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院首席鉴美官 嫣然
唐朝时,画坛中名家辈出,极负盛名的画圣吴道子早已家喻户晓,自不必说。
除了他之外,还有阎立本、尉迟乙僧、张萱、边鸾等,这些画家皆用自己的高超画技,令当世之人乃至后世之人啧啧称赞,十分敬仰。
在大唐盛世中,也有一位技艺非凡的画家,他颇为擅长画马,杜甫曾作诗赞誉。
这位声望极高的唐代画家就是曹霸,他生于约704年,卒于约770年,是谯县(即如今的安徽亳州市)人,据说是魏武帝曹操的后人。
当世之人无不惊叹其出类拔萃,并将其与祖先“三曹”相提并论,遂被誉为“他的文采如曹植,武如曹操,字画则能比肩曹丕。”
要知道曹操三父子皆是早已载入史册的非凡人物,而人们却认为曹霸能与他们相媲美,足见其确实惊为天人。
曹霸画马颇为厉害,尤其擅长画鞍马人物。
他于唐玄宗开元年间名动天下。到了天宝年间,其曾画“御马”,艺术特色为:笔墨沉着,神采奕奕,惟妙惟肖。
曹霸能文能武,堪称文武全才,然其父却忧心忡忡,唯恐其步先祖后尘,以下犯上,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遂其父在其面前念诵“七步诗”,希望其能引以为戒。
此诗也让其明白,曹丕为夺得帝位,竟不惜对亲人痛下杀手。其不希望悲剧重演,遂不愿考取功名,入朝为官,而是一心钻研书法艺术。
他早年学习书法,曾潜心研习晋代女书法家卫铄、书圣王羲之的书法艺术。虽然他日渐习得精髓,但是却认为自己无法超越书圣。
而后其不再继续在书法领域探索,遂转而研习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结果出人意料,大为成功。
从这一点来看,其与吴道子颇为相似,毕竟吴道子早年也曾学习书法,后改为钻研绘画,终成一代大家。
在盛年时,曹霸已然一举成名天下知,堪称当世最著名的画家之一。然其并不爱追名逐利,可见其品格高洁,与众不同。
因其名气日盛,颇为赏识人才又喜欢重用人才的唐玄宗很快就对其喜爱有加,于是玄宗欲让其入仕。
一日,曹霸正在自己家中的后花园里作画,突然接到皇帝传来的旨意,命其即刻赴长安面圣。其虽无心做官,却又不能抗旨,遂只能接旨。
临行前,其还在一幅没画完的作品中写下:“富贵于我如浮云”,表明其不慕名利。
唐玄宗在宫里接见了曹霸,下旨让曹霸重新修复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其自是欣然答应,同时又请求玄宗,待自己做完此事之后,允其返乡。
玄宗闻之,并未应允,而是微微一笑答曰:朕已在后宫安排十名仕女,她们随时准备服侍你。
既然天子放话,曹霸也不好说什么。
四十九日之后,曹霸终于画完,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甚妙。玄宗欣赏之后,颇为欢喜,赞不绝口,可是却并未按照之前所说的那样赏赐曹霸,而是又命其画骏马图。
和上次一样,曹霸又表示,画完之后希望陛下能允其还乡。这一次,玄宗却笑而不语,曹霸无可奈何,不得不到御花园画骏马图。
曹霸画完之后,此画令玄宗爱不释手,当即赏赐马百匹、田万顷。不过,曹霸仍不为所动,一心渴求归乡。
玄宗十分爱惜这位可遇而不可求的大画家,为了留住他,遂让其担任左武卫将军,且他享有一项特权,即不理朝政。
从此,其更是百尺竿头,朝廷中的达官贵人无不争相求取其画作。
然人生总是多坎坷,后来,天下大乱,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安史之乱。
这场浩劫突如其来之后,曹霸也陷入巨大危机之中,他因一幅画有影射朝廷的嫌疑,遂被免官。
此后,他也跌入人生的低谷,一直流离失所,四海为家,生活十分困苦。
他后来还流亡至成都,此时的他已身无分文,一代大画家竟沦落至此,真是令人悲叹。
为了生存,其每日只能为人画肖像。
杜甫曾专门作诗两首,即《丹青引》《韦讽录事宅观曹将军画马图》赞誉曹霸的画技精湛。
诗中的诗句如是道:先帝天马玉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九马图》《赢马图》等皆是其作品,然其画作早已失传,因而我们如今只能通过诗圣的诗歌来领略其神乎其神的画技。
除了画技超凡之外,其也曾招收弟子,传承自己的技艺,其弟子包括著名画家韩干、陈闳。
韩干也是画技超群,然在杜甫看来,韩干的画,只有形似,并未画出精神。但曹霸的画却能够做到形神兼备,故而,曹霸比这位高徒更胜一筹。
这位大画家虽已逝去,但其为中国画艺术发展做出的贡献却永远不会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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