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人#
说起潮汕美食,总是绕不开各种各样的粿。“时节做时粿,时令防时病”似乎是潮汕人家最虔诚的饮食信仰,因而逢年过节时,潮汕人家里往往少不了粿品。
潮汕歌谣中是这样唱的:“潮汕人,相食粿,油粿甜粿石榴粿,面粿酵粿油炸粿,鲎粿软粿牛肉粿,菜头圆卡壳桃粿。”活生生能唱出“报菜名”的即视感。
要说到了春节,潮汕的“时粿”就当属“茨曲粿”,又称“鼠壳粿”或“乌粿”。
“鼠曲粿”因着名字中的“鼠”字,乍一听总有点唬人。但事实上,它与“鼠”并无实质关系。所谓的“鼠曲”其实是一种植物,全名鼠麴草,并且在《本草纲目》中也是挂了名的:“麴,言其花黄如麴色,又可和米粉食也。鼠耳言其叶形如鼠耳,又有白毛蒙茸似之,故北人呼为茸母。佛耳,则鼠耳之讹也。”
由此可见,所谓鼠麴草更多是取其形似命名。而“鼠曲粿”顾名思义便是用鼠麴草捣汁和面制成的粿品。
说到这,又不免要再提提前头所说的,潮汕人家最虔诚的饮食信仰“时节做时粿,时令防时病”。鼠麴草味甘、性平,部分可入药,按《本草纲目》所写的和米粉食,堪堪是道合宜美食。
但如果说溯源,鼠麴也并非一开始就被用来入食。最广泛的说法大抵是战乱时,人们为能果腹才以鼠麴草混入糯米碾粉制粿。
当然鼠麴入食也不是潮汕独一份,古时民间许多地方的人们每逢农历三月三日都会采集鼠麴草捣汁和面做成米饼等食品,言之可以避时气。此外,清人顾景星也曾在《野菜赞》提到鼠曲草说:“二月生,叶如鼠耳,和米捣作饼。北人寒食尚之。”
关于潮汕人多在春节吃鼠曲粿,而非寒食节或清明节,未见典籍解释,只听老人口口相传地解释说,新鲜鼠麴草汁甘中带涩,不甚合口,需得晒干储藏后去其涩味入口才能只留香气。
想来这也是潮汕人经年累月下来攒下的经验罢。
如果说做粿是潮汕年前重要的筹备仪式感,那么送粿就是潮汕人过年时的另一种重要的社交仪式感。按说每到年节,不少潮汕人家中纵使不做粿,也必会买上一些粿。
但热情的潮汕人往往做完自家份的粿后,大抵还会连带亲朋邻里的份也操心上。于是做粿之后,又是送粿。
本着有来有往的社交礼仪,收到粿品的一方往往也会送回相应的粿品。就这样,过年成了许多潮汕人的小型交换粿品“战场”。谁家的粿品好不好吃倒是其次,心意和祝福才是“送粿”环节中最重要的。
这种交换不仅体现在粿品上,还体现在“大桔”上。
在潮汕,拜年时,两手空空拜年可不成规矩,至少(或者说必不可少)也要有一双大桔,取“大吉大利”的意头。末了,拜过年,临走前,主人家也一定会拿出自家的大桔与来客的大桔交换,意为互赠吉祥。
到了现在,许多潮汕人不再固执地讲究“时节做时粿”,粿品成了一年四季常有的食品,又或者不喜粿品者一年到头也未必吃一回粿品。
但在喧嚣的城市,日渐冷清的年节,谁又能否认,每每看到了各式粿品时,总突然想起那些年妈妈阿嬷做粿时,我们打下手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