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很多人被一张图刷了屏。
今天一早,“他们为我而死”的话题便登上了热搜第一。四位戍边英雄的故事让人泪目。
在和平年代,我们平时很少听到卫国英雄的故事,每每想起,总觉得那些事迹离我们太远。
以至于张艺谋的《一秒钟》里出现了《英雄儿女》的片段,很多人还是会问:“王成是谁?”
这一篇,我们想以影视剧为引,重新唤醒藏在心中对那些英雄故事的记忆。
那些不该只停留在父辈的儿时记忆
英雄是个比较主观的概念,可以不尽相同,甚至大相迥异。
我们所说的英雄,按照《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大致是“为人民的利益英雄奋斗,令人敬佩的人”。
我们一定听爷爷奶奶哼唱过这首《英雄赞歌》
在这个基础上,陈胜吴广可以是英雄,曹操司马懿就只能是枭雄,纪念碑上刻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说的是千千万万为了新中国奋斗捐躯的人。
我们这一代人,是在文艺裂缝成长起来的,前承工农兵文艺,后接改革开放新思潮。
其中的工农兵文艺,往往就是“英雄”的文艺,“革命”的文艺,从小说到电影,塑造了一大批鲜活的英雄形象。我们耳熟能详,因为其深入人心。
董存瑞是我们这一代中对英雄最初的印象
在那个略显贫瘠的年代,每个孩子都像马小军一样,想要成为一名“举世瞩目的战争英雄”。
当然,等你回首往昔,重新记起那些陪伴你成长的英雄形象,便会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多多少少,我们的英雄形象记忆是从教科书或者儿童歌曲开始的,书里说14岁的刘胡兰,被叛徒出卖后英勇就义。
2017年还有小朋友因为读刘胡兰的故事感动哭而上了新闻
歌里唱13岁的王二小,为了掩护机关部队和老乡的撤退,“把敌人带进了我们的埋伏圈”,这些造就了我们对英雄形象的最早认知。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刘胡兰是英勇不屈,王二小是机智勇敢,这是儿时的我们对英雄的两种认知。
影响巨大的儿童电影《小兵张嘎》里,胖翻译说,“别说吃你几个烂西瓜,老子在城里吃馆子也不问价”,一个眼神之后,一个西瓜直接拍到了脸上,嘎子拿起木头手枪指向胖翻译:“不许动,举起手来”,连枪带人,都给缴了。
对于我们而言,嘎子就是英勇与机智的代表。与之类似的还有《闪闪的红星》里的潘冬子、《鸡毛信》里的海娃。
潘冬子帮游击队送盐送信,海娃把信藏在绵羊的尾巴之下,都是机智,以及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所难得的英勇。
以至于许多年后,诸如《小兵张嘎》的故事,被写进了课本、画进了连环画、拍成了动画片,还被拍成了电视剧,源源不断,以适合新时代的教育。
但英雄不止是少年的。少年英雄是萌芽,是生根,在我们心底种下的一粒种子。
刘胡兰和王二小就不必说了,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烈士,即便是虚构人物“张嘎”也是有现实依据的。他是两个小侦查员的形象糅合,顽皮到堵老乡烟囱,跟老乡摔跤咬人这些“事迹”都是有事实可循的。
而潘冬子,原型则是著名将军许世友的儿子许光,他7岁参加儿童团,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海娃的原型则是侦察捕俘英雄秦玉根。
后来在记忆里又有了在电影频道反复播出的《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
在我们热衷于“开挂”的同时,也会记得,每一个银幕形象的背后,实则有无数的人物原型。
他们或传奇,或壮烈,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视死如归,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英雄。
英雄儿女,无畏亦无惧
还是从那句“向我开炮”说起。
1952年10月,抗美援朝战场,敌人向我方“六七”高地展开了疯狂的反扑,在连长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副指导员赵先有主动请缨,指挥战斗。
这场战斗尤为壮烈,足足打了57个小时,敌方是李承晚的王牌11师,出动了大批坦克、58架次飞机,投掷了130多枚汽油弹、500多枚炸弹,而我方,仅仅只有一个连的战士。
57个小时的时间,赵先有带来战士们打退了敌人的17次进攻,最终弹尽粮绝,在双目失明以及仅剩身负重伤的通讯员的时候,他拿起通话机,高喊“为了胜利,向我开炮!”
最终,增援部队赶来,而24岁的赵先有,则牺牲在了战场上。
后来,巴金赴朝,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资料搜集之后,写成了小说,《团圆》。
再后来,长春电影制片厂根据夏衍的指示,根据小说拍摄了一部电影,这就是《一秒钟》里所提到的《英雄儿女》,男主角,便是王成。
王成的故事,在那个年代来说,可谓是家喻户晓,他的光彩过于夺目,导演在创作的过程中,甚至于糅合了好几个壮烈的烈士形象,比如,杨根思。
我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听到这个名字会不会有印象,在我们的记忆中,杨根思是如董存瑞一般的存在,还有赵尚志,有一部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电视剧,歌词和旋律我至今印象深刻:“嫂子,借你一双小手,捧一把黑土,先把鬼子埋掉……”
杨根思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位特等功臣和特级战斗英雄,1942年参加抗日,1950年在朝鲜战场阻击美军南逃任务战斗中牺牲,时年28岁。
而《英雄儿女》王成抱起炸药包,拉燃导火索向敌群冲去的镜头,所改编的正是杨根思的真实事迹。
抗美援朝的战场涌现出了无数的战斗英雄,同时,也是影视改编的重点区域。
比如黄继光,电影《上甘岭》中,我们记住了一个以肉身堵碉堡的黄继光,那坚毅的眼神,让人久久难忘。
比如邱少云,电影《打击侵略者》中,饰演过董存瑞的张良这次饰演以邱少云为原型的丁大勇,他潜伏在燃烧着的草丛里,为避免暴露,强忍剧痛……
比如杨阿如,电影《英雄坦克手》便是以他为原型改编的故事,坦克受损被迫隐藏时的闷热与艰难,炮弹打光时的手榴弹杀敌,这可能是我们第一部描写坦克战内部环境的电影。
而《上甘岭》的主题歌“我的祖国”,以及《英雄儿女》的主题歌“英雄赞歌”一起,不但成为一代人的记忆,而且成为了可传世的经典。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许多年后,这样的歌词,听来依旧震撼人心。
这里每一个角色,
都是该被铭记的英雄
当然,战斗英雄不止于抗美援朝,诸如《董存瑞》中的董存瑞、《平原游击队》中的李向阳、《红色娘子军》中的洪常青、《地雷战》里的赵虎等,他们都曾是我们不灭的记忆符号。
甚至于一些并不是常规意义上战斗英雄的形象,比如《林海雪原》里的杨子荣,也被人们津津乐道,一句“天王盖地虎”,下接“宝塔镇河妖”,几乎每个中国人都能倒背如流。
这些英雄形象或者说英雄电影往往改编自所谓的工农兵小说。
比如《新儿女英雄传》、《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敌后武工队》等等等等,都有同名小说作为本子,因而这些电影循着小说的脉络,英雄们往往出身贫苦、性格单纯、一心为名、不惧牺牲,是那个年代光辉形象的代表。
阿城说这些是英雄传奇通俗演义的翻版,但实际上,这些形象,也是有着各自的原型。
比如《红色娘子军》,原型是一支成立于1931年的“女子军”,她们大多来自农村,接受军事化的训练,第二年的马鞍岭阻击战,10个娘子军配合红军打阻击战,子弹打完后她们退守高地搬起石头来砸,最终全部牺牲。
“红色娘子军”成立了五百多天便被迫解散,但她们的传说被流传了下来,后来谢晋执导了著名电影《红色娘子军》,让这一形象家喻户晓,更使其被改编成芭蕾舞剧,成为八大“样板戏”之一。
当然,女性英雄不止是“红色娘子军”一家,还有许多,比如《战火中的青春》女扮男装的高山,原型便是被授予“全国特等女战斗英雄”的郭俊卿。
郭俊卿应该是“现代花木兰”的代表人物,为了替父报仇,她隐瞒了年龄与性别参加八路军,三年之间升任班长,不和大家一起上厕所洗澡,睡觉从来不脱衣,居然没有人知晓她其实是一位女性。
在平泉战斗中,她在副班长牺牲的情况下,面对装备精良的敌人,忍痛带来一班装备落后的新兵,高喊“为副班长”报仇,冲上山梁,与敌人展开白刃搏斗,最终取得了胜利。
而至于《中华儿女》中高唱《国际歌》殉国的八名东北抗联女官兵、《赵一曼》中被俘获至死不开口的赵一曼,她们当之无愧被授予英雄的称号,1950年的第5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中,这两部电影分别被授予自由斗争奖以及最佳演员奖,以彰中华女子之风。
其他经典形象的战斗英雄原型也有很多,比如《平原游击队》中的双枪李向阳,他的原型叫郭兴,抗战后期他带领着敌后武工队在太行山上神出鬼没,“火车上抓鬼子”、“深入敌巢抓舌头”,当年这些事迹便广为传颂。
或许是因为这些原因,现在看来,《平原游击队》更像一部007式的电影,从一开始便塑造出李向阳神勇的形象,以至于当年的我们一直把李向阳当作自己的偶像,双枪在手,天下我有。
而《铁道游击队》的刘洪原型洪振海与刘金山,《地雷战》的赵虎原型于化虎与赵守福,都是历史上“查有此人”,抗战过程中,于化虎用地雷炸死炸伤日伪军171人,不足百人的铁道游击队接受了千余人的日军投降,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那些年文艺创作所秉承的“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准则,在此可见一斑。
结 语:
对于我们来说,这些描述英雄们的电影,仅仅是记忆符号。
我们记得许多流行的台词或歌曲,在《铁道游击队》里“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跟着《英雄儿女》喊“向我开炮”,模仿《闪闪的红星》里“我胡汉山又回来了”,装模作样地学《地道战》腔调“高,实在是高”……
但对于那些真实的战斗英雄来说,这些电影,是他们留在这个世上的证据,他们用鲜血成就了今日的和平,用勇气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很多人会批评那个年代的电影,手法单一,思想陈旧,但艺术上的局限并不能抹杀真实发生的故事,我们通过《英雄儿女》知道了王成、知道了赵先有、知道了抗美援朝,我们通过《战火中的青春》知道了高山、知道了郭俊卿、知道了那个时代一大批女性的抗战力量。
电影是窗口,并不是终点。历史不应被忘却,更不应被抹灭。那些诋毁、污名化战斗英雄的人,我们不齿!
今天的深夜话题是:
你印象最深的英雄电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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