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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以剑法超绝立足于江湖,其人不苟言笑,生性冷僻,嗜剑如命,取人性命在电光火石之间,视杀人为艺术。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的乌鞘长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西门吹雪是古龙笔下的一代剑神,他是塞北一个叫"万梅山庄"的庄主,但他所居住的地方却没有一株梅花。初西门练剑时,入忘我之境,诚于剑,乃有成。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十数年未曾改变,方为心诚。后西门入江湖,杀人之前必斋戒沐浴,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决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得证大道。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逢敌手。其中练剑时的辛酸血泪困苦艰难无从得知,只是西门从不离剑,甚至吃饭、睡觉都不例外。踏入江湖前,西门已痴迷于剑道。——西门吹雪的剑是杀人的剑,他的剑不是用来看的,他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

“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这就是西门吹雪的美学。

他骨子里有着一股天生而来的傲气,凭着这股傲气,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因为他早已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他们所热爱的道。他既不求仙也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名利,更不值他一顾,更不值他一笑。他要的只是他那一剑挥出时的尊荣与荣耀,在他来说那一瞬间就已是永恒。为了达到这一瞬间的巅峰,他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作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不过是在等而已,等待着那个神圣的时刻的来临。这种唯一的等待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寂寞的源头,他只有等待,生命中再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那些才情孤高而时运不济的人,愤世嫉俗的人,喜欢快意恩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种心态,都会把某一门技艺练到高处不胜寒的境地。

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本就只有身在高处的人才能体会。西门吹雪就是那种“明知高寒,偏爱高寒境”的人吧。有人说“假如人的品德能像雪那样洁白,而心地不像雪那样冰冷,该多好”。可是有些洁白,却正是用冰冷表现的。人们总是责怪雪的冰冷,雪不解释,他只用洁白答复一切。

古龙一生中写了不少剑侠,当中最为他所喜爱和称许的首推西门吹雪。他总是一身白衣,脱俗出尘,气质胜仙,不但轻功卓绝,剑道更达至“无剑境界”的巅峰。这位剑神与剑已合二为一,他是“剑”的化身。

古龙透过西门吹雪这个崇高人物表达出他的艺术理想。他以严肃的创作态度,崇拜的情感,描绘出一个具有现实生活特征的崇高型的人物,成功令西门吹雪在读者心中产生崇高的美感,令读者对西门吹雪油然而生敬慕之感。崇高型人物往往高出一般人很多,令人敬畏崇拜,更令人产生由崇敬仰慕而来的恐怖感和惊奇感。

西门吹雪总是给人望而生畏的感觉,他的名字已令人联想起一幅西门外,北风吹起漫天雪花的图画。他白衣如雪,他的心也冷如雪。他的人与剑都令人心寒,他与世人有很远的距离,却给人一种恐怖的美感。古龙笔下的西门吹雪在江湖上是无人不惧的。

世人都道他无情,也许只不过是因为他从来不愿显露感情。因为他已决心将更多的生命专注于他所信仰的“道”,他的“道”,就是剑。远山上冰雪般高傲的性格,冬夜里流星般闪亮的生命,天下无双的剑。他的剑法只有一种——杀人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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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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