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木子飞扬

路遥《平凡的世界》里,有个场景:一天,孙少安路过罐子村,偶遇蹲在墙角睡觉的姐夫王满银,彼时,正是大好的天气,家家户户都忙得热火朝天,只有王满银窝在这呼呼大睡。

孙少安走上前打招呼:“姐夫,干啥呢?”

结果,你猜王满银说什么,他告诉妻弟:“你姐不在家,家里没柴火烧了,窑洞里几天没生火,冷得不行,我只好在这晒晒太阳……”

王满银游手好闲的德行,在当地远近皆知。

不同于孙少安、孙少平的勤奋和励志,在周围人眼里,王满银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破罐子”,干啥啥不行,整天就知道瞎逛。这是事实。别的不说,仅从他在家里啥事不干把家庭重担一股脑扔给妻子兰花,就不难看出,这个人确实缺乏应有的责任和担当。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王满银从小到大并没有因为家贫而锻炼出一丁点的吃苦耐劳的品质。很多时候,贫穷的环境是一把双刃剑,要么穷则思变,变则通达,催人奋发向上,比如孙少安;要么就是陷入颓废不能自拔,“破罐子破摔”,比如王满银。

但客观讲,王满银其人,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他头脑灵活,是那个年代他所在的村子里少有的愿意且敢于去尝试新鲜事物的人。王满银心里一直有个“生意梦”,所以,四十岁以前,他不停地走南闯北去倒腾他的小生意,终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遗憾的是,在做生意这条路上,王满银没有闯出个名堂来。这其中,大概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客观因素,记得其中有个情节,某一刻王满银因为做点小买卖,结果被当成反面典型抓起来,全家人都因此受到连累,并以此为耻。显然,基于特定年代背景下的环境局限,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束缚了王满银的手脚。

当然,更重要的是主观因素,那就是王满银做生意,缺乏必要的诚信,他经常干那种以假乱真的勾当,货物品质不过关,做的几乎是一锤子买卖,这样搞当然没法长久。

所以,如果要给王满银一个简单的评价,个人以为,这个人的缺点是大于优点的。漫长的岁月里,王满银无论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作为男人,都没有进入角色。

直到某一天,在大上海的一间破旧的旅馆里,已近不惑之年的王满银在照镜子时,突然被镜子苍老、颓废的自己吓住了!那一刻,他默默地呆在房间里,认认真真地审视了自己的前半生,在对自己这些年的行为做了一次深度的复盘后,他幡然醒悟,“那颗愚顽痴蠢的心,就像被利锥猛戳了一下。”

从这一刻起,王满银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再也不到处瞎逛了,他要回去守着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浪子回头”的王满银,逐渐回归属于他的平凡的世界。

《平凡的世界》里有句话:有的时候,往往一个极偶然的因素,就可能会改变一个人的生活。王满银人到中年的自我觉醒,虽然有点晚,但好在没有太晚。这才得以让他的后半生有了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其背后传递的价值观,其实就是7个字:“浪子回头金不换。”

曾看过一句话:“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是觉醒的开始。”

因为觉醒,才会浪子回头。也唯有不断地自我觉醒,人生才会成熟,才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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