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强：远行的艺术
美院艺术李老师2020-12-22 16:18
世界的远行
1986 年，艺术少年蔡国强离开故土，开始了走向世界的艺术远行。
故宫正是他远行之旅的重要起点。时任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的杨新先生亲自撰写推荐信，故宫出版社社长李毅华先生帮忙寻找担保人，为这位年轻艺术家的日本求学之旅铺就了道路。临行前，故宫研究员、在日本很有名的书法家刘炳森还特地写了几幅书法送给他，以备不时之需。故宫众人对蔡国强的照拂，伴他度过了艺术旅途最初的艰苦岁月。
以中国与故宫为原点，蔡国强行至日本，继而走向了世界。30 余年间，他的足迹遍布众多艺术与文明之都。
蔡国强
20 世纪初，徐志摩游历欧洲后，在中文世界留下一个美丽的名字——翡冷翠。它又叫佛罗伦萨，在意大利语中意为“鲜花之城”。文艺复兴运动，正是于此发源。
2018 年，蔡国强受邀来到这座古老的城市，以文艺复兴艺术家波提切利（ Sandro Botticelli ）的《春》为灵感，创作了《空中花城》。
《空中花城：佛罗伦萨白天烟花项目》 蔡国强 2018 年 蔡文悠摄
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上的《大卫》雕像前，他让鲜花绽放在空中，向古典艺术大师致敬：“我从小在画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石膏像中成长，前后应该有几百个小时和大卫对视。今天放一把火给大卫和米开朗基罗看看，仿佛小时候的铅笔画到了天空，炭粉再次素描到大卫身上。”
这样与西方艺术传统的“对话”，蔡国强将其称作“一个人的西方艺术史之旅”。
他无数次点燃火药，带着东方特有的人文精神远行至世界，与西方重要美术馆馆藏经典及其所代表的艺术史尝试对话，普拉多美术馆、乌菲齐美术馆、那不勒斯国家考古博物馆、国立普希金造型艺术博物馆、纽约古根海姆美术馆...都曾见证过他震撼感官的以火药为媒介的作品。
《空中花城：佛罗伦萨白天烟花项目》 蔡国强 2018 年
动图由林毅摄
在蔡国强看来，艺术上的“爆炸”，意味着开拓进取的精神与勇气。有趣的是，无论去到意大利佛罗伦萨还是法国夏朗德河畔，他与他的艺术似乎始终没有离开过故乡泉州、故土中国，或者说，他把流淌于血液中的东方观念与艺术带向了世界：
2015 年 6 月 15 日凌晨，泉州升起一座 500 米高、25 吨重的燃烧着的“天梯”。它是蔡国强送给奶奶的百岁生日礼物，是一个少年的梦——遥望星空、探索宇宙，也是作为一个宇宙中的普通人彼此连接的情感纽带。
他为这个梦努力了 21 年，多次失败。《天梯》项目顾问甚至断言，这是一个不可能的梦想，蔡国强应该放弃。
他坚持了下来。
燃放当天，奶奶因为病重无法到达现场，只能通过视频观看。蔡国强在奶奶面前就像一个渴望得到嘉奖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阿嬷，你的孙子很棒哦。”
《天梯》 蔡国强 2015 年
几天后，视频被上传至网络，《天梯》如火药一般瞬间引爆了国内外的舆论场。
如果说火药是蔡国强的艺术语言，情感就是其艺术的基点。在他的艺术之路上，火药无疑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它释放出巨大的能量、爆发出绚烂的烟花，而作品中的细腻情感往往被绚丽遮盖了起来。
幸运的是，蔡国强终于从远行的“艺术之旅”回归中国，回到故宫，来到了曾经的原点。恰逢紫禁城建成 600 年的今年岁末，与故宫同一天生日的蔡国强，将他的约 180 件/组艺术作品和 9 则纪录影像，带到了由北京冬奥组委、故宫博物院联合主办的蔡国强艺术展《远行与归来》中。我们将有机会亲临“烟花现场”，去感受蔡国强与不同文明、不同艺术传统、不同创作媒材，甚至是不同时期的自我对话，去细致体会他作品中被遮盖的细腻和开拓进取的坚韧与勇气。
本次艺术展由知名历史学家西蒙·沙玛（ Simon Schama ）策展，呈现了蔡国强近年“一个人的西方艺术史之旅”项目的精选作品，以及他以紫禁城为灵感和以冬奥为主题的新作。例如，《银河嬉冰》以故宫博物院馆藏《冰嬉图》为灵感，连接 2022 年北京冬奥会主题，呈现在银河中溜冰的想象。
《银河嬉冰》 蔡国强 2020 年
其中，象征着西方艺术起始点的庞贝斗兽场《爆破工作室》也在展出之列。
这一作品与开篇提及的《空中花城》仅隔几个月，但其呈现形式和制作方式却有极大差异。《空中花城》近五万发烟花的发射和角度都由电脑精心编程，蔡国强远距离按钮控制，遇到风大可以调整燃放时间，整体效果唯美、诗意又浪漫。
庞贝项目则是一次返璞归真的试验，完全依靠手工，播散火药和引爆也都由蔡国强自己完成。他希望与覆灭庞贝古城的火山进行对话，希望让更多荷尔蒙做主导，留下一些远古的野蛮痕迹。
《爆破工作室 》准备工作 动图影像来自 33 Studio
那天，导火线被点燃，火药向远处的画布冲击而来，现场意外产生了一些火源。工作人员急忙将火扑灭，开始收拾“狼藉”的现场。而那幅承受巨大撞击力的画，自然大不相同，原本勾画的写实形状消失，留下的是一幅“抽象画”，在彩色和黑色火药的作用下，它竟呈现出了野望升腾的自然肌理。
鉴于工作过程中存在的危险因素，蔡国强总是习惯于精准控制，但面对不同文明和历史，他又期望更具开拓精神的对话。庞贝现场的“意外”，是控制之下的“失控”，恰如两千多年前那场意料之外的火山爆发。
《爆破工作室》 蔡国强 2019 年 庞贝斗兽场
动图影像来自 33 Studio
在创作中远行与进取，是艺术家的天然使命。佛罗伦萨和庞贝的烟花爆破，都是如此，蔡国强今年为轩尼诗 X.O 150 周年艺术项目“世界的远行”所进行的创作，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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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强的世界远行，从 80 年代远赴日本求学开始；而轩尼诗世界远行的起点，则需要追溯到更早：
1870 年，为款待挚友亲朋，轩尼诗家族第四代传人莫利斯·轩尼诗先生在法国干邑区创制出一款非凡独特的干邑，命名为 X.O，意为“特别陈年”。自此之后 150 年间，从一个法国小镇出发，轩尼诗 X.O 的足迹遍布全球，已成为了世界 X.O 干邑的品质标杆。这是一代代轩尼诗人秉持的开拓和进取精神不断突破创新的结果，亦是另一种形式的“远行艺术”。
蔡国强
在轩尼诗 X.O 传奇开始一个半世纪之际，轩尼诗特以“世界的远行”为主题，与同样对“远行”有着独特洞见与体悟的艺术家蔡国强携手共创，希望为经历疫情的世界民众带来安慰，传递走向未来的信心，延续轩尼诗酒庄一直以来向世人传达的希望、乐观与坚毅。
《悲剧的诞生》之序幕 蔡国强 2020 年
9 月，蔡国强在法国干邑区的夏朗德河畔，呈现了为“世界的远行”特别创作的《悲剧的诞生》白天烟花艺术项目。
他将多彩烟花从 150 个漂浮在夏朗德河上的橡木桶中发射，象征轩尼诗 X.O 的 150 周年历程。这是艺术家第一次向世界实时呈现从水中迸射白天烟花的奇观，而其中一首诗、一幅书法和一场戏的三个篇章设计，则是他面向世界的关于中西文化的又一次对话。
《悲剧的诞生》 蔡国强 2020 年
此次白天烟花艺术项目，受到了哲学家尼采（ Nietzsche ）《悲剧的诞生》启发。尼采将世界视为毁灭与重生的永恒回归。“对我来说，生命的漫游与回归都相似，是大自然的滚滚轮回。”蔡国强说。这场爆破是他对毁灭与创造的永恒生命循环的礼赞，传递人类在认清生命痛苦后仍接受并享受它、与大自然合一的精神，期待观众通过这场特殊的烟花与自然和解，获得些许慰藉。
蔡国强
今年岁末，蔡国强历经半生艺术远行，携全新创作重返故土，以《远行与归来》艺术展回顾旅程，回归初心。而轩尼诗 X.O 150 周年“世界的远行”也跟随蔡国强的远行步伐巡礼到中国，揭幕蔡国强《为“悲剧的诞生”所作彩色火药草图》，回溯法国干邑区白天烟花的视觉奇观。
《为“悲剧的诞生”所作彩色火药草图》 蔡国强 2020 年
《远行与归来》是蔡国强对自己的回望，也是“一个人的西方艺术史之旅”项目的高潮。从泉州到佛罗伦萨，从法国干邑区到中国北京，他的足迹来回折返，试图用自己的艺术打开一扇对话的窗口。东方与西方，并非二元对立；家与远方，对他而言并不是非此即彼。远行与归来，是他的始终跨越边界的艺术生涯的缩写。
蔡国强开放的艺术视野，与轩尼诗在世界的远行不谋而合：在全球传播法式干邑文化的同时，不断融入当地风俗与消费者习惯，与在地艺术与文化相融共生。无论对于轩尼诗或者蔡国强，远行都代表着坚毅勇气和希望的艺术视野，也提醒和指引着曾经走过的长路，和未来即将开拓的旅程。
远行与归来，是一个宏大的艺术计划，在蔡国强看来，这也是一个“玩”的过程。他说：在艺术史中穿行玩耍，是在“养”自己，我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养一种不变的、不被时代左右的东西。
远行与归来
时间：2020.12.15 - 2021.2.5
地点：故宫博物院午门正楼和东西雁翅楼展厅
策展人：西蒙·沙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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