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从出生就跟父母和老叔一家共6口人住在沈阳市中心一个50平的楼房里,我爸和我叔叔两家隔断出2房间一人一间算是我爷爷给他们哥俩的婚房说你们哥俩以后就是一人一间,直到现在我也特别恨这个房子,恨不得一把火把它烧了,因为那里除了留下我童年自卑的阴影,还有就是我爸这辈子窝囊的回忆,讨好型人格的状态一直让他苦撑着笑对他自己的家人即使受到不公平待遇他也不敢在我妈面前承认是他家庭对他不公平。而且这个房子毁了我爸妈一辈子。
老叔结婚后由于他家有电视机和录像机,我妈也跟我爸唠叨“你看当年我把结婚收到的2000多礼金都给你妈了,铁蛋(我老叔小名)人家结婚妈都给买了洗衣机等物件而我们什么都没有。我爸面对我妈的唠叨只是会回复年代不同而已不要找事,我叔叔结婚跟我父母结婚差了五年而已。这只是掩饰我奶奶偏爱我叔叔一家的借口罢了。而我爸总会想办法给自己家庭的不公平而找借口,认为吃点亏没啥的,上次说了我叔叔结婚后礼金没有给我奶奶,奶奶在我家发火把桌子掀翻了,那时我妈虽然看着自己结婚的东西被砸了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地里唠叨。从那时起,我奶奶偏爱我叔叔一家的模式越发明显。
坐在叔叔家门口看电视我开启了自卑模式
由于我家没有电视,我和我爸拿着小板凳蹲坐在我叔叔门前看人家的电视,夏天里老叔家门开着我们就看,夜里很晚了由于电视的吸引力太强我和我爸还是看,老婶都睡觉了,我妈叫我们赶紧进屋不要打扰别人。为了看个电视,6岁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放低脸面看别人家电视的卑贱。而那时的我不知道能怎么做。6岁开始我懂事了,接下来自卑的日子更是越来越多。
我妈对我很严厉,小时候考试分数低了,我妈就会用扫床的扫把直接打散花了,甚至会用牙咬我,最狠一次我的手腕处紫红色后来出血了,一边打我一边骂我不争气,而且也带出了埋怨我奶奶对她不公平的怨言,什么送礼走亲戚都是她送礼打点,收了东西都送铁蛋家(老叔小名)为啥不公平对待两个儿子之类的。其实那个时候我妈心理已经有问题了,我只是承受着一切,只会数着墙上的挂钟希望这次狂风暴雨快点过去,或者希望我爸这时候推门进来能阻止这一切。我妈发泄完了情绪她也会崩溃大哭完了给我包扎伤口,也会后悔打我,她其实很心疼我,给我买各种新鲜的没见过的吃的,她同事都说宠我有点过分,我妈的回复是因为她没有奶奶爱她所以她会加倍爱我。
但是打我的时候真的是控制不住。其实我不怕挨打,怕的是挨打的声音和我妈骂我的声音被我叔叔听到,然后我最怕进入厨房或者在阳台上晾晒衣服时,我老叔就会凑过来,笑嘻嘻的说,哎呀又挨打了。那种嘲讽的语气就像刺刀刺向我的心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这类嘲讽的言辞我一听就是10多年。在我心里也埋下了恨意的种子,想到以后等我出息了一定逃离这个破房子。
由于我妈很宠爱我只让我学习不让我做家务,导致我上小学五年级了摘菜都不会,自理能力很差,小白菜让我把叶子都摘了,我妈骂我又是遭到我老叔老婶的嘲笑。有时候去我奶奶家亲属聚会吃饭,他们也会当着全家人的面在饭桌上调侃我说:“媛媛看到她妈就跟老鼠见猫似的。”他们会说出我在家被我妈训斥的细节。来达到嘲讽我的目的,似乎看到我涨红的脸尴尬的表情就像赢得大奖一样开心。而那时我只想快点长大远离这些亲戚。我讨厌我妈总是不分老叔老婶他们是否在家就开始训斥我的状态。而我妈那时候只顾及代账赚钱不顾及我的心理问题。
老叔嘲讽我归嘲讽我,但他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占便宜的事他是一样不带落的,比如永远借各种调料,葱姜蒜借很频繁。比如每月到交水费电费时记忆中他总是倚在我家门口笑嘻嘻的说:“嫂子那个零头我就不出了啊”。由于老婶的娘家就在我们同一楼层,我和我妈有时候回家会撞见她在蒸包子,往娘家端,看到我们撞见了会突然一愣,是她自己敏感了就为了跟我妈平摊煤气费占给娘家点便宜而已。时间久了她也理所应当的感觉了,也不逃避了。后期催缴水电费的人换成了我老婶的娘家亲嫂子,她后来让妈交水电费说我老婶交过了,谁多谁少的事后期我妈才知道有所偏袒,现在回想一下无非是小市民想占便宜那点事。
那时候我妈心思都在赚钱上,我爸下岗了,买个货车跑长途,我爸的车一赚钱后就会各种出问题不是坏了就是被罚款超载了,让我妈也很恼火。为了把车的本钱赚回来,她兼职代账十几家只为了赚钱,每天写到12点。只记得我家地上永远堆满记账凭证的长条形纸,有的团一团有的散张的,直到12点了我妈才打扫。在我初中时候就能看懂财务报表了。其实那时候她就想到要买房离开这一半房子,她相信我爸的承诺到啥时候这一半房子就是咱们家婚房即使咱们走了,我弟弟也得给我们房钱,只可惜我妈想得太简单了。
我在3年级时,由于房间只有14平方米。我爸就在壁橱里给我打出一个折叠床,哦,不,应该说就是个人家不要的旧门板,白天我把门板收到壁橱里,把沙发挪过来,晚上再打开壁橱门打开把板子拉出来。挪出去当我的屏风,女孩大了,我换衣服都得蹲在沙发后面,学会了迅速换衣服的本领。这也为我大学期间兼职做车模奠定了基础。
我妈妈一次次想买房出去住,但是我爸的偏袒他家的行为让我妈作出了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