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白楚年,给人的印象是精神抖擞,浪里带贱,作为IOA搜查科的队长,他指挥每一场战斗看起来都是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在蚜虫岛,学员们既崇拜他也怵他,称他为“食人魔狮涅墨亚”。
他看起来那么自信潇洒,那么赤忱风趣,那么强大,像是一个被父母疼爱着长大的热血少年。
有根正苗红的父母,庄重大气的家风。才能培养出一个面面俱到,聪明果敢的白楚年。
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他甚至算不上人,只是一个研究所培育出来的试验体。
人热衷于模仿造物者,但无知使他们只会制造灾难。
白楚年作为人形兵器被研究所的研究员人为制造,他们没有人格,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和自我,小小的培养仓是他们长大的地方,能够进化就被作为商品出售,不能进化,就被淘汰作为强大试验体的饲料。
他刚出生还是一张白纸时,就被狠狠地揉皱扯烂了。
白楚年的名字含义是“积伤累月,痛楚经年”
他在实验室的培养仓里度过了三年,三年里,他害怕黑暗,害怕老鼠,害怕孤独。
然后因为受伤,他被放弃,被贩卖,成为地下拳场里供看客取乐的野兽,直到遇见陆上锦带他回家。
他懂感恩,他感激陆上锦和言逸,感激为他疗伤的医生们,感激那些热情的,给予他信任的学员和同事们,因为他们的善意,他对人类表现出亲近,他愿意保护人类。
也因为陆上锦和言逸将他作为家人而喜不自胜。
但他们并不能承载他全部的情感寄托。
他爱兰波,不光是三年前与兰波在培养仓里相互陪伴,相互舔舐,更因为兰波懂他,包容他,无脑支持他一切说不出道理的决定。
三年后与兰波再次相遇,作为曾经“伤害”了他的前恋人,他虽然对曾经被伤害的事情耿耿于怀,却又紧拽着不让兰波离开,甚至于是害怕,恐惧兰波的离开。
他病态又疯狂地依赖着兰波。
他患得患失,因为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兰波给了他关于家的概念,这是一个温馨的词,他不再是一个人,不需要去依靠外界的热闹来证明自己的温度,他有了老婆,有了家人,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在他任性时纵容他,失控时拉着他,迷茫时倾听他,高兴或者沮丧时都陪着他的——家人。
他陷落进这个词所赋予的含义。
兰波是他的神,他是虔诚的信徒,他的神不会伤害他,不会背弃他。
他可以用爱恋、欲望、祈愿将神扯到人间。
神来到了他的身边。
当他的神放下自己的雍容傲慢祈求他活着时,当他的神在他面前为自己而陨落,当信仰被打碎,曾经从培养仓里出来的,坚韧不拔不愿放弃活着的少年,丧失了对生的渴望。
兰波离开的第一个小时,白楚年想念了他三万六千次。
请不要泯灭,我怕自己被遗忘,更怕世人忘了你,我不允许神被遗忘。
所以,我将用自己破烂的身体,换你永恒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