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4年2月12日,世界闻名的大哲学家康德逝世于柯尼斯堡,当时年轻的叔本华16岁。
这个时候作为少年的叔本华,还不知道这位逝世之人对他的影响,以及后来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50年后,当叔本华名声大噪时,同样有位少年,即将开启自己的传奇人生。
1860年的某一天,叔本华洗完冷水浴之后,像往常一样独自坐着吃早餐,仿佛一切都平安无事。当1小时以后,管家进来,发现叔本华已经倚靠在沙发角上,永远地睡着了。
就在这一年,有位少年也是16岁。
像叔本华继承并批判了前辈康德一般,这位少年也在前期继承了叔本华的思想,在后期批判和修正了它。
这位少年,叫做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两个世纪以后,尼采的大名横跨亚欧大陆,举世皆知,丝毫不输于叔本华和康德。
可当年在这个出生于普鲁士的少年身上,是如何完成的精神与思想的成长之路。
这一切要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说起。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是叔本华在1818年出版的一部作品,当时叔本华不过区区30岁,这书算得上是天才的杰作。
就是这本《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深深地影响了尼采的一生。
1865年的冬季,尼采偶然在一家书店里,翻到了这本《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此时的尼采21岁。
和所有普通人一样,21岁正是世界观剧烈形成的时候。
尼采翻开了书,书中的内容深深地将他吸引了。
在那一刻,亚瑟·叔本华,就是他心中的超人。
直到多年后,尼采正式将他心中的超人唤作查拉图斯特拉时,他已完成了所有关于叔本华思想的吸纳和超越。
叔本华的哲学,几乎统统化为了尼采的内力,被他通盘吸收。
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
后来,尼采著名的那句“上帝死了”,便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完成的呼啸。
一个伟大人物的诞生,总是要超越其他的许多伟大人物。
这些人物当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当属叔本华。
正如伽利略撑起过牛顿一样,尼采也用叔本华的毕生思想做了自己的垫脚石。
科学没有国界,哲学同样没有长幼尊卑。
叔本华与尼采,二人相差56岁,属于祖孙的辈分。
但尼采踩在叔本华的肩上完成了蜕变,之后走着自己的路,越走越远。
尼采在探索世界终极本质的路上,先是将叔本华视作了自己的精神导师,后来发现二人的理念存在分歧,于是调转枪头,向曾经的导师开火。
然而,日耳曼人骨子里的坚强和忠诚,促使尼采即使驳倒了叔本华关于生存意志的理念,但仍然将叔本华视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叔本华的伟大之处在于他为了要解释整个生命形象而面对整个生命形象。——《不合时宜的考察》 · 尼采
看得出来,尼采对于叔本华的评价很高的,正如叔本华当年引用伏尔泰的名言对康德进行的赞美一样:
真正的天才是可以犯错的,而且不必受责难,这是他们的特权。
在道义面前,尼采的心中一直尊崇叔本华为自己的前辈。
而在哲学方面,尼采后期却极其反对和否定叔本华的生存意志说,以及叔本华式的悲观主义。
尼采用酒神精神回应了叔本华的宿命论,用日神精神指出了叔本华生存意志的无序性。
真理路上没有江湖,只有真理。
这像极了跟着叶问学会了咏春拳的李小龙,博采众长,用心雕琢,终自己悟出了截拳道,开创了自己的武学先河。
在哲学上,叔本华尼采二人亦师、亦敌、亦友。
在生活上,二人都是年少丧父、终身未娶。性格上,两人都是早早成熟,忧郁自律,敏感高傲,同时深刻有力。
虽然二人同为日耳曼血统,但将近60岁的年龄差,使得二人终生未曾谋面。
即使当21岁的年轻尼采第一次捧起《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时,叔本华已经逝世5年了。
五年前的叔本华决计想不到,在未来不远的时间里,将有一位如他年轻时一般的日耳曼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踏着他未曾走完的足迹。
一剑刺破了时代的苍穹,直将上帝封喉。
多年以后,当人们再谈论起叔本华和尼采时,感兴趣的或许是他们的哲学思想。
又或者,是他们振奋人心、流传已久的人生箴言。
而尘封在过去的往事,关于两位思想巨人之间的传承,以及他们之间的爱恨渊源,会一直飘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上,熠熠发光。
再将时间轴拨回到公元1818年的德国,这时30岁的叔本华刚刚完成《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时光又一晃到56年后,也是30岁的尼采写下了《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算是对前辈的遥相致意。
对于叔本华,尼采做到了继承和超越。
倘若将这勉强算作叔本华后继有人,可尼采的继承者又在哪里?
尼采没有继承者,他只有全世界的误解者。
在这一点上,尼采其实是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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