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的《云之羽》风格再被吐槽“倭”风,日式,阴间。

评价两极分化,有人说倭化十足,不能播放,但也有人说日式审美更高级,更好看。
01、日式悬疑重在写实
抛开各种细节,从大的方面来说,这部戏的审美确实偏向日式,暗黑的滤镜,压抑的氛围,狭小的场地,无处不充斥着萧瑟和冷清。
传统日式审美中的三大主题“物哀、幽玄、侘寂”,尤其是幽玄的风格,几乎就是为悬疑片量身定做的。
与其他审美的灵活性相比,日式审美是有明确标准的,幽是隐微,玄是奥妙的黑,侘,清贫、粗糙,寂,是褪色和消逝的心境。
换句话来说,就是又黑又暗又旧又粗糙又简约的环境,《云之羽》的滤镜和画面在很大程度上是依照这个尺度来打造的。
看这部戏,是不太能够欢乐起来的,但从导演的角度,这个风格可能恰好是他能够取巧的地方。
剧中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戴了个面具,正常的角色也被赋予的诡异的妆容,人物造型神态呆板,神态木讷,服饰寡淡。
构图也有意用留白去构建某种似有似无的压抑感。
即使不知道内容,一眼望去,也能体会到该剧的内核是不是喜剧,也能直观地感受到些许悬疑和刺激。
对悬疑剧来说,在观众不知道背景的情况下,能迅速将观众代入情景感的无疑是氛围,让观众有种“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一看就知道很吓人”的感觉,是快速抓住观众的捷径。
照搬日式悬疑里有着标准指向的氛围感营造,对《云之羽》这样的作品来说是最省事的做法。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照搬日式最省事,中式省事吗?中式的真的不省事。
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是类似的氛围打造在在日式审美体系里已经有定式了,可以直接“拿来主义。”
传统日式审美规则强调人与自然的对抗、感悟和交流,极度压缩人的存在感,形成人物渺小,命运不可抗的宿命感,与悬疑氛围可直接挂钩。
人与环境的极度反差,大面积的留白等这些看得见的规则,容易学的形似,是已经公式化了。
日本很多表面看上去花团锦簇的作品,表达命运底色的色彩都是暗黑的。
蜷川实花的《恶女花魁》,色彩艳丽程度就像打翻了一整个颜料工厂。
可即使这部戏,在背景构造上,华丽的颜色之后,依旧是黯淡的灯光和压抑氛围。
即使不知道这部戏内核的观众,大概也能看得出这故事中是游走在黑暗与光明中间的,这样的氛围营造,在《云之羽》中也比比皆是。
也就是不管内容如何,只要形式一样,压抑就能扑面而来,从某些角度来说,日式的悬疑感更类似于中国的“丧葬风。”
这也是这种风格(妆容)运用到“鬼片”以外让人觉得不适的地方。
相比于日式审美悬疑氛围有迹可寻,中式悬疑的氛围感就是羚羊挂角了。
中式审美的悬疑氛围打造很高级,但没有定式,相比与日式悬疑比较依赖于物质属性,中式悬疑依赖于故事、情景和感受,但这往往很难复制。
这也就是第二个原因,中式的故事感和氛围感很难通过固定的建筑或者服装去表达,基本是一事一议的程度。
故事感是无法复制的。
《荆轲刺秦王》荆轲一进大殿,观众就紧张了,地图一开,就更紧张了,都在等着图穷匕见的那一刻,这种紧张,和环境无关,而是纯粹由事件发展渲染的。
秀才半夜遇到个美女,她说自己叫聂小倩,即使她穿着红衣服看上去弱不禁风,室内灯火通明,观众也会开始激动,这种靠文化传承造成的悬疑感,无法通用。
同样历史氛围感也是无法复制的。
《琅琊榜》的取景地是雁荡山和几大影视城。
构图不仅不压抑,甚至可以说得上大气磅礴,意境辽远。
剧中俊男靓女无数,人物滤镜服饰都正常,胡歌与刘涛甚至比在其他剧中的气质更好,但谁也没把这部戏当成言情剧来看。
从头到尾,这是一部公认的悬疑权谋剧,这种氛围感来自国仇家恨与沉冤得雪两种情怀。
这两种情怀,恰恰也是国人最看重的,大背景下的个人英雄主义的人物,隐忍的身世自带悬疑感,这些也是不需要通过外力去展现的。
两相比较,用日式物质感打造恐怖悬疑氛围感显然更容易一些。
中式是在绝望中寻找出路,是怕,所以元素多才能峰回路转,日式则是算了不找了,是哀,萧瑟感才符合绝望的心态。
需要指出的是,类似于《云之羽》这样的剧情片与纯粹恐怖片不同,还不能直接用猎奇灵异的元素去渲染情节,所以用日式的萧瑟感和暗色滤镜直出,简单保险。
02、中式悬疑重在写意
那是不是中式就不适合打造悬疑恐怖呢?也不是,与日式直接把恐怖萧瑟感端上桌相比,中式悬疑是可以用结构和节奏构建的,完全是写意的。
日式的悬疑感是冷冷清清的送葬队伍,不管怎么变,这支队伍的基调就定了。
中式的悬疑感是红红火火嫁娶队伍中走出了个鬼新娘,鬼新娘不出来,就还是喜剧,鬼新娘出来,被镇住了,也还是喜剧,出来与否,怎么出来,是悲是喜不到最后一刻,基调不定。
相比之下,鬼新娘的难度更大,也更难学。
或者说,日式的悬疑感是个没有窗户的巨大空屋子,走进去,空无一物,走路有回声,没有光是沉入深海的恐惧,有了光是不见一物的惶恐,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就像《云之羽》从头黑到尾的镜头,就是悲剧预定。
中式的悬疑感,是有窗有门,一屋子满满当当的家具还有木棍的民居,关了灯,关了窗,觉得哪哪都碰壁,开了灯一看,有门有窗,还能跑出去,门外还有道士,是留有余地的。
因此,中式悬疑恐惧感是从开灯到关灯的结构营造的,是灵活甚至是潇洒的。
《唐朝诡事录》是中式的奇幻探案剧,剧情风格阴诡,但画面从来都是饱满鲜活充盈的,与日式的人是环境的点缀相比,中式悬疑里所有的镜头都是为人服务的。
人走到哪里都热热闹闹,即使大夜戏,场景也光彩照人,服饰艳丽,人物活泼有生命力。
这部戏的诡异感从哪里来,答案是对比。
光彩照人的大唐盛景之下,夜夜笙歌的繁华背后,有着说不完的故事,这就是开灯到关灯的结构,从明到暗转换营造出的悬疑。
但只要找到了问题,立刻又是春光明媚,绝不会一直沉浸于暗无天日的氛围中。
杨颖在《寻龙诀》里几个镜头也是如此,一开始浓郁美艳不可方物。
而后古尸睁眼,诡异感就来了。
接着全身红妆剥落,棺椁破碎,她飞向幽暗尽头的火焰所在,完全击碎了一开始掀开头纱的期待感。
这个情节来说,也是从开灯到关灯的过程,但最关键的时候,主人公醒了,原来这只是一个梦,恐怖的氛围一扫而空。
这就是从开灯到关灯再开灯的中式恐惧,恐惧是内在的感觉,不是物质的感受。
《大宋少年志》整个画面和色彩,都鲜亮明艳,剧的悬疑感和紧迫感同样依赖于不停地反转。
开篇主人公被抓,被要求入七斋,不加入到假意加入到被迫真加入等不停地打破之前既定结果的结构性动作,形成巨大反差,制造悬疑。
但这种通过主线剧情反转,情绪起伏打造悬疑感的作品,对结构的精巧性要求太高,前期铺垫不好,容易流失观众。
低开高走的《莲花楼》就是如此,开始2集,劝退了很多人,即使后期口碑发酵,也都是劝大家“熬过2集”就好了,但很多戏都没有熬过这2集。
好在,除了这种难度较大的结构性悬疑,还有一种可以通用的节奏性悬疑,这也是现在我国悬疑剧常用的手法,最早是用在刑侦剧中,现在则普遍用在类悬疑的剧中。
开篇就是案件直出的《他是谁》开篇就是抛尸案,而后溯源破案。
《尘封十三年》开篇就是2010年案件直出,关联1997类似命案。
《谁是凶手》第一集也是案件直接上桌。
类似的还有《苍兰诀》开宗明义,将东方青苍不死不灭,复活后三界将再燃地狱之火点出,将故事引出的轻悬疑感。
那么中式悬疑就不依赖物质了吗?显然不是,只是中式悬疑感的物质属性没有日式悬疑感那么强,是辩证的。
除了灵异鬼怪类作品之外,中式悬疑的纯物质因素大都是可以转换的,可以处处是悬疑,处处有恐惧,也可以处处都不是。
结构性和结构性的悬疑感是活的,故事感的悬疑感是难以复制的,这是中式悬疑的优点,也是使用起来更费劲的原因。
03、小结
中式悬疑和日式悬疑,在运镜和色调上,没有谁更好的说法,也没有完全的定式。
日剧刑侦剧《非自然死亡》的色调和用光明亮干净,完全没有刻意渲染,也没有太过求电影质感,一样拍出了悬疑感。
我国的刑侦剧《尘封十三载 》里的有些场景则特意强化了情景的物质属性,有种油画的质感,但与整部片子的风格并不违和。
《漫长的季节》用色彩的鲜艳度,直接暗示了人物的命运走向,自然流畅。
所以,简单和复杂是相对的。

针对具体的作品来说,导演的选择的理由可能更多是自己能否驾驭而已。

观点:

1、外来风格,国产剧一丁点都不能沾?架空的也不行,是不是矫枉过正了?在明确不是真实朝代和人物的前提下,大风格可以借鉴,但一比一的复刻则不必。
2、中式文化花团锦簇,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始终有欣欣向荣的气质,想要通过环境打造绝望的氛围相对较难;云之羽阴诡萧瑟,气氛与枯山水和留白更加匹配,“拿来主义”更容让观众能快速入戏,有直观感受。
3、中国风的悬疑,悲情总是蕴含在故事背后的,更多的是通过情感共鸣达成,环境在其次,日式悬疑直接通过物质和外力,如阴暗背景、萧瑟的环境、黯淡的色彩达成,有种极致的、一目了然的悲观。
4、上次深陷倭风的《我是刘金凤》是一边倒的抵制声,而《云之羽》反对声之外还有赞“审美”的支持声,是因为《刘金凤》的喜剧内核与日式风格并不相配,有种为了日式而强行迎合的感觉,此类情况观众最为反感;而《云之羽》的悲剧内核与悬疑氛围感与日式风格相配,形式与内容高度统一,有其合理性。
5、对于有原型的真实历史人物和故事,则还应该秉持尊重历史的原则,不能自由发挥,让个人审美凌驾于历史真实之上。
6、中式日式文化和审美没有绝对的高下之分,对作品和创作者来说,选用那种风格只是个人能力和风格的选择,艺术创作的自由性应该尊重。

大家觉得日式审美和中式 审美哪种更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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