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屋檐,人生百态,有人为两餐,博命去捱,嘿哟,嘿哟…”听着《七十二家房客》这首略显悲情的片头曲,立刻让人有一种满满的年代感。它唱出了底层民众为生活奋斗,敢于和权贵斗争的精神。它也非常贴合《七十二家房客》中的剧情,房家大院的租客们面对上层阶级的压迫,团结一致和包租公婆斗智斗勇的精神,感染着电视前的每一观众。这也正是这部剧经久耐看的精髓所在。
而演唱这首主题曲的正是剧中的金医生,本名为冯刚毅。说起金医生,他在剧中的角色形象是戴着厚厚眼镜的瘦弱书生形象,严肃传统却不失圆滑,老实本份还有点木呐。面对病人,他是救死扶伤的天使;面对包租公婆的欺负,他又勇敢地和街坊们站在一起,上下一条心。他是剧中善良却不软弱的代表。
《七十二家房客》让我们认识了金医生冯刚毅,在他还没有作为演员演戏之前,他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粤剧名家。
1947年出生的他现在是国家一级演员,享受着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现任深圳市粤剧团领衔主演、副团长,深圳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深圳市第三届政协委员冯刚毅自小酷爱粤剧艺术,生于广州的冯刚毅也是听着粤剧长大的,那个时候村头小巷里的电台广播,除了讲古就是粤曲最受欢迎,谁都喜欢听戏。从小耳濡目染的他初露天赋,清唱几句还是满好听的。然而只是单单听戏还是学不会粤剧的精华,粤剧不同于讲古,所有戏剧现场的表演服装、肢体动作都是传神之笔。只有真正看戏的人才能感受到它的魅力所在。
为了有机会接触剧团看戏,他经常在戏院帮观众带座位。久而久之,身临其境的他自己能够无师自通,也许天生加上成倍努力的练习,他的唱腔别具风格,能够高低自如,婉转流畅,韵味浓郁,情切感人。16岁那年,崭露头角的他第一次受到举办方邀请,穿着戏服登台演出。
1963年4月,冯刚毅考入博罗县东乐粤剧团学艺,师从于著名粤剧表演艺术家陈笑风和罗家宝,在大师的教导下,冯刚毅的唱腔水平突飞猛进,他的音域宽广,迂回曲折,运用假嗓结合的发音方法,唱腔清脆明亮。
1971年,文革原因导致剧团解散,他被调入了该县文艺宣传队,1974年调回重新组建的宝安县粤剧团(深圳粤剧团前身)。成为当时小渔村深圳粤剧艺坛的名人。他的成名剧目是《鸳鸯泪洒莫愁湖》、《情僧偷到潇湘馆》和现代戏《风雪夜归人》、《驼哥的旗》。观众对他的表演评价颇高。他也成为1965年以来,广东粤剧界惟一一个“两届梅花奖”的得主。
一度为生活而下海开出租
上世纪80年代,他凭借《风雪夜归人》获得第六届中国戏剧“梅花奖”,一度名利双收。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中国的江南大地,深圳更是改革的排头兵,国内更加偏重于经济建设,人们也从休闲看戏到忙碌打拼。
受到当年的市场经济大潮影响,文艺表演包括粤剧一度受到冷落,而冯刚毅所在的剧团也越来越少演出,这对酷爱粤剧,同时需要考虑生活面包的冯刚毅来说,简直两头难。为了家庭他需要做出改变,一狠心,他也随大流下海奔波去了。
大家下海都为了经商,而冯刚毅却成了一名出租车司机。因为除了演戏,他只会开车,别的都不会。并且当时出租车司机的收入远远高过他在粤剧团时的收入。
当司机以来被搭的乘客多了,有时乘客就认出他是著名粤剧演员,乘客激动得难以致信,问他是不是体验生活来了,冯刚毅显得很尴尬,只是淡淡回应说:“我和‘他’是碰巧同名同姓吧”。
随着改革开放各方面的市场化,剧团也迎来了改革创新。
冯刚毅记得很清楚,他在开了一年8个月28天的出租车后,深圳市领导和深圳粤剧团领导找回,和他说了剧团的新发展和未来目标。以后规划不仅在广东大剧院演出,还要赴海外华人聚集地演出。冯刚毅听后非常高兴,一直心系粤剧的他,终于可以做回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了,息演后两年以来的出租车司机生活,个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冯刚毅跟随商业化发展后的剧团,长期活跃在两广地区,并多次远赴北京、上海、香港、澳门等地和美国、新加坡演出,其表现深受海内外观众的热情赞誉和专家、同行的肯定。其所演剧目大部分被录制成电视节目和唱片。
冯刚毅真正为两广年轻观众所熟还是他参演《七十二家房客》中的金医生形象。这部短剧现在已经播放到第十八季2000多集了,在广东电视台里,这已经超越《外来媳妇本地郎》成为最火的节目了。而冯刚毅扮演的金医生,演技也是老资格的前辈了。而《七十二家房客》收视红火正是靠金医生、鸡公福和包租公等这一帮老演技派撑起来的。
早已退休的冯刚毅,最辉煌的几十年是在深圳粤剧团度过的,现在退休了仍然时时心系粤剧团,主动请缨去粤剧团做艺术顾问,帮助年轻演员讲戏和排戏,在他心里,最重要地是想要把粤剧的东西传承下去。只是精力不允许,如果可能,他也会像黄俊英那样广收弟子,想要把粤语相声传承下去。
我们致敬老一辈的表演艺术家们,正是他们的付出,艺术文化才更加发扬光大。在我们追求物质的过程中,文化追求是我们更高阶的不可或缺的精神粮食。同时更需要年轻演员注入新生活力,延承文化精粹,留住城市文化的根脉,让每一方文明精神成为国家鲜活的文化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