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仁科·阿班丹多(Genco Abbandando)译名有金科·阿班丹多、占科·阿班丹多和杰科.阿班丹多多种,在《教父1》电影中据说占科·阿班丹多是有戏的,只是后来被剪掉了,在网上找到了一张这样的剧照,应该是教父告别病重占科·阿班丹多的画面。
◆最好的朋友
教父逃难到美国时,是占科·阿班丹多的父母收留了教父,那时候教父只有12岁,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成年后,教父还是个本分的人时,一直在占科·阿班丹多父亲的杂货店里开车送面包,有一次占科·阿班丹多带教父去小剧场看他心仪的女演员,遭遇了“地头蛇”法努奇,在剧场的后台,法努奇勒索剧场老板的赚钱方法,让教父见识到另外一种“生财之道”。
接下来,“地头蛇”法努奇影响了教父的生活——强行安排一个人去占科·阿班丹多父亲的杂货店,顶替了教父的工作。占科·阿班丹多常偷父亲的面包去接济已经有家有业的教父(此时教父结婚五年,有了两个孩子,生活压力巨大)。
后来教父做掉了“地头蛇”法努奇,开始是做进口橄榄油生意,橄榄油的命名用的就是占科·阿班丹多的名字“占科”,商行也顺理成章的叫作“占科橄榄油进口公司”,就是《教父1》电影中教父与毒枭土耳其人谈判的地方——GENCO(占科)128号,教父让占科·阿班丹多即做会计又当业务经理全面管理橄榄油生意,橄榄油的品牌以“占科纯净”命名,自己挂个总裁头衔优哉游哉,很符合他后来规划出的组织思路——“远离聚光灯”。
后来柯里昂家族“生意”做大了,教父在长滩富人区落成了四栋住宅,桑尼夫妇一栋,唐一栋,占科·阿班丹多和家人一栋。
◆地狱厨房
地狱厨房在纽约市曼哈顿区(县)的第四街道上,1970年以前是贫困底层聚集街区,名称跟歧视贫困的移民有关。因为盘踞着各种黑帮,所以谋杀案比较多,被称为“美国大陆上最危险的地区”,称为犯罪之地的代名词。
占科.阿班丹多家的杂货铺就开在附近,可以说占科.阿班丹多和教父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的“占科橄榄油进口公司”也在地狱厨房范围内——莫特角(今唐人街)。
在这种环境下,教父找回了骨子里的天赋——通过暴力手段建立权威,占科.阿班丹多则磨砺出他的天赋——近乎怯懦的狡猾。
怯懦和狡猾似乎容易让人嗤之以鼻,但如果和教父的冷酷合在一起,就变样了,知道老鼠药吗?
老鼠药由两种东西组成,香甜的食物和致命的毒药。
单有毒药,老鼠不会过来。
单有食物,老鼠吃了也白吃。
占科.阿班丹多依靠教父,教父也需要占科.阿班丹多,两人的组合是完美的,毕竟作为一个领袖,是不能虚头巴脑的跑到街上找人搭讪、哄人上钩、进而吞噬他人的金钱。
电影《一代宗师》里有个“面子里子”的说法,用在占科.阿班丹多身上非常说得通。
从原著中提到,占科.阿班丹多雇佣了很多与警局、司法部门关系紧密的“好律师”,帮助教父建立起贿赂体系。
◆狡猾的顾问
教父被袭击时,桑尼向汤姆·黑根抱怨:父亲有占科,而他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除了是桑尼无用的牢骚之外,透露出一条信息,教父需要占科.阿班丹多什么?
怯懦是因为恐惧,恐惧是因为敏锐,敏锐才会洞悉威胁所在,从而解决掉威胁,防止危险的扩大,这就是教父需要占科.阿班丹多的东西。
初遇法努奇时,占科.阿班丹多和教父亲眼目睹了剧场老板及其女儿(占科.阿班丹心中的天使)被要挟的场面,占科.阿班丹的反应是拉拉教父转身走掉,想想看,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倾慕的女人正被人拿着刀子晃来晃去,能够冷静地走开,是何等的——混蛋!
这种“混蛋”的怯懦,大多数人都做不出来,正因为大多数做不来,“怯懦”有了另外一面——忍耐。
权衡利害之后才能够忍耐,非头脑冷静的人不可。
所以占科·阿班丹多的“怯懦”和胆小有着本质的区别,胆小只会让人畏手畏脚,占科·阿班丹多的“怯懦”是规避风险,不主张“硬碰硬”,并不是对目标的放弃。
在原著中,桑尼遇刺,汤姆·黑根痛苦的反思自己被五大家族表面功夫所迷惑,“老占科·阿班丹多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在电影中,教父遇刺,桑尼仓促接管时,和汤姆·黑根存在很多意见相左的争论,如果是占科·阿班丹多会怎么做呢?
桑尼读完高中不想读书回家族跟着做“生意”,教父最初是不同意的,当桑尼说出他看到了父亲杀死法努奇的全过程,教父就由着他了,让他次日去找占科·阿班丹多。
“占科·阿班丹多拥有顾问必不可少的敏锐洞察力,明白唐的真正意图,交给桑尼的任务主要是贴身保护父亲”
占科·阿班丹多的做法是——“安排”。
教父的样子约翰尼最初被乐队领班拿捏时,教父的第二次谈判,带上了两个人——“唐·柯里昂亲自去见乐队领班。他带了两个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顾问占科·阿班丹多,另一个是卢卡·布拉齐”。
然后教父用枪指着乐队领班的脑袋,解决了事情。
带卢卡·布拉齐是控制局面,防止动起手来,教父出现意外。
带占科·阿班丹多,是为了完成手续,这就是占科·阿班丹多的另外一个能力,他熟悉各行各业的法律合同。
◆关于黑手党顾问
黑手党的真实资料中,确实有“顾问”这个身份,与电影中有所区别的是,顾问只是参谋和法律顾问,不像汤姆·黑根那样传达教父的指令给军团长们。
这才是更正确的的“顾问”位置,试想一下,一个“脑回路发达”的顾问,与暴力实施单位关系密切,会这样?
中国叫“篡位”,日本叫“下克上”。
说回黑手党的顾问(Consigliere)也被称为军师,顾问的任命必须具备三点:1.Boos最信任的家族成员;2.熟悉法律漏洞,善于把家族生意(非法犯罪)合法化;3.一般倾向于年长者。
从这个定义上,不难看出黑手党的顾问角色,很像县官老爷的“师爷”,只对县官服务,没有权力专门出馊点子。
更生动点的是红楼梦中贾雨村身边的门子,一个从第三方视角审视官场的一切,对“潜规则”门清的人精,要保持这种清醒的状态,必须抽身事外。
所以不善于打打杀杀的占科·阿班丹多,反而更容易抓住暴力事件的节奏,为教父的决策提供明晰的辅助。
“顾问”有时候还充当安抚大使的角色——
“(当部下入狱后)夜里某个时候,顾问占科·阿班丹多,甚至唐本人,会登门向这么忠诚的一名部下表示敬意,为他干一杯,留下一笔丰厚的现金当礼物,让他和家人快活享受一两个星期,再回去继续辛苦工作。”
无疑,占科·阿班丹多对于柯里昂家族的凝聚和稳定起着重要的角色,这一点上,汤姆·黑根受困于自己爱尔兰血统而有心无力。
“亲近朋友,更要亲近敌人”这一教父智慧,单方面理解是比较粗糙的,比如说《教父2》、《教父3》中迈克尔与反派的关系,貌似都是采取这一策略,但怎么看都十分的生硬,难以消化掉其精神内核,还常常跳戏到古龙的名言“你最好的朋友就是你最危险的敌人”。
换个角度,通过占科·阿班丹多的不正面冲突、隐蔽、阴险的细节,去感受“亲近朋友,更要亲近敌人”这句话的会不会有种“喝姜汤”的通畅淋漓感?
电影和原著中关于占科·阿班丹多的内容并不多,但这个角色的现实意义十分重要,十分值得深入的思考和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