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北宋名臣范仲淹后人,清初四朝元老,清朝开国年间的规章制度,多数出自其手,曾被视为当时文臣之首。累官至宰辅,死后谥号文肃,康熙亲笔书写“元辅高风”,赞扬范文程高风亮节,给予至高评价。
一、被俘降清
万历1597年,范文程出生于辽东沈阳。明初,其先祖因犯事,从江西贬谪到沈阳,遂为沈阳人。曾祖范鏓,曾以兵部左侍郎署理兵部,嘉靖欣赏其才干,时兵部尚书因事罢官,皇帝下诏其升任兵部尚书,范鏓以年老为由婉拒,嘉靖怒其不恭敬,将范鏓削职为民,后在嘉庆年间,官复原职。祖父范沈,官至沈阳卫指挥同知。
范文程,年少时,聪颖好学,机智敏捷。1615年,范文程考中秀才,时年18岁。1618年,后金八旗军攻陷抚顺,范文程亦被俘虏,成为降民,编入满洲八旗镶红旗下为奴,从此开始了备受歧视的九年奴仆生涯。
但在《清史稿》记载,后金攻陷抚顺后,范文程与兄长主动拜见努尔哈赤,与之交谈,努尔哈赤欣赏其才干,给予重用。
范鏓,虽是朝廷大员,但那时早已过世。祖父范沈,官至沈阳卫指挥同知,也仅是军队中基层官员。父亲范楠,并未为官。后金攻陷抚顺时,范文程仅是秀才,就连进入后金军营的可能性都非常低,更何谈拜见努尔哈赤了。因此,《清史稿》的记载,很大可能是清朝美化自己颇得人心。
1622年,范文程跟随努尔哈赤出征。范文程,虽是儒生,但相貌堂堂,体格魁梧,随军出征时,临危不惧,奋勇冲杀,因而,立下了不少功劳。后被努尔哈赤赏识,改善了其身为奴仆的待遇。
1626年,努尔哈赤去世,皇太极继任大统。皇太极,不仅取消了范文程奴仆的身份,同时对范文程委以重任,在文馆任书房官,此官职类似文秘。皇太极,于范文程而言,是再造之功与知遇之恩,因此,对皇太极一直感恩戴德,誓死效力。
范文程,为人机智,能言善辩,长于用计,对镇守城池关隘的明朝守军,诚恳告知继续抵抗与开城投降的利害关系,由此,劝降了不少城池关隘。1633年三月,明将孔有德、耿仲明欲降后金,范文程奉皇太极之命,前往对方军营探查与劝降,五月,孔有德率众归降。
二、朝廷重臣
1636年,文馆改为内国史院、内秘书院、内弘文院。范文程任内秘书院大学士,负责撰写与他国往来文书,掌管各衙门奏疏、皇帝敕谕、官员敕书及宗庙祭文等。皇太极十分看重范文程,每遇国家大事,都与之商谈。
1641年,多尔衮率领诸多王公围攻锦州,在离城较远的地方驻扎军营,同时让部分出征士兵回家,致使锦州守军可以出城运粮。皇太极知道此事后,大怒,派遣范文程等诸多大臣责问多尔衮为何如此。范文程上奏其缘由后,皇太极下旨让多尔衮他们自行议罪。多尔衮等上奏,或死罪,或削爵为民,或没收财产。皇太极予以宽减,全部罚银了事。次日,多尔衮等人到议政衙门议事,却被皇太极下旨禁止入内。范文程向皇太极建言:“这些王公在对明作战中,或多或少要负责作战规划、攻城器械等,若他们不参与议政衙门,难免会有不妥。”皇太极认可范文程的建议,允许多尔衮等人重新进入议政衙门。
1643年,皇太极去世,福临即位,乃顺治皇帝,多尔衮晋升为摄政王。1644年,李自成农民军攻陷北京,崇祯皇帝自缢煤山,明朝灭亡。范文程上书多尔衮,奏请立即出兵入关,夺取天下,奏疏详细陈述我军需做事宜与农民军必败缘由。我军需做事宜有四点:“约束军卒,不随意杀戮;布告天下,为崇祯报仇;招揽贤才能人,官归复官,民归复业;选择某一坚固城池,为入关门户。”农民军必败缘由有三点:“逼死本国皇帝,上天愤怒;劫掠乡绅地主,士族怨恨;杀人放火,奸淫妇女,百姓不满。”
清军接受吴三桂投降,与李自成农民军大战于山海关,农民军不敌败走。百姓害怕清军烧杀抢掠(以前都是这么干的,现在要争夺天下,百姓都是自己的子民,就需要争取民心了。),纷纷逃亡。范文程命人贴布公告:“义兵之来,为尔等复君父仇,非杀百姓也,今所诛者惟闯贼。官来归者复其官,民来归者复其业。师律素严,必不汝害。”于是,百姓渐渐安定下来。
1644年五月,清军入主京城后的次日,范文程颁布三条告示:“禁止假托搜捕乱贼之名,相互告发;巡逻京城,严禁抢夺;厚葬崇祯皇帝,令天下服丧三日。”
1644年七月,因农民军烧毁户部土地账册,只能找到万历年间旧账册,部属建议在地方寻找新账册,范文程说:“即使旧账册依然担心百姓负担过重,更何况新账册,就以万年账册为准,征收赋税。”同时布告全国官吏百姓:“前朝弊政,厉民为甚者,莫如加派辽饷,以致民穷盗起,而复加剿饷,再为各边抽练,而复加练饷。惟此三饷,数倍正供,苦累小民,剔脂刮髓,远者二十余年,近者十余年,天下嗷嗷,朝不及夕。兹哀尔百姓困穷,夙害未除。为尔下民请命,自顺治元年为始,凡正额之外,一切加派,如辽饷、剿饷、练饷,及召买米豆,尽行蠲免。各该抚按,即行所属各道府州县军卫衙门,大张榜示,晓谕通知,如有官吏朦胧混征暗派者,察实纠参,必杀无赦。”
1645年,清军南京攻下,南明也名存实亡了。范文程上疏:“治天下在得民心,士为秀民,士心得,则民心得矣,今宜广其途以搜之”,建议大开科举,网罗天下人才。
三、不忘恩情
范文程,被俘后,做了九年的奴仆,后被皇太极赏识,对其一路提拔重用,终成朝廷重臣,文臣之首。因此,范文程对皇太极以及顺治(皇太极儿子),始终忠心耿耿,不曾变节。
皇太极刚即位时,多尔衮(皇太极同父异母兄弟)尚小。成年后,多尔衮骁勇善战,军功赫赫,除皇太极外,已是后金军最具威势的统帅。皇太极去世时,年仅六岁的顺治即位新皇帝,多尔衮为摄政王,统领朝政。顺治刚即位,就有多位郡王游说多尔衮称帝,反被多尔衮告发。多尔衮亲弟多铎抢夺范文程妻子,以此羞辱范文程,后被诸王介入裁定,归还范文程妻子,同时罚银若干。
清军入主京师后,皇太极居功自傲,权力欲膨胀,从摄政王,逐级晋升到叔父摄政王、皇叔父摄政王、皇父摄政王,颇有自立为帝的势头。范文程,仅是汉人投效,在女真权贵中并没有强大家族背景,对多尔衮的权势无法掣肘与限制,只能托病在家。范文程此行为,自然引起多尔衮的忌恨,从而将范文程排挤出议政大臣。
1650年,多尔衮去世,顺治开始亲政,重新起用范文程。(疑问:1643-1650年,多尔衮权势滔天,却没有篡位,着实奇怪,据说,因由是多尔衮与孝庄有私情,况且多尔衮无子。)
四、人物评价
范文程,身为汉人,却投效后金,为后金入主中原做了卓越的贡献,以忠君爱国来评判,范文程是失节不忠。范文程身为朝廷重臣后,吸取明朝灭亡教训,实施了一系列稳定社会、促进生产、减轻百姓负担的善政,同时倡导满汉融合,对中国重新统一做出了较大的贡献。
范文程,能做到文臣之首,至少三个方面:
1、武功可以。范文程刚被俘虏时,通过奋勇作战,屡立战功,努尔哈赤才改善了范文程还是奴仆的环境,否则,可能早就死了。
2、文臣能力。范文程,被皇太极赏识后,不论写文章,还是出谋略,都做得很不错,才会有以后的一路晋升重用。
3、运气不错。皇太极去世,多尔衮权势滔天时,范文程不去拜码头,若不是多尔衮过早过世(死时38岁),范文程估计也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