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社会上太多令人伤心的事了,上海疫情严重,MU5735客机坠毁,今天还读到了一个几年前雅安地震时令人难过的故事……太多这样的无常和未知让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令这个春天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每当这样感到emo的时候,偶尔读到一些振奋人心的书籍,就觉得冥冥中获得了无形的力量。看,那些曾经的大师们受了那么多的苦,还依然甘之如饴地品味着生活里仅有的一点甜,用乐观去对抗苦难。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放弃希望呢?不能,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合上书本,一首轻柔婉转的曲调飘入耳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可能有人不了解李叔同,但却大都听过这首20世纪最流行的歌曲《送别》。

它是1963年的电影《早春二月》中的插曲,也是1982年的电影《城南旧事》的主题曲,是2010年姜文导演的电影《让子弹飞》的开头歌曲,也是2013年电影《厨子戏子痞子》中的插曲。

如今,已过去100多年,这首清淡悠扬、脍炙人口的《送别》依旧经久不衰,抚慰人心。

词曲中淡淡的愁绪和哀婉打动了一代又一代人。

它的作者李叔同在创作该曲几年之后就一脚踏入了佛门净地,成为了著名的弘一大师。

从天津的富贵公子成为得道高僧,从留学海外的艺术天才到断绝尘缘的佛教大师,他的故事成为人们不断热议和孜孜探究的话题。

1880年出生在天津盐商之家的李叔同相当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殷实的家底为他提供了优越的教学条件,从4岁开始的启蒙教育,使得他有充足的时间广泛涉猎中西各门学科。

从1901年开始,清政府在时局纷乱、思想动荡的环境下开始了科举制度的改革,将西方的一些学科纳入考试范畴。

李叔同在参加了几次科举不中之后,毅然放弃了对科举的追逐,开启了他自己的人生之路。

被称为“艺术全才”的他从小就耳濡目染的接受了诗词书画等方面的熏陶。他在诗词、篆刻、音乐、美术、金石、书法、戏剧等方面都有极高的造诣,对艺术的热爱和追逐成为了他的人生主旋律。

1905年,他到日本东京求学,专攻美术,辅修音乐。

他出演话剧《茶花女》,穿上白纱裙反串玛格丽特,并和同学一起开创了中国第一个话剧社“春柳社”;

他热爱人体写生,成为中国最早开始裸体写生的先驱之一,并将他的日本裸体模特“雪子”带回国内;

他学习西洋绘画、开创音乐杂志,还是中国广告艺术的开拓者和奠基人。

就这样,在那个社会纷乱,大变革的时代里,他开创性地做着各种各样与艺术有关的尝试,并在1913年任教于浙江一师,做了7年教书育人的图画和音乐教员。

他沉迷于艺术领域,不知疲倦地在美术、书法、金石、篆刻、话剧、诗词等方面深入研究,并培育出漫画家丰子恺、国画大师潘天寿、音乐家吴梦非、刘质平、书画家钱君陶等一批文艺界名流。

他给自己起了许多别称,“李岸”“李婴”“李成蹊”“李息”“李哀”“李息翁”共二百多个。从不同的名字也能窥见他人生各个时期的不同心境。

关于李叔同出家的缘由,有很多说法,这里本书的作者认为一方面是由于他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就是一个礼佛敬佛、常作法事、念经拜忏的氛围,另一方面是由于他后期家族破产,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逐渐趋向于寻找自己的灵魂,而在佛门净地中感受到了这种宁静,于是理所当然地出家了。

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突然和意外,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互为因果的。

最直接的诱因应该是他在杭州虎跑寺的一次断食经历,在其间感受到了肌体的通泰和内心的舒畅,这种神奇的变化坚定了他尽早出家的信念。

成为弘一法师后,他开始了对佛教“戒律”的修习,这是一种佛教中的清修苦行,规范近乎苛刻,意在磨砺心志。

令我感到震撼和动容的,是李叔同每做一件事都全力以赴的执着,面对刻苦环境和家国磨难时的坚韧。

让人感受到一种决不放弃就另有天地的力量。

他的人生,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是各种因素交融之后的调和,是时代变迁和个人追求碰撞下的必然。

他学艺术,是兴趣爱好,也是家族财力的支撑使然;

他步入空门,是佛法因缘,也是病痛折磨、苦寻灵魂安宁的追逐使然。

他的得意门生丰子恺先生曾对人的一生有过一个很有趣的总结:

人的生活,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是物质生活,大多数人都处在这一层,一辈子追求的无非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倒也活得很好;第二层是艺术生活,愿意再往上走一层的,就开始追逐诗词歌赋等令人赏心悦目,怡然自得的精神富足,比如知识分子,艺术家等;第三层是灵魂生活,这种人愿意爬三层楼梯,去更远的地方追逐自己的灵魂,想要探求人生的根本,宇宙的来源,比如宗教徒。

李叔同无疑是走上了第三层楼的,他一层一层地领略了沿途的风景,最终在佛门中找到了自己灵魂的皈依。

神奇的是,在他生活的前期,作为一个富家公子哥,享受着物质世界的丰润,却很难在家庭生活中感到心灵的满足;而在他39岁出家后,锡杖芒鞋、三衣一钵、穿着打满了补丁的旧衣裳,吃着没有油水的清粥小菜,却感到精神前所未有的充盈。

这就是精神的力量。

在这个“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临”的社会里,不安的我们也非常需要这种精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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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舟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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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辽阔,太仓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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