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为何比起有所不为的狷者,更喜欢好说大话的狂者?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 或问:狂者动称古人,而行不掩言,无乃行不顾言乎?孔子奚取焉?有人问努力进取的狂人动不动就讲古人如何如何,而他自己说出的言论却不一定能够做到,这不是言行不一吗?孔子为何还要对这种人有所肯定呢?
- 明朝吕坤说:“这种人和言行不一的人的人品有天壤之别”就好比拿射箭来说,把箭靶放在百步之外,九发连中,这是养由基(神箭手)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一个身体虚弱但又不擅长射箭的人来射,他也想希望射中箭靶,可是射箭不足十步远,怎么能说他没有想射中的志气呢?
吕坤言:是故学者贵有志,圣人取有志!狷者言尺行尺,见寸守寸,孔子以为次者,取其守之确,而恨其志之隘也。
我的解读:
- 孔子在狂狷二者中,很明显更喜欢狂者,子曰: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狂者的这种敢于创新、开拓,改天换地的精神强于有所不为,言尺行尺,见寸守寸的狷者!
不能把狂者理解为狂妄与骄傲!
- 我以为我们不能把狂者给理解为狂妄者,不能理解为自傲与傲慢者。狂者虽然经常谈古论今,说一些雄图大志和超迈古今的言论!虽然他们一时还做不到,但是他们的行为发展方向是与言语相符的,只是暂时力不能及罢了!而不是像有的人,嘴上高谈仁义礼智信,背后却是另外一套,这样的人是言行完全背道而驰的虚伪之人,怎么可以与狂者相提并论呢?
谦虚也要分情况,分场合,该展现自己的时候就要当仁不让,过度谦虚便会走向伪谦!
- 另外不能认为狂者与谦虚是相背的,而应该分情况,分场合,分处境去看待这一问题!当一个人一无所有时,他连谦虚的资格都没有,你没有能力你还谦虚什么?人家本来就看不起你,你还谦虚说:我不行不行,不敢不敢!人家只会更加瞧不起你!这就是没有看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所以说当仁不让于师是谦虚吗?只不过是义所当为罢了!谦虚是好的,但是与狂者从根本上并不相违背!
狂者与狷者之间该如何把握分寸,要分时、分地、分对象,分身份!
- 还有在不同场合下要干不同的事,在不适合展示才华的场合,没有必要去夸夸其谈,而有些场合不适合你高谈阔论,你却在高谈阔论,结果就是遭人厌恶!
- 另外要分话题,要是谈到思想理论,谈到圣贤之道,谈到自己的理想抱负,当然要有舍我其谁的气魄!要有谈古论今,气吞山河的豪情!但是在为人处世中,平时的生活交往中,就需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最后还要分对象,分情况,正所谓知音难求,不要强求不懂你的人懂你,不要强迫他人接受你的观点,不要处处显得高人一等、居高临下。
- 最后是分身份: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然,唯谨尔!在本乡的父老乡亲面前,孔子总是一副温和恭顺的模样,好像不太会说话。可是“其在宗庙朝廷”,在上朝、宗庙祭祀的时候,面对着国君和大臣,他却侃侃而谈,只是仍然说得谨慎而已!最后要有上下级的观念,不可越界或越职去谈论一些事情!要学会察言观色,身为下属,不可过度的表现自己,抢了上司的风头,这是为人之道!
自古以来成就大事的英雄豪杰为何总被人认为是好吹牛、好说大话者呢?
-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有非常多的有超凡本事的英雄豪杰,却在年轻的时候好谈古论今,说些大话与狂话,很多人甚至嘲笑他们为“吹大牛”!但是事实证明他们好讲大话,同样能干大事!不能轻易把一些好说大话的人当做傲慢与目中无人之人,而应该当做孔子所言的“狂者”!正所谓狂者进取!一个勇于进取,敢于创新,开天辟地的人自然要有那种舍我其谁的气魄!
要想追求完美,会越来越不完美,而只有做真正的自己,在自己的特点上完善自己才是正途!
- 我以为做人不要去追求完美,未必要做一个完全符合世俗看法,完全符合大众心理预期的好学生,而应该学会做自己,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人云: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如果一个人成天拘泥于小节,必然这个人的思维就会偏于谨慎与保守!一个人敢于创新,锐意进取,敢作敢为,必然不能要求他做事全部无可挑剔!这是人身上必然会存在的问题!要想着要求一个人既谨慎,又大胆开拓创新,这已经是圣人的“中庸之道”了,子曰:白刃可蹈也,爵禄可辞也,中庸不可能也!这实在是太难为这个人了,古往今来没几个人能做到!
我更喜欢狂者,狂者有股压不住的勃勃生气,如日初升,有朝气与活力!
- 所以要包容人才的性格,一种性格必然有其两面性,谨慎者容易拘泥与守旧;开拓创新者容易不拘小节!要想二者兼容,那实在是不可能!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我与孔夫子一样,我更喜欢狂者,因为狂者更有生命力,有股压不住的勃勃生气,如同青年一样如日初生,有朝气,有活力,有未来!要是让年轻人过早就有个中年人、老年人的样子,实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