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时期出现了五种刑法,被称作五刑,除了砍头的大辟以外,还有“墨、劓、剕、宫”,分别对应着刺字、割鼻、断足和阉割,这就仿佛是印章一样,让民众们知道并远离这些有过前科的人。
随着时间的发展,又出现了囚服,同样,其他阶层也出现了属于自己的标志,最常见的便是清代时期官员胸口的补子图案、头顶上的花翎等。
可有这么一个阶层的标志,不仅数量多,包含的深意还很复杂,没错,这就是士兵胸前的标志,总共分为“兵、丁、卒、勇”四个类型,有趣的是,明明都没有什么职级,却有四种不同的标志,这是什么原因呢?
作为少数民族开创的朝代,清朝和其他少数民族掌权时期一样,对于外族人始终抱着怀疑和忌惮,这点对于汉族尤为明显。
在满族入关之前,其最主要的中坚力量为八旗兵,以镶黄、正黄、正白、正红、镶白、镶红、正蓝和镶蓝等八种旗帜为标志。
八旗各有旗主,而且是世袭的爵位,旗兵都是私有制,这是因为满族各部落统一之后,为了方便管理,给各个部落首领最大的权限,然而等到明清之争时,八旗损耗过大,导致入关之后战力逐渐跟不上。
于是清太宗又设置了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以及绿营兵,通过其他民族补充自己的战力,用来统一天下。
在这个期间,八旗、绿营身份较高,由清政府开销供给,可随着大局已定,天下逐渐平稳,八旗和绿营子弟的繁衍生息给清政府造成许多负担,原本的兵饷根本不够这些兵户开销,又因为是兵户,这些人也没有办法从事其他行业,从而致使他们生活窘迫。
绿营都还好,毕竟都是些汉人,稍加抚慰也不敢掀起多大浪,可是这旗人就不一样,怎么说也是从东北跟着皇帝一路打下来的,照顾不好难免要遭闲话。
为了缓解矛盾,清政府不得不扩大兵额,让旗人有一定的自救能力,那就是不管老少,都在兵籍挂上名字,这样一来,每家每户能吃到兵饷的人多了,可惜质量却急转直下,到了康熙年间,八旗士兵早就没了往日的骁勇,纪律涣散且不堪一击。
不过无论怎样,朝廷还是给了八旗与绿营相应的称号,这就是我们从影视作品上所熟知的胸口上有“兵”字的那些士兵,可以说,这些人是入了兵籍的正规军,相当于公务员,吃喝由政府管着。
然而随着人口的增长以及扩大兵额的恶性循环,清廷再度要面对昔日入关的问题,那就是战力不够,没办法应对国内国外的矛盾与冲突。
前面说过,康熙年间应对三藩之乱时,八旗的弊端已经展现。
到了乾隆、嘉庆年间,白莲教犯上作乱时,绿营的腐败问题也日益严重,这一下子两个主要战力都不行了,那就得重新找一个出路,不过在找出路之前,要思考为什么八旗和绿营战力陨落的如此之快。
曾国藩想到了,其他人也找到了原因,于是,在面对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期间,曾国藩创办了湘勇,也就是招募制度,之前八旗和绿营都有自己的的固定分区,就像是军区一样,只负责守护自己脚下的土地。
湘勇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世袭的体制,也没有固定的土地,哪里有战乱,就要去哪里作战,从最开始的“战时募集,事毕解散”,到曾国藩细订制度后,这些没有编制的乡勇百姓异军突起,勇营制度就此诞生。
这群走南闯北的“临时工”待遇属实没有正式工好,根据《清史稿》记载,勇营“额数之多寡不齐,器械之良窳不一,饷章之增减不定,良以聚散无恒,故与额兵迥异,无编制之可纪。”
也就是说,在曾国藩细化制度之前,勇营的人数不一,兵器有好有坏,甚至练兵饷也没有固定的数额,可即便如此,他们发挥的作用完全凌驾于正式工之上,这些临时工胸口也有自己的标志——“勇”。
就是这么一群不起眼、不被重视的“杂兵”,一度被视为是清廷正规军的附庸,曾国藩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商鞅变法中获得的灵感,给勇营的士兵们制定了一系列的奖励措施,本就没有固定收入的勇营群情高涨,从江南到新疆,以一己之力将大清的国祚硬生生延长了许久。
这种制度无疑成为清朝晚期保卫国家的中坚力量,清政府决定按照湘军的编制练军,勇营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谁知道甲午海战之后,兵制再怎么优化,也很难抵挡洋枪洋炮的冲击,清政府又开始改革,希望能拥有一支掌握西方先进兵器的新军。
想法固然是好的,只是思想没有改变,就算给蚂蚁一颗原子弹,它仍旧会被无情的碾死,清朝政府的这次改革,给自己埋下了覆灭的祸患,一手培养起来的新军还没怎么派上用场,就成为终结满清统治的第一股有生力量。
除去军制的标志,很多影视作品里,还有不少身着“丁”和“卒”的工作人员,他们又是什么人呢?在此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吏”的演变。
正所谓“官吏”,官是官,吏是吏,县官管理着一个县城的政务,手下的“吏”有收税的、看管牢房的、统计支出的等,这些辅助县官处理政务的帮手,统称为“吏”,根据朝代不同,有些“吏”是可以世袭的,有些则需要县官自己养着。
比如明朝时期,各地的县官都是流动的,考中了科举就被安排到各个基层当干部,但当地的胥吏却是扎根地方的,就出现了“流水的县官铁打的胥吏”这种情况,胥吏不敢不听长官的,不过作为“地头蛇”,阳奉阴违也足以让长官焦头烂额。
到了清朝时期,明代许多恶习仍旧延续了下来,每个衙门里都有不少当地的胥吏,他们与乡绅之间互相勾结,老百姓见不到地方长官,能直接接触到的,只有这些处理具体政务的胥吏。
在他们的手中,握着长官命令的“最终解释权”,什么丈量田地增减一些、工程克扣一些等情况层出不穷,长官自有上升的渠道,也不愿多管这些地头蛇,导致地方上乌烟瘴气,老百姓对待胥吏的态度几近厌恶。
“卒”就是吏的一种,它的意义并不是“兵卒”,跟兵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其工作职能就是监管犯人,只不过从之前称呼的“狱吏”变成了“狱卒”。
这些人身上充斥着自古以来狱吏都有的恶习,光明正大的索要贿赂,熟悉《水浒传》的朋友们都知道,梁山好汉只要有入狱的,定会上下打点,让狱吏好生照看,到了之后的几个朝代也是如此,不论犯了什么罪,其家人都想让其在监牢里不要吃那么多苦头。
只是等着收钱就够了吗?显然不够,前面说过,地方官是流动的,任期满了或者政绩够了,自然有上升的渠道,可对于这些基层工作人员来说,再有能力和知识都改变不了命运,还不如舒舒服服的守着自己的工作。
所以,他们还会虐待犯人,或是明着暗示犯人的家属,用来索要钱财,没什么大事,就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舒适惬意。
除了“卒”,电视剧中还经常出现胸口顶着“丁”字的演员,这些人同样没有什么正式编制,就像服徭役一样,朝廷需要,你就得上去帮忙,“丁”主要由汉人组成,干的就是些苦力工作,帮忙押送粮草、运输物资等。
表面上似乎这些人不需要上战场上搏命,可谁都知道,打仗除了拼实力和计谋之外,拼的就是后勤,后勤跟不上,这些人就要掉脑袋,而且熟悉兵法的都知道,瓦解一支军队的最好方式,就是先劫了对方的粮草,断了对方的粮道。
因此,“丁”的工作安全系数也没有那么高,更何况“卒”还能捞一些油水,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押送粮草可没什么油水可以捞,这是关乎三军的重任,不仅累,还要承担着巨大的责任。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作为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朝政府一直采用着压制汉族的政策,他们最大的矛盾就是一方面想通过“满汉一家亲”的说辞稳住天下的读书人,另一方面又担心汉族再度崛起,可到了紧急关头,又不得不动用汉人保护清朝的社稷。
中华文明自古以来有很多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许多少数民族都选择了主动融合,不论是北魏还是辽国,他们都以正统自居,却毫不忌讳百姓,甚至就连蒙元,对于汉人的压迫也没有上升到精神层面。
清政府一边想做华夏的主人,一边又没办法端平这碗水,导致清朝百余年间民间起义不断,从来无法根治。
华夏民族从来不是通过血统甄别,而是对于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能把各个民族团结起来的也从来不是什么强权,而是对于文化的尊重和彼此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