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孙子兵法》的开篇之作,起着开宗明义和提挈的作用。它所阐述的基本思想和基本军事原则,贯穿于全书始终。孙子在该篇中主要论述了战争指导者在战前正确筹划战争全局的重要性,以及实施高明作战指挥的方法。通过战略运筹和主观指导能力的分析,以求得对战争胜负的预见。
首先着重强调通过对敌我双方现有客观条件,即“五事七计”的考察比较,从而对战争的胜负趋势作出正确的估算,并制订相应的战略决策。孙武从“慎战”的观点出发,要求对军事问题进行认真的分析研究。他开宗明义就指出:“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战争之所以是国家的大事,就在于它既是军队生死搏斗的手段,也是国家存亡攸关的途径,不可不认真对待。对待战争要用“五事”和“七计”去研究,以求得对它的认识。
“五事”是战力五要素。孙武强调在战前必须就敌我的五项基本要素,加以衡量;对敌我双方的实力进行计算比较,以掌握其真实的情势。这五项基本要素是:道、天、地、将、法。“道”,指的是民众与君主之间,具备相同的信念,这样民众甘愿与君国共生共死,而不会害怕任何危险,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有了“道”——天时、地力、人和,士兵和民众就会在战争中出生入死而无所畏惧。
“天”,天时,指的是昼夜晴雨、寒冬酷暑、春夏秋冬季节的变化。“地”,地利,指的是用兵打仗时路途的远与近、地势的险要与平坦、地势的宽阔与狭窄,以及是死地还是生地等地理条件。“将”指将帅,要考察他是否具有足智多谋、言而有信、对部下仁爱、勇敢果断、治军严明等素质和能力。将帅的选择是决定战争胜负的至关重要因素之一,这就是所谓的“人和”,包括君臣、将相、将士、官兵、军民及各兵种之间的配合等各方面的关系是否正常、和气。“法”,法制,是指军队的组织编制、军事训练、管理教育、将吏的统制和军需补给等情况。
接着,孙武又提出了七个判断胜负的基本标准,这就是“七计”:
哪一方的国君比较贤明,路线政策正确?
哪一方的将帅有才能,对军队有威信?
哪一方占有比较有利的天时与地利条件?
哪一方的军纪严明,法令能够严格执行?
哪一方的兵力比较强大?
哪一方的士兵训练有素?
哪一方的军队管理有方、赏罚分明?
总之,孙武认为,通过对“五事七计”的概略比较,就可以大体预见战争的胜负了。所以他说:“吾以此知胜负矣。”
但是,对敌我双方“五事七计”的对比,只是静态的、客观物质条件的对比。如果战争的胜负仅仅局限于这样的对比,无疑是一种机械唯物论的观点。具有朴素唯物论和辩证法思想的孙武,并没有陷入机械唯物论的窠臼。他对战争胜负的分析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对“五事”的比较上,而是紧接着提出了一个重要命题:“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计算客观利害,意见得到采纳,这只是指挥战争的常法,还要凭借常法之外的变法才能把胜利的可能性变为现实。这个变法就是孙武所说的“因利而制权”的“势”。“势”,就是于己有利的战场态势。
什么是“权”?“权”的本义是秤锤,引申为权变,也就是说因敌制胜、灵活用兵,是夺取有利态势的手段。历来的注家们,把孙武这一发挥主观能动作用而造成有利态势的方法,称之为“造势”。为了造成优势主动的战场地位,灵活的战术、快速的机动、巧妙的伪装是必备条件。孙武第一次在我国军事学术史上鲜明地提出了“兵者,诡道也”的战术原则。在这一原则指导下,他列举了十二条战法:
用兵打仗是一种高度智慧的甚至诡诈之术,有时能打,也要故意装作不能打;要打装作不要打,能取胜装作要失败;要攻打近处的目标,却给敌人造成攻击远处的假象;要攻打远处的目标,相反却装作要在近处进攻;敌人贪心,就要用小利来引诱他上当;敌人混乱,就乘机攻取他;敌人实力雄厚,就要谨慎防备;敌人强大就要暂时避开其锋芒;敌人容易冲动、生气,要设法挑逗他,使其失去理智;对于小心谨慎的敌人,要千方百计骄纵他,使其丧失警惕;敌人安逸就设法骚扰他,搞得他疲劳不堪;内部团结的敌人,要设法离间他,使其分裂。
总之,这十二条战法强调的是要在敌人没有准备的状态下实施攻击,要在敌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采取行动,这是用兵制胜的秘诀,必须临机应变,无法在事前传授。这十二条战法的要旨就在于集中兵力,攻虚击弱。因为无论是战役上或战斗上的伪装、佯动还是欺骗,都是为了迷惑敌人。只有迷惑敌人,才能隐蔽自己的兵力,使敌人错误地变更部署,分散兵力。惟其如此,才能最终达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目的。
“庙算”兴师为国家大事,在政祭一致的古代,君臣必先谨告于祖庙,关在庙内讨论军事:一为求祖先的佑助,二为统一君臣的意志,三为提防谋略的外泄。基于彼方、我方的考虑与比较,而定出作战的基本计划。孙子以“庙算”作为军事谋策,受到历代的重视。汉高祖的军事集团中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张良、陈平等人。据传,张良能奇谋巧运,曾“借箸代筹”即借助筷子,测定出刘邦破楚军关键之策。唐代军事家李靖精通兵法,著有《李卫公问对》一部兵书。相传其每次随唐太宗出征,都随身携带“算袋”统计测算,为唐太宗出筹定计。
值得一提的是,本篇中孙武强调了将帅的主观指导能力。孙武对将帅的要求非常高,提出将帅要具备“智、信、仁、勇、严”素质。曹操称其为“五德”。我们认为,孙武讲的五德,是将的五个品质,不完全是属于德才兼备中德的含义。例如“智”应该理解为“才”会比较合适。
具体来讲,第一,要重道,精神力量能制约形体的力量,没有一定的觉悟作支持,领导者的步履是不稳的,有时甚至会迈向邪路上去。关于这点,周恩来同志的一段话是讲得非常好的,他说:“选择干部的标准,政治标准和工作能力,二者是缺一不可的,而政治上可以信任是先决条件。”
古代国君出兵之前,先要祭祀祖庙,卜问吉凶,讨论军事策略:一为求祖先的佑助,二为统一君臣的意志,三为提防谋略的外泄。
第二,要守信。什么是信呢?《孙子兵法》中并没有明确的解释,《十一家注孙子》有人解释说“不惑于刑赏也”、“号令一也”等。信,对一个组织来说确实是十分重要的。组织的所有活动都是通过人进行的,这个人与那个人,这一群人与那一群人,人结成关系去从事某项活动时会产生矛盾,需要借助经济因素、法律因素、教育因素、权责因素等予以调节。信,作为伦理因素、道德因素的一个内容也参与着这个调节。如果人与人之间能彼此信赖,将帅言之有信,这个组织一定会发展得很好。
第三,要仁政。仁是一种伦理道德关系,仁的构字是“人”和“二”两个字所组成,意思是说人与人之间要讲一点仁爱。作为领导者,应该施行抚慰民众的政策。领导是一种影响力,是一个人对其他人施加影响的过程,包括给予教育的、强制的、伦理的、鼓励的、业务威望的、领导者品德的等影响。讲仁政会给下属以一种亲切感,是属于伦理影响的一个内容。一般来说,人总是希望得到亲和感情的,给部下以“仁”符合现代领导科学某些观念,符合组织行为学某些观念。
第四,要严明。严,对于军队来说太重要了。黄石公的《三略》说:“将兵还令,赏罚必信。”《吴子·论将》说“心威于刑,不可不严”,“禁令刑罚,所以威心”。有铁的纪律才会有铁的军队,才可能有所向披靡的战绩。军队无纪律约束,就会散沙一盘,怎能克敌制胜?
孙武在讲完了既有客观物质条件的优势,又有主观指导上的正确之后,最后得出结论:“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这里的“见”,同“现”,即显现。即是说,主客观的胜利条件都充分具备之后,谁胜谁负便一目了然了。
“始计”古本皆只作“计”,因为全书篇名多是二字,再加上“计”在“战”前,所以后人增之为始计。《说文解字》:“计,会也,筭(算)也。”“筭”是古代计数的筹码,所谓“计”,就是把各种筹码放在一起,得其总数。 管子曾说:“计先定于内,而后兵出境。”《孙子兵法》以“计”为首篇,同样是把战前谋划放在了重要位置。只有对敌我双方的力量有了清晰的认识,才能充分利用己方优势,设法弥补己方劣势,扬长避短,争取最后的胜利。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兵:原意为“兵器”“士卒”,这里指战争。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前人的解释大概分为两种。一种认为“国之存亡,人之死生,皆由于兵”(杜牧),“地”和“道”都可以笼统地解释为“决定因素”;一种认为“地有死生之势,战有存亡之道”(梅尧臣),“地”指“战场地形”,“道”指“作战谋略”。译者认为,这两句话是在总论战争的重要性,“关系到百姓生死、社稷存亡”,并不涉及具体战事中的“地形”“谋略”等因素,故应以第一种说法为是。
【译】 孙子说:战争是国家的大事,是关乎到人民生死、国家存亡的重要方面和根本问题,是不可以不加以认真研究的。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经:测量,衡量。五事:即下文所谓“道、天、地、将、法”。校(jiào):考量,比较(双方大小)。计:即篇名之“计”:算也。一说“计”前阙“七”字,“七计”,即下文七个问题。
索:取,探究。情:真实情况。道:道义,即为君之道。根据下文,也可以理解为人和。可与之死:与,参与,跟……一起。之,这里指君主。不畏危也:畏,畏惧。危,疑虑。一作“而人不危”,竹简本作“而民弗诡也”。
天:这里指天时。
阴阳:以逻辑推论,当指年份而言。寒暑:即春秋四季。《司马法》曰:“冬夏不兴师,所以兼爱民也。”如《准星经》所言:“岁星(土星)所在之分不可攻,攻之反受其殃也。”古人战前善观阴阳天象,当然只是一种迷信;不过考虑寒暑,却是顾及了士兵的身体;考虑时令,则是因为兵役要“不违农时”。时制:即时令,节气。竹简本在“时制”下还有“顺逆、兵胜”两条。
地:这里指地势、地形。
远近:指敌我距离。险易:指地势是否平整。广狭:指战场面积大小。死生:指是否易于分散。易于分散逃脱的是生地,反之是死地。张预说:“知远近则能为迂直之计(直行还是迂回),知险易则能审步骑之利(步兵还是骑兵),知广狭则能度众寡之用(集中还是分散),知死生则能识战散之势也(力战还是撤退)。”
将:即带兵的将军。
为将者需要具备五种特质:智慧、信用、仁德、勇气、威严。“智能发谋,信能赏罚,仁能附众,勇能果断,严能立威。”(梅尧臣)五者都是大将必备,缺一不可,“专任智则贼,偏施仁则懦,固守信则愚,恃勇力则暴,令过严则残。”(贾林)
法:军法,即军中制度。
曲制:部队编制。曲,部曲,部队。制,制度,规模。军队编制清晰,才能便于管理。官道:人事安排。官,指军中裨将之类。道,方法,途径。合理安排裨将下属,才能发挥最强战斗力。主用:物资保障。主,主管。用,军中所用之物。各种物资都有专人看管,才能保证随用随调。
凡:总共。五者:即上面所说五事。
将:将军。莫不:没有一个不。闻:听说。
孰:哪一个,哪一方。道:治国之道。能:带兵能力。天地:天时、地利。练:训练有素。这里的七个问题,除了包含上述五事(道、天、地、将、法)之外,还加入了对“士卒”的考虑。
【译文】因此,要从五个方面进行仔细的比较分析,从而探察了解敌我双方的实际情况。这五个方面,一是政治,二是天时,三是地利,四是将帅,五是法制。所谓政治,指的是能使人民与君主同心同德的政治路线和政策方针,让人民心甘情愿与君主同生共死,而不惧怕任何危难。所谓天时,指的是用兵时的昼夜晴雨、严寒酷暑、春夏秋冬等气候情况。所谓地利,指的是用兵打仗时距离的远与近,地势的险峻与平坦,地域的宽阔与狭窄,是死地还是生地等地理条件。所谓将帅,指的是要考察他是否具有足智多谋、言而有信、关爱部下、勇猛果断、治军严明等素质和能力。
所谓法制,指的是军队的组织编制、军事训练、管理教育、军令法规、武器装备、军需供应等情况。以上这五个方面的情况,将帅们没有不了解的;但只有真正通晓和掌握这些情况的人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所以说,必须从以下几个方面认真计算比较,从而探索敌我双方胜败的情况。也就是说比较敌我:哪一方的君主政治清明,路线政策正确?哪一方的将帅有才能?哪一方占有天时与地利?哪一方的军纪严明、法令能严格执行?哪一方的兵力比较强大?哪一方的士兵训练有素?哪一方的军队管理有方、赏罚分明?根据这些情况就可以判断谁胜谁负了。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这几句话的解释存在分歧:一种观点认为,这是孙武向吴王表达自己的决断之心:“今将听吾所陈之计而用兵,则必胜,我乃留此矣。将不听吾所陈之计而用兵,则必败,我乃去之他国矣。”(张预)这里的“将(jiāng)”是一个语助词。也有人认为,“将(jiàng)”即指吴王阖闾:“阖闾行军用师,多自为将,故不言主而言将也。”(陈皡)“之”代指的是“吾计”。另一种观点认为,这是孙武在告诉将军用人之术:“将,禆将也。听吾计划而胜,则留之;违吾计划而败,则除去之。”(孟氏)这里的“之”,代指的是“将”。译者认为,前文“五事”“七计”,都是在讲战前的准备,没必要突然提到自己的去留。故应以第二种解释为是。
计利以听:计利,计算彼此的优势。利,优势。听,处理,决断。乃为之势:为自己制造声势。势,声势,情势,人为制造的假象。以佐其外:为己方提供军事之外的帮助。佐,帮助。
因利制权:根据敌我优劣,随时变通。因,根据。权,变通。
【译文】如果君主听从、采纳我的计谋,运用它指导战争,就一定能取得胜利,我就留下来;如果他不听从我的计谋,贸然用兵便必然招致失败,那么,我就应该辞别离去。如果经过对利害的权衡,君主采纳了我的计谋策略,就要设法造成有利的态势,用它辅助军事行动外部条件的形成。所谓有利的态势,就是根据对我有利的情况而采取灵活机动的措施和行动。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诡道:迷惑对方的方法。诡,奇诡,欺诈。示:表现。能:强大。用:用兵。
利而诱之:如果敌人好利,就用财货诱之。乱而取之:这句话解读不一。一是如果敌人混乱,就乘机消灭之;二是自己佯装混乱,诱敌来攻,然后消灭之。此处八个短句,都是先说敌人如何,然后才是己方如何应对。根据文法,应以第一种为是。
实:军力充实。备:做好准备。避:躲避,躲开。
怒:气势强盛。挠:打击,使屈服。一说“将之多怒者,权必易乱”(李筌),所以要不断激怒对方。这种解释文意亦可通,但参照后文“卑”“骄”对举,这里仍以“气势强弱”对举为佳。卑:谦卑。另有人认为,“卑”指自己,“骄”指敌人,即“示以卑弱,以骄其心”(梅尧臣)。这种解释似乎与其他各句文法结构不符。
佚(yì):安逸,闲暇。劳:疲劳,疲惫。亲:亲密,团结。离:离间,制造隔阂。出:攻击。无备:没有准备。不意:没有料想到。胜:取胜之道。先:事先,提前。传:传授。主将需要随机应变,因敌制胜,没有一成不变的战略战术,也不可能在战前就完全确定。
【译文】用兵打仗本是一种诡诈之术,需要运用种种方法欺骗敌人。所以,明明能征善战,却向敌人装作软弱无能的样子;本来准备用兵,却伪装成不准备打仗的假象;要攻打近处的目标,却给敌人造成准备攻击远处的假象;要攻打远处的目标,相反却要装作准备要在近处攻击。敌人贪心就用小利来引诱他上当;敌人混乱就乘机攻取他;敌人实力雄厚就要谨慎防备他;敌人强大就暂时避开其锋芒;敌人容易激动发怒,要设法挑逗他,使其失去理智;对于小心谨慎的敌人,要千方百计让他骄纵,丧失警惕;敌人安逸就设法骚扰他,搞得他疲惫不堪;对内部团结的敌人,要设法离间他,让他分裂。在敌人没有准备时突然发起进攻;在敌人预想不到的情况下采取行动。凡此种种,是军事家用兵取胜的奥妙所在,这只能随机应变灵活运用,是无法事先规定刻板传授的。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庙算:在庙堂之上谋划。算,谋划。见:通“现”。
【译文】开战之前,在朝廷策划谋算时就能预知胜利的,是因为筹划周密,胜利的条件充分;开战之前就预计不能取胜的,是因为谋划不周,缺少获胜的条件。筹划周密,条件充分,就能取胜;筹划不周,缺少条件,就难以取胜;更何况那些根本不作筹划、毫无胜利条件的呢?我们依据这些方面来考察,谁胜谁负便一目了然了。
大禹是我国古代的有道明君之一,传说他为了治理洪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最后终于成功治理了水灾。
吴越之战:
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攻灭吴国之战,是全面体现《孙子兵法·计篇》战略思想的著名战例。前494年,吴国打败了越国,越王勾践率领仅存的五千名残兵退守会稽,后来又被吴军层层围困。在此危难关头,越王勾践为了保存国土,听取了谋臣范蠡的建议,决心向吴王夫差委屈求和。
勾践派谋臣文种用财宝和美色贿赂了吴太宰伯嚭,并向他承诺,越王勾践甘愿当奴仆,忠心侍奉吴王。伯嚭果真劝说吴王夫差答应了议和,吴军终于撤兵了,越国因此逃脱了灭国之灾。此后,勾践把治理国家的大权托付给了文种,自己与王后、范蠡一起去给夫差当奴仆。勾践到了吴国后,每天都得为夫差驾车养马,王后则要为吴宫打扫卫生。勾践卑躬屈膝,忍受着所有的屈辱,终于赢得了夫差的信任,三年后,勾践被释放回国。 勾践回到越国后,谋臣范蠡和文种制定了转败为胜、富国强兵的战略,即“破吴七计”。
勾践开始了长达十三年之久的灭吴复仇计划。勾践向全国百姓检讨自己的罪过,并亲自慰问受伤的百姓,然后“卧薪尝胆”,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同时,为了恢复国家元气,他还实行了休养生息、发展生产的政策,得到了人民的拥护。在改革内政的同时,还积极发展外交关系。他常常送给吴王夫差非常丰厚的礼物,以表其忠心。夫差因此逐渐骄纵淫奢起来,消除了对越国的戒备。勾践还高价收买吴国的粮食,造成吴国粮食短缺;用离间计挑起吴国内部斗争,使夫差疏运大夫伍子胥。
吴王夫差战胜越国之后,逐渐变得骄纵自傲,根本看不到勾践复仇的意图,而是加紧向北扩张,想要称霸中原。前484年,夫差北上讨伐齐国,结果被齐军打得落花流水。前482年,夫差又约晋国和其他诸侯在黄池会盟。为了与晋定公争夺霸主的地位,夫差带走了所有精锐部队,只留老弱病残的士兵守城。勾践想趁此机会,赶紧出兵攻打吴国,谋臣范蠡则不同意,劝说勾践道:“其实,吴军现在离城并不远,如果听说我们乘虚攻击都城,他们很快会回兵反击,我们很难有全胜的把握,最好还是暂缓出兵吧!”
几个月之后,吴军到达了黄池,此时吴军离都城姑苏很远了,勾践立即率领四万多大兵,分两路攻打吴国。吴国守城将领太子友急忙率军阻止越军进犯。因吴国的精锐士兵全都北上黄池了,太子友只能采取坚守都城、等待救援的策略。太子友不与越军交战,同时派人请夫差急速回军。夫差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勾践便攻陷了吴国都城姑苏,俘虏了太子友。
吴军在回军途中听说都城被攻陷的消息后,军心大乱。夫差见没有反击的必胜把握,于是,派伯嚭向勾践求和。勾践深知自己还没有立即将吴国灭掉的实力,便答应议和,撤兵回国了。夫差回国之后,大臣们建议夫差发展生产,恢复国力,伺机攻打越国。可是夫差仍然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
前478年,吴国闹饥荒,勾践趁此机会,再次举兵攻打吴国。战前,勾践严军纪、明赏罚,做好了充分的作战准备,并提出“为国复仇”的口号,鼓励士兵奋力作战。出兵时,勾践又宣布吴王夫差的很多罪状,激发了士兵反对夫差的情绪。越军兵分两路,分别隐藏于江中,半夜时击鼓呐喊,假装要进攻吴国。夫差听到鼓声和呐喊声后,以为越军将要分两路渡江进攻,于是连夜出兵打算迎战楚国。这时,勾践率主力偃旗息鼓,于两路吴军中间出其不意,偷偷渡江,一举击败了吴军。越军乘胜追击,占领了大片土地,扭转了吴强越弱的局势。两年之后,越军攻破了姑苏城,夫差派人再次向勾践求和,被拒绝后绝望自杀。至此,越国灭掉了强大的吴国,终于取得了吴越之战的最终胜利。
越国由弱变强,由败转胜,终于灭掉了吴国,所采用的很多策略都与《孙子兵法·计篇》阐述的战略思想相符合:以“为国复仇”为口号而争取全国百姓的支持;修明政治而获得民心;实力不足时,严加防范、积极做好准备;面对强敌而避其锋芒;贿赂吴国君臣,“利而诱之”、“卑而骄之”、“亲而离之”;决战时“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切都经过周密计划、精心准备,“得算多”而后出兵。
作者:黑蛋文化
专栏简介:《孙子兵法》共十三篇,计五千九百余字,是中国最重要的一部兵法经典,历来被列为中国兵书之首,并在世界军事学术史上占有突出地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