西或遇到某个人（3）通过我们对不可避免的痛苦所持的态度

第一个在于成就和完成。创造性的追求，如写作、绘画、分享我们的痛苦和生活经历的故事，或用科学和技术发明解决当今问题，可以帮助别人。我们只会在开始参与世界并与他人互动时发现别人的需求，从而找到生活的意义。

做好事的好处不言而喻。但这可能不必高调；即使与一名正在挨饿的囚犯分享一小片面包也可以是一种非常有意义的体验。

第二个在于我们与人和事物的联系。生活本身的体验，关心环境和人民，本身就有意义。弗兰克尔将其描述为爱，因为他认为这需要爱才能真正认识某人或某事。我引用原话：“找到生命意义的第二种方式是通过体验某些东西——比如善良、真理和美好——通过体验自然和文化，或者，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是，通过体验另一个人的独特性——通过爱他。

第三个在于在痛苦中找到意义。弗兰克尔给出了一个老医生的例子，他在妻子去世后因严重抑郁症来咨询他。弗兰克尔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做，而是问：“博士，如果您先死，您的妻子必须在您之后生存，会发生什么情况？”他说：“哦，对她来说，这将是可怕的；她会如何痛苦！”弗兰克尔指出，医生的妻子已经免受这样的痛苦，是他支付了代价：他幸存下来，现在哀悼她。我们无法让死者复生。在许多情况下，比如被囚禁在集中营，我们对外部因素几乎无能为力。“当我们不再能改变某种情况时，我们面临的挑战是改变我们自己，”弗兰克尔说。通过改变我们的态度，我们可以将逆境转变为胜利；我们可以在最可怕的痛苦中找到意义。

维克多·弗兰克尔的哲学或许可以概括如此：找到一些值得为之而活（甚至死去）的东西，可以将一种毫无意义、无望的存在转变为值得生活的生命，无论任何环境如何。因此，他引用尼采的话说：“具有生存意义的人可以承受几乎任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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