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据玻利维亚媒体报道,拜登目前正在为即将举办的第9届美洲峰会感到忧虑。目前第九届美洲峰会遭受到了多个拉美国家的联合抵制,超过25个国家的领导人表态谴责美国排斥他国的做法,让一场美洲峰会变成了“反美峰会”墨西哥总统已经决定缺席峰会,而更多的国家也正在跟随墨西哥,拒绝参会。

拜登之前借助访问日韩的机会,想要组建反华包围圈,结果亚洲多国都对美国的“印太经济框架”不感冒,在亚洲搞不定的情况下,美国的后花园美洲也陷入了“天下大乱”状态。拉美国家抱团要“平等对待”,如何端平这一碗水,将是考验拜登执政能力的关键一仗,足够令拜登感到头疼了。

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拜登可能对此毫无办法,因为此次事件尽管有一定偶然性,但也是美国对外政策“脱轨”以来,必然在某个时间点出现的情况。

很明显,当前美国的外交政策正在面临一场危机。而从美国内政的角度看,当前这场危机是由三个方面的因素造成的:

第一,特朗普政府对美国对外战略的巨大破坏效果到今天还没有消散。特朗普很大程度上让美国的外交决策脱离了既往轨道,呈现出紊乱的特点,并产生了深远影响。虽然拜登政府在外交决策上高度专业化,恢复了常规状态,但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甚至将许多政策常态化。而特朗普在共和党内部的影响力仍然无可比拟,甚至还有再次当选执政的可能,这意味着特朗普在美国政治中的影响力将持续很长时间。此外,美国外交政策非专业主义的社会基础仍然存在,两极分化的社会基础为其剑走偏锋提供了温床。说白了,就是美国外交决策层的这帮人或多或少也受到了美国国内极化思潮的“毒化”,使得在外交决策上缺乏大视野和大胸怀。

第二,美国“上头”的民众们正在成为阻碍美国外交政策转圜的关键因素。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美国民族主义的情绪逐渐积累,已经汇成一股强大的社会力量。特朗普提出“美国优先”理念,正是回应了美国国内的这样一种情绪。在此影响下,美国政治正在发生重大转型,逐渐从一个“例外主义”国家转变为民族国家,随后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喊着“美国优先”的“懂王”特朗普“闪亮登场”,美国在过去数十年积累的国家信誉和霸权形象开始出现被透支消耗的迹象。

尽管拜登政府试图修复特朗普在政治上造成的恶劣影响,但是在经济和科技政策上,拜登基本继承了特朗普的外交遗产。有分析认为,除了措辞上略有区别,拜登在经济民族主义方面几乎与特朗普无异。上台后,拜登甚至试图违背其竞选诺言,继续对拉美地区的部分国家施加残酷制裁,哪怕在当地引发人道主义危机也在所不惜。

第三,美国的自我纠偏机制失效,这个大国似乎“出轨”之后已经很难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美国在内政和外交上都遇到了大麻烦,并且美国政府对诸多问题都采取了选择性忽视的态度,自我纠偏和自我调适能力似乎已经缺失。在国内问题上,美国社会运动层出不穷,“占领华尔街”运动和“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呈现出一脉相承的内在关联性,也反映出美国内部问题一直没有得到缓和与解决。美国种族问题和社会分裂已成为顽疾,其自我纠偏机制也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这种纠偏机制失效的情况,在外交上的突出表现就是:与中国展开毫无意义的贸易博弈,对拉美进行产出远远小于投入的政治操弄甚至是政治颠覆,对盟友进行无节制的利益侵占,以及透支美国国家能力在全球继续组织“小团伙”遏制战略对手。

这些活动无一不需要大量的资源驱动,也无一不时刻侵蚀着美国本就所剩不多的国家信誉和霸权实力。

从外部环境的角度,当前拉美国家反美仇美情绪的上升,实际上也是在当前全球局势迅速变幻格局下的必然。

俄乌冲突使得大国实力对比更加清晰。重大历史事件往往起到明辨和检测国家实力的作用,客观上也将推动各国重新评估权力格局。受俄乌冲突影响,大国实力对比的泡沫正被挤掉,国家实力的迷雾逐渐散开,从而可以更加客观地看待未来的国际格局。

在俄乌冲突初期,此前被认为军事力量强大的俄罗斯并没有迅速压制住对方,事实证明其实力被高估了。而美国联合盟友和伙伴对俄罗斯施加严苛的经济制裁和金融制裁,则彰显了美国及其盟友的物质储备和动员能力。

然而,随着战争的持续,国际社会突然发现,俄罗斯或许没有被高估,但美国主导的对俄罗斯的制裁体系却出现了明显的松动迹象。

首先是俄军迅速从战争初期的低效状态之中调整而出,以稳妥但是缓慢的方式继续着这场战争。相对于战场上的不出彩表现,克里姆林宫在俄乌冲突之后在经贸金融领域的一系列决策可谓神来之笔。

通过将卢布与天然气贸易捆绑的方式,俄罗斯充分发挥自己世界资源大国的角色,将西方阵营国家施加给自己的压力转嫁给欧洲。

当前,欧洲能撑多久,已经变为决定这场制裁能够持续多久的关键因素。

当全世界意识到,西方阵营国家也不是无往而不利,且西方阵营国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之后,拉美国家的“集体反美”也就成为了必然,毕竟,谁会害怕“纸老虎”呢?

当前拉美国家已经认定,美国的国内问题并不容易解决。当前美国民主制度出现的问题并非最近才有,而是过去几十年经年累月的顽疾,岂是一朝一夕所能修复。拉美地区的未来,还是要靠拉美地区的进步势力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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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杰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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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工商大学法学院教授,优质国际领域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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