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10月21日,埃及海军在西奈半岛附近从1艘小型导弹快艇上发射了3枚“冥河”反舰导弹,一举击沉了以色列的“埃拉特”号驱逐舰,开启了反舰导弹登上历史舞台的第一幕。反舰导弹的巨大威力让西方国家大为震惊,纷纷开始发展反舰导弹。
前苏联非常重视反舰导弹的研制,反舰导弹的型号非常繁杂。从早期的P-15“冥河”反舰导弹之后,前苏联的反舰导弹主要向大型超声速反舰导弹方向发展,陆续研制了P-35“进步”、P-500“玄武岩”、P-700“花岗岩”、P-280“白蛉”超声速反舰导弹。这些导弹的特点都是能够超声速飞行,速度大概在1.3Ma~2.5Ma,射程介于80~550km之间,体积巨大,不太适合中小型水面舰艇和飞机搭载。为此,苏联还专门研制了一型中程多用途亚声速反舰导弹X-35“天王星”。再往后,俄罗斯又研制了3M54E“俱乐部”反舰导弹,该型导弹比较有创意的是采用了亚超结合的方式,既利用亚声速扩大了作战半径,末端利用固体火箭发动机超声速飞行,增强了突防能力。俄罗斯最新一代“锆石”高超声速反舰导弹,据公开数据显示最高飞行速度可以达8-9马赫,最大射程1000km。
“锆石”高超声速反舰导弹想象图
而西方的反舰导弹发展同其前苏联(俄罗斯)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西方主流反舰导弹,以“飞鱼”、“捕鲸叉”、“奥托马特”为代表,都是中程亚声速反舰导弹。西方在新一代反舰导弹的发展方向上逐渐将重点从传统的蓝水反舰使命转移到更加多样化的能力,其中包括浅海和对陆攻击,但是其飞行速度方面仍然保持了亚声速。
而美国在新一代反舰导弹方面则启动了LRASM远程反舰导弹项目。LRASM项目之初论证了亚声速隐身和超声速高机动两个方案。2012年1月,美国国防预先研究计划局(DARPA)取消了超声速方案,集中发展亚声速隐身方案。
AGM-158C LRASM远程反舰导弹
这里首先需要强调一下,美国放弃超声速方案,并不代表亚声速隐身方案比超声速方案更好,而是美国权衡作战需求和技术水平等综合性因素之后做出的决定。首先,美国对新一代反舰导弹需求十分迫切,充分考虑到对手具备强大的反介入能力,没错了,这个假想敌就是中国。美国海军急迫需要尽快形成战斗力。其次,美国在LRASM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视成本和技术的成熟度。最后,LRASAM能够充分利用现役装备JASSM-ER的弹体,能够实现快速生产,减少导弹与平台集成的工作。
美国LRSAM远程反舰导弹具有远程打击敌方水面舰艇的能力,强调自主作战,降低对GPS等精确信息的依赖。前面提到,LRSAM导弹是一种完全针对中国的武器系统。可以体现在两点。首先,虽然LRSAM远程反舰导弹没有公布准确的射程,但可以推测其射程很可能在600~2000km之间。因为,美军希望其舰艇有能力在敌方反舰导弹射程之外发射该导弹,以确保美军在反介入环境中海上作战的优势地位。目前,具备这种威胁能力的只有中国的中远程导弹反舰导弹。
LRSAM具有较强的自主导航制导能力
其次,LRSAM也要考虑到敌方军事力量非常强大,具备较强的电子干扰和电子压制能力,甚至摧毁GPS导航卫星的能力,导弹可能无法从GPS系统和数据链等信息化网络获得自身定位信息和目标信息。其需要在飞行过程中自行探测敌方电磁信号,自行决策,自行规划飞行路线,以避开威胁区域。同时,还需要根据先进的算法对目标区域内探测到的不同信号进行分类、识别,并根据目标特征自主锁定目标进行打击。
中国的反舰导弹发展从引进前苏联“冥河”反舰导弹开始,之后仿制研制了上游-1号反舰导弹。在此基础上,国内自行研制了海鹰-1、2号反舰导弹和上游-2号反舰导弹。80年代,中国又研制成功了鹰击-8号反舰导弹。随着现代舰艇综合防御能力的提高,要求反舰导弹具有更强的突发能力,当时国内也意识到常规的亚声速导弹将难以满足作战的需要。随后,中国又研制了使用冲压发动机的C101和C301反舰导弹。但是,当时中国的冲压发动机技术还不够成熟,再加上导弹体积大等问题,最终没能装备部队。
中国在新一代反舰导弹的发展方面也非常具有特色。远程方面拥有DF-21和DF-26中远程导弹反舰导弹,这种远程反舰导弹对美国航母等大型水面舰艇具有强大的威慑能力。在海基反舰导弹方面,YJ-18是在引进俄罗斯3M54E“俱乐部”反舰导弹的基础上自行研制的,采用了类似的亚超结合技术,解决了大射程和超声速突防双重难题,同俄罗斯的同类导弹相比,更短更灵巧,射程更远。YJ-18采用国际首创的随海况自适应超低空掠海飞行技术,创造了世界上掠海飞行高度新纪录,而且具有优异的抗复杂电磁干扰的能力。空基反舰导弹方面,中国研制了YJ-12反舰导弹,该型导弹采用了整体式冲压发动机,具有速度大,射程远的优点。
YJ-18是我军海基反舰导弹的核心力量
从中国目前的新一代反舰导弹来看,无疑超声速、高超声速方案占了绝对优势,那么问题来了,中国有必要像美国一样发展远程亚声速隐身反舰导弹吗?
我们先来看看高超声速导弹和亚声速隐身导弹各自的优势劣势。二者最大区别在于超声速导弹的速度快,这就带来几个好处:有利于降低导弹对中继修正和惯性导航精度的要求,有利于导引头搜索目标,同时高速的突防威胁更大,特别是高超声速导弹,现有的防御手段很难拦截。
YJ-12体积和重量都比较大,不适合战斗机携带
亚声速导弹的优势在于,低空突防的射程更大,虽然冲压发动机在高空飞行的时候燃料也比较低,但是高空飞行容易暴露目标。此外,亚声速导弹隐身性能更好,升级空间更大,研制制造成本更低。
对于中国是否需要发展远程亚声速反舰导弹,笔者的看法是,不同部署用途的反舰导弹有不同的需求,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首先,岸基反舰导弹,要求射程远,突防力强,显然不适合。其次,海基反舰导弹,我军目前装备的YJ-18射程已经超过500km,射程上已经基本满足需要,而且突防能力更强,结论是没有必要更换,但是可以借鉴LRSAM的思路,提高YJ-18自主导航制导的能力。最后,空基反舰导弹方面,我国目前装备的YJ-12反舰导弹体积比较大,只适合H-6这种大型轰炸机携带,目前我军战斗机没法携带。而现有的亚声速反舰导弹YJ-8系列已经不能满足需要,更重要的是,对于四代机来说,现有的反舰导弹都没法携带,即使是重新研制一款超声速导弹,也很难满足四代机对导弹体积尺寸的严格要求。最后结论:有必要研制一款远程亚声速隐身空舰导弹,能够满足第四代战机内置武器舱携带的需求,同时具备对海、对陆地目标的打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