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邱静静 图片、视频由受访者提供
月朗/风平/只闻蝉鸣
斩棘/披荆/结伴入山林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技不在精/有运则灵
——来自衣湿乐队新专辑《寻仙记》
《寻仙记》这首新歌来自衣湿乐队刚完成的新专辑《神怪辞典II》。它将衣湿十年间的故事总结为跌宕起伏的“寻仙”旅程,这也是衣湿第一次在作品中加入交响乐的元素。新专辑大部分作品为叙事性的作品,他们创作了各行各业的小故事,有蹬三轮的、开饭馆的、混堂口的、读书人的、大龄未婚青年的、养猪人的……
这张专辑里,倾注了衣湿很多的心血。2018年开始创作,2019年完成所有作品,2020年5月至6月录音,10月中旬才刚刚拿到从日本完成的母带。相比之前的作品,《神怪辞典II》的表现形式更加丰富,不仅有衣湿拿手的民乐,也有电子、交响、重型音乐、蓝调、嘻哈甚至爵士乐的元素。
衣湿乐队的主唱游淼,是四川宜宾人,同时他也是一名兽医。 2016年6月,游淼参加了《十三亿分贝》节目的录制,通过四川宜宾方言版歌曲《肥肠汤传奇》成功打入大张伟、黄绮珊的队伍。同年的7月,他参加了《中国新歌声》的盲选,成为了周杰伦战队的成员。
十年坚持 从未放弃
机缘巧合组成“衣湿乐队”
今年,是游淼在衣湿乐当主唱的第十个年头。“这十年来,衣湿一直是一支‘活着’的乐队,中间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原因停摆过,除了今年疫情最严重的一个多月,其他时候我们基本每周都保持至少一次的排练或演出。”他自豪地告诉封面新闻记者。
游淼谈到乐队的组成颇为有趣。2007年,游淼以组合的形式参加了浙江卫视面向大学生的一个选秀节目《大学生音乐节》,当时衣湿的另一个创始人林权宏也参加了这个节目,就这样认识了,但后来的三年两人并未再联系。直到 2010年3月,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两人再次聚到一起。“我当时把一首恶搞的爵士英文版《葫芦娃》传到了QQ空间,恰好被林权宏看到并留言说他也在珠海,于是我们马上约了见面聊。“
2010年4月16日那天,林权宏来到了游淼的出租屋,并一起录制了歌曲《湿衣》。“当时林权宏在珠海市业余体校做老师,教音乐、思想品德和计算机,而我在做兽医,我们就把《湿衣》两个字颠倒过来,讲了一个谐音梗——兽医的“衣”和老师的“湿”,就有了衣湿这个名字。”
衣湿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把作品做成一张实体碟,这样一辈子也算没白玩音乐。那一年,游淼和林权宏都是24岁,他们给自己定了个目标,30岁之前完成出一张碟的心愿,然后衣湿就可以解散了。
“我们实在太小看自己了,这个目标仅仅用了一年时间就实现了,到2010年底,我们已经完成创作和编曲了十多首歌,并且在2011年选了其中的六首歌,制作了第一张EP《衣湿是个好乐队》。人总是贪心不足的,在第一张EP制作的同时,我们开始着手把衣湿从两个人的民谣组合,变成一支完整编制的乐队。”
重大危机 不忘初心
斜杠青年用一切“余力”玩乐队
游淼虽然热爱音乐,但是他选择了先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用余力玩音乐。2008年,在广东上学的游淼毕业后选择留在广东,到珠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担任官方兽医,主要工作是重大动物疫病的防控、检疫以及宣传。用现在的话说,游淼当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斜杠青年”,并且希望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斜杠青年”一起来做一支乐队。
就在2011年,游淼找齐了第一版衣湿的全阵容:做兽医的游淼、做老师的林权宏、做警察的女贝斯手巧如、在上市公司做程序员的吉他手ocean、在文化传播公司做股东和企划的鼓手梁楚。
然而,这个阵容一直持续到了2014年初,衣湿乐队和游淼面临了一次巨大的“危机”。在录完第一张专辑《神怪辞典》以后,除了游淼和林权宏之外的三名成员都决定要离队,原因各有不同。
贝斯手巧如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不再有空闲排练和演出;吉他手Ocean因为收到了深圳更好的offer,决定离开珠海去深圳发展;鼓手梁楚决定筹开自己的livehouse,也没有时间继续玩乐队了。所有人都不是因为玩乐队这件事本身有什么问题而离开,只是因为生活和工作无法再继续了……
队员的纷纷离开让游淼一度很悲观,甚至有破釜沉舟做完一张正式专辑就散伙的想法,但很快,游淼还是决定为新专辑做一场专场音乐会,顺便吸纳新的乐队成员。
2014年,经过多次“面试”,来自东北的机电检验工程师峰哥、来自陕西的民族弹拨乐炳焜、来自广州的珠海市粤剧团首席打击乐手查杰鹏等几位“斜杠青年”相继加入,组成了衣湿延续至今的稳定阵容。
方言音乐 专属标签
用四川方言讲述身边的故事
目前,游淼长期在广东珠海生活,虽然远离家乡,但他的音乐中从未少过家乡宜宾的“味道”。 据游淼介绍,衣湿最开始并没有往方言音乐这个方向去做,第一张EP里其实普通话和宜宾话的歌各占一半。
“那时候我其实意识到了,对于方言作品我们自己更有信心和满足感。有信心的原因不仅是来自市场、受众的反馈,更重要的是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标签。”
对于音乐人来说,独一无二的特质是必要的。每一张专辑,不同的阶段,游淼和乐队成员都在挑战着自己,玩着新的花样,让“衣湿乐队”越来越多元化和个性化。
2011年EP《衣湿是个好乐队》正式确立了乐队的风格;2014年《神怪辞典》初步形成了方言结合民族弹拨乐、民族管乐、民族打击乐的基本配置,并且作品编配完全乐队化、现场化。2016年EP《流杯池》开启了流行化的方言创作,从题材上避开了方言作品固有的一些“套路”,搞笑、家乡好、乡愁等等,一些作品有意淡化甚至完全没有民族乐器,如《不浪漫情歌》《走远了》。
直到2018年,一张“很四川”的方言EP《龙门阵》正式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多数作品为改编老童谣、顺口溜、民歌等,如《龙门阵》《胖娃儿上成都》《打铁谣》《螃蟹歌》《弹棉花》等。不仅如此,游淼还尝试了跨界合作,在《把把烧》和《螃蟹歌》中加入了四川方言说唱的部分。
在未来,游淼希望把四川方言音乐的版图拓宽,让它的形式更多元化并发挥朴实的价值和意义,不再让方言音乐恪守在自己固有的文化圈里。游淼的野心是用自己的音乐作品为之后的方言音乐人做一个借鉴:方言音乐并不只是俚语、土味或搞笑的,它可以表达所有的感情和态度,但仍然保留这个地方独有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