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在线｜孙会昌：浅夏，那片小荷塘

■ 孙会昌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就学过朱自清先生的这篇《荷塘月色》，他观赏整个荷塘月色的美景，从平视到俯视，细看到鸟瞰，由远及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多角度描绘荷塘月色的迷人美景，使美丽的荷塘月色图卷充满了诗情画意。一路写景，一路抒情，随着景色的不同，他的心境也在起伏变化着。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北宋理学家周敦颐先生的《爱莲说》这篇古散文，也是在初中时学过的。我当时只为“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之高洁所敬服，并没有思考得太深，也没有留意观察得太多，现在回想起来着实是一大遗憾，心里一直想找个机会来领略一下荷之风光，只可惜由于自己的种种“借口”，未能让这份简单的“奢望”如愿。幸好，从去年我就游过一次一方不算大的荷塘，写下了第一篇关于荷的文章，今日重游再写，以偿还我的夙愿。

浅夏的五月，气温不算太高，清晨的南风还有些凉爽，我又散步至东关路西段的田山电灌处西侧的那池小荷。

隔着路边的护拦网，虽然没有见到杨万里先生笔下“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般磅礴的大写意，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意境还是不缺的，只不过是才进入浅夏，没有看见蜻蜓的光临，心中不免多少有些失落，倒是生机盎然，青翠欲滴的荷叶和含苞待放的小荷给我眼前的景色增添了不少妩媚的成色，填补了我心中的那份遗憾。

这方小荷塘并不算大，北岸路边上那一排垂直挺拔的杨树，也不知道被谁砍伐去了，只留下低低的、平平的、留有白茬的树根年轮。荷塘的南面，不知道是谁开垦了一小片荒地，四周围了一圈矮篱笆，地里间隔种植着一些普通的豆类和蔬菜，那开着紫色泛白花儿的是蚕豆，还有刚栽种不久的茄子和辣椒，种类不算多，但确实给这方荷塘增添了不少的灵气，甚至起到了“锦上添花”的效果，满满地洋溢着一种田园的氛围，令我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陶渊明先生“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那种平凡而富有诗意的农家烟火味。

这方不算大的荷塘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刚生长出来的荷叶，稚嫩无比，青翠可人，偶有一两枝含苞欲放的荷蕾点缀其中，上有几滴清露晶莹欲滴，已滴到翠荷叶上露珠，被南风一吹，荷叶微动，几滴露珠立刻凝聚成一颗大珠子，在荷盘里无规则地自由滚动，被灿烂的阳光一照，晶莹透亮，让人顿觉美丽和壮观。这种“淡妆浓沫总相宜”的神韵，一点儿也不次于浅夏的那种枝繁叶茂婆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