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产业助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
光明日报2020-04-11 04:00
视觉中国/光明图片
2019年2月18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出到2022年，粤港澳大湾区国际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框架基本形成；到2035年，国际竞争力、影响力进一步增强，高水平互联互通基本实现，对周边地区的引领带动能力进一步提升，中华文化影响更加广泛深入、多元文化进一步交流融合，宜居宜业宜游的国际一流湾区全面建成。
在以上目标的实现过程中，经贸往来、沟通交流都要以语言文字为基础。《纲要》发布一年来，笔者持续关注粤港澳大湾区的语言使用情况，发现其呈现出多语言、多文字特征。语言包含汉语的普通话和粤方言、客家方言、闽方言以及英语、葡语；文字包括规范汉字、繁体字、英文、葡文。这些特征使粤港澳大湾区在城市建设、经济活动中产生一些独特的语言需求，相应对语言产品和服务的供给提出了更多更高要求。
语言产业助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三大重要功能，可以归纳为：以满足语言需求、提升语言能力为内容的核心功能，以创造直接经济价值为内容的经济功能，以构建人文价值认同为内容的文化功能。
核心功能：满足与人口红利相伴生的庞大语言需求。语言产业通过提升个体及群体语言能力、优化城市群整体语言环境，满足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提出的宏观语言需求。2020年1月，广东宣布放宽除广州、深圳之外的城市落户限制。以青壮年为主、规模庞大的跨省流动人口以及新兴产业的发展，给大湾区建设带来了巨大的人口和人才红利，也带来了包括语言消费在内的消费新趋向和新需求。为这部分消费者提供有针对性的语言培训、语言翻译、语言技术、语言艺术等语言产品与服务，不断推动企业、城市、社会语言能力的提升，才能更好地服务于粤港澳大湾区整体建设目标的实现。
经济功能：直接为粤港澳大湾区发展创造经济价值。在语言产业的九大业态中，语言会展、语言康复、语言技术、语言创意、语言测评等行业等都属于新业态、新经济，同时，其中以语言智能为代表的语言技术又属于高新技术。语言产业作为以绿色经济、知识经济为属性的新兴产业，为新动能的壮大贡献着力量，并直接为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创造着经济价值。
文化功能：服务于粤港澳大湾区人文价值认同构建。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的建设，既要突出、形成各城市的优势，实现错位、协同发展，还要重视三地的人文交流和价值认同。语言产业可以通过各种语言产品与服务，提升与科技创新要求相匹配的语言能力、增强跨文化交际能力，推进城市语言环境建设、语言智慧城市建设，通过语言文化的传播，凝聚粤港澳三地的发展共识，增强人文价值认同。
通过对广州、深圳、珠海三地语言企业数量、注册资本量等的统计梳理，笔者发现珠三角地区的语言产业具有如下特征：
语言培训“一枝独秀”。这与多语言、多文字的语言特征及人口规模大、外来劳动力多、人口结构趋于年轻化等因素有关；也与广东重视外语教育的历史传统有关，为语言培训企业的枝繁叶茂提供了丰厚土壤。比如，广州的语言培训企业在该市语言企业中的占比达90.4%。
语言翻译“后来居上”。这与珠三角作为改革开放前沿的角色高度吻合。在珠海，语言翻译企业的数量占该市语言企业的42.9%，居于首位。
语言技术“势头强劲”。信息时代的大背景下，珠三角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的发展及语言智能、语言技术在包括语言产业在内的各个业态被广泛应用。比如，深圳语言技术企业的注册资本量是该市语言培训企业的将近5倍。
港澳呈现出两个突出特点：一是与高端旅游、会展相配套的语言翻译服务比较成熟与发达；二是与智慧城市发展相配套的语言智能服务以及语言技术产品的研发日趋得到重视。
此外，粤港澳大湾区的语言产业发展也面临一些问题。
一方面，尚未形成专门、清晰的城市群语言产业发展规划，各城市语言业态基本是自发式发展，且存在同质化问题。另一方面，对城市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所带来的庞大语言需求，仍缺乏充分认识。大湾区在开展与国内外、全方位的文化交流、经济合作过程中，语言服务可能涉及的语言（含方言）多达200种，需要具备强大的语言服务能力和语言服务的智能化技术方案。如研发语言智能服务机器人，在机场、车站、景区、政务、医院等场所，为用户提供语言翻译、语音检索、语音向导等便捷服务。同时，大湾区政府部门、公共机构、企业管理人员、窗口行业人员的外语服务意识与能力达到较高水平。
如何让语言产业更好地助力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笔者建议：
建立专门机构。建立粤港澳大湾区语言产业研究机构，支持开展专门、深入的语言产业研究，包括语言需求调查、语言消费状况调查等，推动建立有效的语言产业调查机制。
培养专业人才。从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要求出发，结合国际、科技、创新这三个关键词，培养专业翻译人才、复合型外语人才、语言智能技术人才等语言产业专门人才。
实现错位发展。结合港、澳、珠三角九市的特色资源及其在协同发展中的不同定位，错位发展语言产业不同业态，如广州、深圳可重点发展语言技术、语言培训、语言出版等业态；珠海、澳门可重点发展语言会展、语言创意、语言康复等业态。语言技术行业为语言产业整体发展提供支撑，因此，应将语言技术行业作为重点发展的业态。一是对接粤港澳大湾区在经济建设、城市发展、人文交流等方面的需求，研发多语种语言智能产品、语言服务的智能化解决方案；二是在语言培训、语言出版、语言康复等语言产业业态中开发及升级相关语言技术。
促进语言传播。通过语言产业相关业态的发展，构建和谐语言生态,深化语言文化认同。开展普通话、葡语、英语培训及测试研究，在现有培训和测试基础上，开展面向海外特别是葡语系国家的普通话水平测试；围绕城市语言环境建设，开展面向窗口行业从业人员的语言服务意识、语言服务能力培训；开展面向公务人员的语言文化建设业务培训等，研编出版面向市民群体的粤港澳语言文化系列读本等。
（作者：李艳 贺宏志，分别系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语言产业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国语言产业研究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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