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在东方建立的第二个国家安条克公国。
安条克是当时东地中海岸的最大城市之一,也是东方通往西方的商业贸易重镇,富裕繁荣。对于基督徒来说,这里尤为重要,因为圣彼得曾在这里设立他的第一个主教管区,宣传教义。
安条克也是战略重镇,是陆路通往耶路撒冷的必经之路。它城墙极厚,可以四马并行,城市的西南深入崇山峻岭之中。奥龙特斯河(阿西河)经过城外,距海仅12英里。安条克成为东方兵家必争之地。
公元前300年,塞琉古一世在此建城,并以其父之名命名此城,在罗马帝国时期为第三大城市。但六世纪时发生地震,加上波斯人的洗劫,使该城衰落。阿拉伯人征服以后,这里更加衰落。而与它相信的内陆城市阿勒颇兴起。
十世纪,它在拜占廷的统治下才又繁盛起来,这主要是由于朝圣者的到来和意大利人的贸易交往所致。十世纪六十年代起被拜占廷暂短地收复,因为这里在塞尔柱突厥人的进攻中很快被攻占。
1085年,被苏莱曼伊本-库图尔米什攻占,他死后传给苏丹马里克-沙赫。马里克-沙赫把这座城市交给埃米尔(总督)牙基-西扬。牙基-西扬实际上成为独立统治者,因为不久马里克-沙赫死去,在阿勒颇的名义上的埃米尔来得万正在忙着与大马士革的杜恰克和摩苏尔的克尔布噶进行战争。
与其他被攻城市不同,安条克居民大多是信仰基督教的,他们有叙利亚人、亚美尼亚人和希腊人。安条克的主教及教堂仍在。随着十字军的到来,牙基-西扬对城内居民的宗教活动实行限制,但此前一直宽容的政策并未改变。
十字军的到来,加剧了伊斯兰教居民与基督教居民的矛盾,为了抵御十字军的进攻,牙基-西扬求助于伊斯教各邻国。他的名义上司阿勒颇的来得万埃米尔不肯出面相救,尽管两城相距较近。牙基-西扬只好派儿子沙姆斯亲自去大马士革,求助杜恰克,得到了派兵相助的答复。
牙基-西扬还派使向摩苏尔的克尔布噶求救。克尔布噶是上美索为达米亚的最强大的君主,他还想夺占阿勒颇和安条克,所以想借此机会护大势力,从中捞取好处。此外,巴格达的苏丹也答应出兵援助。在十字军到达之前,牙基-西扬已经做好了备战准备,加固了城墙,储备了粮食。
十字军主力在10月进入牙基-西扬的统治地域,并攻下小镇马拉塔和阿尔特,于10月20日到达奥龙特斯河的铁桥,来自阿勒颇和马拉什的道路在这里汇合,过桥不远就是安条克城。牙基-西扬在这里设了重兵防守,经过激烈战斗,十字军夺占这个桥头堡,并夺得大群的牲畜和粮食,这些牲畜和粮食还未来得及弄进安条克城中。
10月21日,十字军来到安条克城前。据当时参加过十字军的人记载,十字军看到这座威严、雄伟、高大的城墙,以及河旁山上点缀的村落和宫殿,无不称奇。
由于城市较大,无法严密围困,山水环抱,使城市可进可出。1085年土耳其人攻占该城时就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是因为内部出卖才被攻破。这次,牙基-西扬决计死守,等待援军。
十字军到达后,驻扎在东北门外,不敢分散兵力进攻。按布置,波希孟德驻守圣保罗门前,雷孟德驻守道格门,哥德夫雷在公爵门,余下的军队布置在他们后面,以备增援。此外,坦克莱特不久也赶到增援。尽管十字军锋芒强劲,但由于意见不一,并未立即发起强攻,而是采取围困的战略。
后来人对此的评价是,这种拖延的方法是战略上的错误,也是十字军没有统一指挥的后果。在众多的首领中,只有雷孟德坚决主张立即强攻。但怀有更大野心的波希孟德要把安条克占为己有,不打算对该城破坏严重,如果强攻,众十字军首领在攻占后就会瓜分安条克。波希孟德认为城中居民不久就会内乱,或出卖该城。
波希孟德不久就与城内的民沟通,策划内乱,但内部的奸细也派出城外,尽知十字军的动向和内情,并不断从其它方向派出小股军队袭击到各处掠夺的零散十字军。为防止袭击,十字军在山坡止建立了自己的城堡,轮番守护。
十字军的粮草供应是以掠夺附近土耳其人贵族为主得来的,也有少部分来自拜占廷和西方。11月中旬,已是冬天,供应的食品不多,也不丰富,幸好响应乌尔班二世号召的热纳亚派出的13艘船来到,运来了新的十字军和装备。从此,十字军与教皇和西方领主建立了直接联系。
围困三个月之后,十字军的储备快要用尽,广大农村已经找不到再被搜刮的食物。到1097年圣诞节,他们希望在圣地过圣诞节的幻想变成严酷的受罪日子。阴雨天是这里的常事。为了应付严峻的局势,十字军主要首脑召开了一次会议,决定由波希孟德和佛兰德尔的罗伯特带领2万十字军外出掠夺粮食,目标是奥龙特斯河流域上的哈马城及其附近村庄。
就在波希孟德和罗伯特于12月28日出发的次日夜里,得到消息的牙基-西扬发动出城偷袭的进攻,但并未获成功,战斗中双方死亡惨重。
去哈马掠夺的十字军恰好遇上来驰援的大马士革杜恰克派来的军队及其在哈马加入的援军,双方发生激烈战斗。十字军拚死战斗,把敌人军队击退,但自己也有一些伤亡,不敢再继续前进,只好掠夺了附近的的一些村庄后退回,因而几乎空手而归。
就在12月29日激战的次日,发生了地震,此后几个星期暴雨连绵,天气变得更加寒冷。随着粮食的缺少和疾病的蔓延,许多人倒下去。据估计,每7个人中就有一人因饥饿而死。附近的信仰基督教的各邦国送来一些食物,但要价极高,每只驴所驮的一袋米要价8个拜赞特。骑士难以自己支持这么高的食物供应,大多数骑士杀掉了战马,只有约七百匹马剩了下来。
在最困难时期,地中海塞浦路斯岛上的原耶路撒冷大主教西孟送来了许多粮食,使十字军获得了解救。尽管如此,有许多十字军丧失了攻占安条克的信心,一些十字军战士逃到富裕的地区,有些甚至踏上了漫长的归途。
在逃跑的人中,有十字军的骨干修士彼得和木匠威廉等将士。十字军首领坦克莱特率兵把他们追了回来,分别予以不同程度的惩罚。其中威廉被罚站一夜,受到严厉的训斥。
与此同时,十字军中拜占廷派来的军队也要求撤走。拜占廷的十字军指挥首领塔提苏斯在十字军前进中起了重要作用,除了带路、调解十字军之间的纠纷、解决当地承认拜占廷主权的邦国居民与十字军之间的矛盾而外,还使十字军代表着皇帝的意旨前进。
当时十字军认为他的走开是因为拜占廷不准备再支持这批十字军。但塔提苏斯走时声称他还要再回来,回去只是安排食物,并把大部分拜占廷军队留在了安条克城外。当他一离开,波希孟德就宣布,塔提苏斯是怕来援助的土耳其军队的进攻,既然皇帝的代表贪生怕死、背弃事业,十字军自然也免去了对皇帝的效忠。意思就是,一旦安条克被攻克,就不必归还给拜占廷帝国了。
与此同时,波希孟德声称,他自己也准备回国,因为家中领地之事急待料理,如不及时赶回,就会丧失许多权力和领地收入。另一方面,他又让大家明白,如果他能担任被攻下的安条克的领主,他宁可损失家产,在此得到补偿,再也不回意大利。
这实际上是向十字军摊牌。因为在十字军的活动中,他起到了主要作用,在此关键时刻,没有他,十字军会立刻解体。
十字军下层骑士对此并不反对,但上层的各级首领对此不予理睬。 如富故时支汉正在十字军内部的矛盾难解难分时,牙基-西扬再次求助阿勒颇的来得万,并承认了他的领主权。以阿勒颇的穆斯林军队为主,集中了各地的土耳其零散军队,向安条克扑来。
十字军面临着严重的危险,又齐心团结起来。十字军首领们在阿德海马尔的营帐中召开了紧急会议,根据波希孟德的建议,决定让步兵守营,骑士主动出击,趁敌不备打击正在迎面而来的敌人。
当时能够参战的骑兵只有七百。2月8日夜,为不惊动城内,法兰克人为首的骑兵偷偷开出营房,在安条克湖与奥龙斯特河之间打下埋伏,等待土耳其军队的经过,因为在这里有座“铁桥”,可以充分利用这一险要地形,以少胜多。
天亮时敌军赶到,土耳其军队善于用箭打头阵,但必须有阵前准备。骑士十字军的一部分突然扑向敌人,交锋后立即撤退,把敌人引向他们选好的战场。这里地形狭窄,左边是河,右边是湖,使七耳其军队只能正面交战,不能把众多的军队摆在两边夹攻。由于欧洲骑士多是经过武艺训练,善于单独交锋,并且身披厚甲又在马上,轻装的土耳其士兵无法抵挡,在后退中互相挤压,队伍被打乱,纷纷败下阵去逃往阿勒颇,海兰克也被十字军顺势夺回。
就在骑兵出去作战之时,得知消息的城内守军倾城出动,向十字军的营地发起攻击。留在营中的步兵奋力抵挡勉强坚持到下午,这时得胜的骑兵火速赶来,迫使牙基-西扬率军撒回城中。
虽然十字军打退了土耳其人的两次援救,但形势并未好转。安条克城中供应并未被截断。相反,十字军的粮食物品供应却常常受到阻击。
自从第一次热纳亚派船到达海岸以后,海上供应基本未断。在塞浦路斯的耶路撒冷大主教西孟为了恢复他在耶路撒冷的地位,想方设法帮助十字军,运来一些粮食。回到拜占廷的塔提苏斯也派船送来一些粮食。
但这些粮食的到来并非易事,城内派出小股部队时常拦截。3月4日,一艘由英国十字军装备的船舰驶入圣西孟港。这艘船上载有许多来自意大利的朝圣者和商人。由于该船到过君士坦丁堡,拜占廷皇帝派埃德加作为特使参加攻城的十字军,随船装来了攻城器械。
正是这艘船驶只的到来,招致了许多牺牲。雷孟德和波希孟德率十字军共同到圣西孟港迎接该船后,在返程中遭埋伏,只因哥德夫雷的接应,才转危为胜,把来袭击埋伏的敌人打得大败。据说有145名土耳其士兵被杀,其中有9个埃米尔,战场就在安条克附近。夜里,城内守军偷偷走出把尸体掩埋在穆斯林墓地里。十字军战士第二天早晨又把这些尸体从坟中掘了出来,盗走他们身上随葬的金银饰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