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变性成姐妹，谁能明白同妻的痛苦？
逆光文艺2020-02-18 08:20
2000年，张元执导的30分钟纪录片《金星小姐》在韩国全州电影节首映，这部短片1995年、1996年、2000年分三次拍摄完成的，记录了舞者金星变性前后的访谈，从6岁起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子的金星，23岁时为了拿到绿卡和一个美国女孩假结婚，在28岁那年终于通过手术完成了由男人向女人的生理转变。
他的超前意识来源于自身生活经历，也是上个世纪各种性别平权运动积累的精神财富，任何事情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们具备异于常人的智慧和勇气，也要忍受孤独和磨难，甚至会因此而死。
金星的故事让人联想到2015年上映的美国电影《丹麦女孩》，它改编自同名小说，取材于上世纪20年代的真人真事，以丹麦充满传奇色彩的画家莉莉·艾尔比为原型，讲述了他为追求真实的自我，勇敢接受变性手术致死的故事。
1926年的哥本哈根，年轻的画家埃纳和妻子戈达住在河边的公寓里，两人经常出入沙龙，参加画展，他的风景画颇受欢迎，她的肖像画则无人赏识。
有一天，戈达的女模特没有按时过来，正好丈夫埃纳在家，她就要求他假装女模特，起初埃纳是极力拒绝的，但当他穿上丝袜、镶着花边的鞋子，抚摸着缀满蕾丝的裙子时，全身一阵颤栗，仿佛发现了另一个自己，点燃了内心女性人格苏醒的熊熊火焰。
出于好玩，戈达为埃纳选购假发，教他画精致的妆容，传授女性的言行举止，埃纳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并且乐在其中。
这样，埃纳男扮女装，化名莉莉（有百合之意），和妻子戈达像一对姐妹似的出现在社交场合，他们骗过了很多人的耳目，莉莉的特别姿态吸引了三三两两的男性靠近，其中有个叫亨里克的对他尤其感兴趣，两人接吻的一幕恰好被戈达看见了。
戈达敏锐地感觉到埃纳的转变，她捕捉到这种状态为他画了多幅肖像，它们得到了画商的青睐，圈子的讨论，戈达一时变得炙手可热，谁也不知道画中那个叫莉莉的丹麦女孩其实是埃纳。而另一边，埃纳不再画画，除了偷偷地跟亨里克约会外，他整日穿着华服靓衫在屋子里揽镜自照，飘来荡去。
埃纳体内的莉莉人格使他变得越来越像女人，戈达忧虑地看着这一切，她劝说埃纳去镭射机构检查身体，后被建议转到精神病诊所治疗。曾经的朋友汉斯来做客，埃纳对他余情未了，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性别取向，汉斯却对戈达很感兴趣。
和戈达去巴黎办画展的时候，埃纳向华纳克罗医生讲述了过往，表示自己想做一个女人，医生说经过两场手术，他就可以变成女人。然而第二次手术宣告失败，去世时，汉斯和戈达陪伴着他。
严格来说，埃纳属于跨性别者里的变性人，“跨性别者”这个名称是1970年代美国人创造的，是指一个人心理上无法认同自己与生俱来的生理性别，相信自己属于另一种性别，重度跨性别者会实施变性，好莱坞导演拉纳·沃卓斯基，李银河伴侣大侠即是此例。
埃纳/莉莉饰演者埃迪·雷德梅恩男装帅气文雅，女装则有种脆弱、残酷之美，他绞动的双手，低头的姿态，羞涩的笑容，收肩、扭捏、小碎步等肢体语言生动地展现了埃纳女性人格的苏醒过程，而看戈达的眼神更是绝，后期完全是姐妹的感觉。
而戈达算是同妻身份，她在片中扮演着埃纳妻子、母亲和闺蜜的角色，对他的“出轨”行为无限包容，关怀支持，四处求医，甚至为了他拒绝过一次汉斯的求爱，这样的高尚圣母设置有点太理想化，没有同妻内心痛苦的转变，怎能成就埃纳的传奇之路？对于埃纳为她带来的影响，影片表现不足，但这恰好是撕开性别标签，展示人性丰富与矛盾最好的点，一味地包容开明反而使《丹麦女孩》局限于埃纳的单一视角。
另外，《丹麦女孩》摄影构图极美，港口停满了船只，飞鸟掠过行人，建筑倒映在水中，黄色丝巾飞向高远的蓝天，配着埃纳临终前说的那些话：“上帝将我生成女人，医生只不过去除了我的伪装，我终于是完整的了。”有种诗意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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