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彪西波(Speusippus,Σπεσιππο,前408-前339/8年)是柏拉图姐妹柏多奈(Potone)和一个叫埃乌胡麦东(Eurymedon)的人的儿子,大约生于前408年左右,是柏拉图学园的重要成员。在柏拉图死后(前348/347),斯彪西波继承(diedexato)了学园的领导权。
据说斯彪西波撰写了很多论述(hypomnēmata)和对话(第欧根尼列出了27部),但大多佚失了,就其著作的名称看,有反对享乐主义的《阿里斯底波》(Aristippus),论述一般论题的《论财富》、《论快乐》、《论正义》、《论哲学》、《论友谊》、《论诸神》、《论数学家》等;也有影响了后来的泰奥弗拉斯托斯(Theophrastus)和赫拉克利德斯的《论灵魂》;他最引人瞩目的是十卷本的《论相同物》(Homoia),有对话《哲学家》、《克法洛斯》、《吕西阿斯》(即柏拉图《理想国》卷一中提到的人物)、《公民》等;此外,他还写了《柏拉图赞词》、《柏拉图的葬礼》等赞颂或“毕达哥拉斯式”的神秘化柏拉图的作品;
柏拉图就认为形式和数学对象是两种实体,可感觉的是第三种实体。斯彪西波则主张更多种的开始于一个实体,每一种实体都有自己的本原,有的以数目为本原,有的以大小为本原,有的则以灵魂为本原。他以这样的方式把实体的种类增多了。
扬布里柯《论毕达哥拉斯的数》记录了斯彪西波形而上学思想的其他主要文献,其中提到:因为数学数字一必须安置两个东西,首要的也是最高的本原,即太一(一的确不该被称为一个存在物,因为他是简单的,也因为是事物之所以存在的本原,而本原不是这类存在的事物),而另一个本原是“多”,它可以依据自身进行分隔,正因如此,我们可以用一个合适的比喻来说明其能力,声称它就像是潮湿的和完全柔软的东西。……但是不能叫太一是美或是善,因为它在美善之上;当自然从开端发生时,首先是美出现,然后是善……但是数从中产生的元素并不属于那里(开端),美善亦然,但是太一和多的数存在的原因相结合后,首先那些存在和美出现了,随后几何实体从线的元素中出现了,同样地就有了存在的和美的事物,但是其中并没有丑也没有坏;最后在第四和第五层,它们与最后的元素结合,恶出现了,并非直接出现,而是来自漫不经心和对依据本性的事物的失控。
正如格思理(Guthrie)所言,斯彪西波也有类似于柏拉图的“神学”,他用“努斯”来界定神,将其视为宇宙的创造者。但是神既不是“一”也不是“至善”,而是对自身而言的自然的特殊物(idiophuē),用亚里士多德的眼光看又是在增加原初本质了。
关于哲学方法,亚里士多德在《论动物的部分》第二章,批评了斯彪西波在动物学方面的“辩证法”:“有些人试图借助把物种划分为两个不同的‘属差’系列来把握动物的绝对形式,这种方法既非容易,亦非可能。有些物种只有一个‘属差’系列,如‘有足的’、‘两足的’和‘分趾的’,其余所加均属多余,这个‘属差’系列是唯一具有确定性的系列,如果不如此划分,必然会做出许多无谓的重复。另外,把每个物种进行拆散分离是不恰当的,正像某些作者在分类时所做的那样,把一些鸟分为一类,把另一些鸟分为另一类。在他们那里,一些被列为‘水栖的’,其他的被归为另一类。(对这两类来说,一类被命名为‘鸟’,另一类被叫作‘鱼’,但还有其他的类并不具有名称,如‘有血的’和‘无血的’,两者中任何一种都没有名字。)如果一定不能分离拆散同种动物,那二分法就是无效的了,因为这种划分方法必然意味着分离和拆散。”
亚里士多德对其划分法有几点批评:第一,严格使用二分式的方法,即便当其不适合时也勉强套用;第二,在二分时用了否定式的术语“无翼的”、“无血的”,不能提供正面的特性描述;第三,依据非本质的特征如栖息地作为划分自然物种的依据。
斯彪西波是属意于了解模棱两可的用语的来源。他将所有论证区分为依于语言(pros to onoma)和依于概念或思想(pros tēn dianoian),而所有智者的诡辩都依于模棱两可(para to ditton),因此他研究模棱两可以便避免和反驳谬误。而亚里士多德否认了所有诡辩都基于模棱两可。
关于斯彪西波伦理学的原始资料很少,比较可靠的是亚历山大的克莱门(Clements of Alexander)在《杂文集》(Stromateis)(II 133,4)中的记载:斯彪西波,柏拉图的外甥,宣称幸福(eudaimonia)是自然条件下的完满状态,或(拥有)诸善的状态,所有人都有一种(自然)冲动想获得它,而善的目标是从纷扰中得解脱(aokhlēsia)。德性是幸福的产物。斯彪西波的快乐观比较明确,大体而言,他主张幸福是所有人的自然冲动,追求幸福是人本性中最完美的能力,而德性是追求幸福的产物,但是大多数人只会堕于愚蠢的快感,唯有智慧者能追求真正的幸福,即心灵的宁静(aokhlēsia)。这点和希腊化时代的许多哲学家都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