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对它们投去轻蔑的一瞥。
看着巴掌大小的《中学生守则》,听着老师不厌其烦地强调班级纪律,我不禁轻扬嘴角微微皱眉,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腔调感叹:“诸如此类,何异于强加于我们身上的镣铐?”
没办法,我不喜欢用条条框框束缚着活力四射的我们。相较于死气沉沉的议论文,我更喜欢简帧笔下一行行空灵隽秀口齿醇香的随笔;相较于钢筋水泥交错的摩天大楼,我更钟情梭罗的瓦尔登湖与高更的塔希提岛;相较于不断重复生硬笨拙的广播体操,我更倾心施特劳斯圆舞曲里翩飞的裙裾……
施特劳斯圆舞曲 我不能想象,戴着镣铐被规则约束的我会生活得多辛苦,于是,每遭遇规则,我都不免要投去轻蔑的一瞥。
但是,现实以一种残酷而凄美的方式惩罚了我摒弃镣铐的任性:作文一栏被老师狠狠地打了一个警示号,在偌大的操场木然站立的我被老师罚跑……
罚跑 我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溃不成军的我被现实杀了个措手不及,陷于孤独死寂的险境。先前埋下的命运的伏笔似乎俯视着我,大声地对我说:“就是戴着镣铐,你也要给我舞蹈!”
无可奈何,唯有心甘情愿地妥协。不再乖戾地在方格纸上涂鸦,不再穿着肥大的校服站在队伍里四肢僵硬。任性渐渐消逝在规则卷起的汨汨洪流。我不得不臣服于强大的现实,亦不得不戴着镣铐舞蹈。我也总是要涉过这段泥泞浑浊的路,才能尝到难得的甜蜜。
泥泞的道路 岁月在规则的统治下渐渐安好起来,我亦因此经历了一个完整的蜕变:由毫无章法的扭动到被无情地套上镣铐,再到静言思之躬身自省后的尝试起舞。不再会有轻蔑的笑,取而代之的是如转折勾挑的魏体般轻盈的舞蹈,在镣铐反射的光芒中寂静闪烁。
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