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第十届中国国际新媒体短片节国际短片分享会在深圳光明区金逸影城IMAX拉开帷幕,深圳短片单元作为开幕影展单元,为大家开启为期8天的国际短片分享会。
中国国际新媒体短片节于2010年诞生于深圳,今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是目前中国唯一国家级、国际性短片节。入选交流展映作品来自32个国家和地区约80多部短片。
由“我在”出品的《最后的白石洲》入选第十届中国国际新媒体短片节国际短片交流展映“深圳短片单元”。
白石洲,深圳最大的城中村,15万深漂在此蜗居。白石洲的地理位置很独特,从航拍的视角来看,它完全被深圳“顶豪”富人区环抱。东有欢乐谷、世界之窗,西有沙河高尔夫球场,南临深圳湾超级总部基地,北邻华侨城豪宅区。这里容纳了深圳最集中最大规模的农民房,割裂感强烈。有一个说法是“白石洲是深圳的非洲”,那环绕在它周围的就是“深圳的欧洲”。
有古文记载:村后有山,山上多石,石白且巨,名曰“白石洲”。你也许知道有一种楼叫“握手楼”,但你可能还没见过白石洲的“亲吻楼”,一眼望去,大片低矮的农民屋错综复杂,高耸的楼房成片连群、密不见天日,一抬头总能看到杂乱的电线,分不清到底哪条是通向自己家。
这里叫卖声肆意嘈杂,拥挤又热闹,是最具有生活气息的地方,然而这一切都被旧改通知喊停了。这座号称“旧改航母”的城中村,在2019年6月获批启动拆迁项目,这就意味着白石洲片区内的村民将获得巨额拆迁补偿款,白石洲旧改一旦启动,将成就1878个亿万富翁。
对于白石洲的人来说,这个夏天不同寻常。面对一纸拆迁公告,他们需要思考,下一站,去哪儿?
李扬,城市声音收集者。对于白石洲,她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回首过往的十几年,从白石洲一路打拼,如今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个夏天,她再次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记录那些即将消失的声音。
穿过九街,绕过十八巷,一口水井伫立在眼前。没有人知道这口井已经多少年了,但是它却和人们的生活有着亲密的联系。这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数不清的设计师,工程师,CEO从这里走出,活跃在城市建设的各个岗位上。不经意在街头瞥见的一个人,可能就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白石洲已经是他们的家了,对于他们的孩子来说,白石洲承载了他们全部的生活场景。很多商户和房东因为多年的交往,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深圳有1000多个城中村,半数深圳人选择住在城中村。这其中有15万人栖居在白石洲,他们的下一站会去哪里呢?
白石洲的大街小巷每天都有人在搬家,或许他们能带走的是锅碗瓢盆,而带不走的是在白石洲留下的酸甜苦辣。
15万人走了,他们的生活会继续,明天会更好;而白石洲也会经历蜕变与成长。
白石洲板块作为深圳西进的最关键一段,可以预见新白石洲建成将给华侨城片区带来年轻的资本与新鲜血液,白石洲这块金矿般的土地蕴含着巨大的城市价值,未来不可限量。
多少年前,南下的列车将深漂带到了深圳,带到了白石洲,他们在这里安家,打拼,如今,他们将再度出发,开始去往下一站的旅途。
城市落幕的味道是大排档的香气四溢,食客们踢着人字拖,坐在街边的胶凳上,手写菜单,用热茶洗碗。这里的无拘无束,是星级酒店给不了的温情与放松。每到夜晚,数以万计的食客来白石洲寻味美食,这是白石洲一天的高光时刻。
身处异乡的漂泊者用各种方式寄托乡情,通过音乐,通过美食。2005年,陈楚生在深圳做跑场歌手,创作了《有没有人告诉你》。那一年吴恩师从广西来到深圳打工,他换过很多工作,最终选择了背着吉他走上街头唱歌。
在深圳不回家的话,他每天都会来白石洲。因为白石洲人气挺旺的,晚上过来唱歌收入还不错。他觉得白石洲美食街如果拆了会很可惜,或许他会去西丽继续唱歌,也有可能会回广西老家。
夜幕低垂,食客觥筹交错,周遭新旧楼宇的万家灯火,把小小的档口照得特别暖。烧烤店老板从中国最北方的省份来到南海之滨,他与食客的缘分跨越了几千公里。一家四口分工明确,其乐融融,用东北人的豪爽撑起了这家火爆的烧烤店。
白石洲的住户逐渐的搬走了,楠头烧烤店老板感慨到:“很迷茫啊,现在基本上没有太多的生意了,人员都搬走了。这个城市充满了朝气,充满了青春,充满了力量。人嘛!都有一个深圳梦,都想出来闯一闯。”
宵夜,从来都不是为了吃饱喝足,注重的是彼此交流。三妹最享受的就是和她的熟客在这热气腾腾的喧闹环境中谈心,喝酒。
三妹说:“白石洲拆了,会可惜也没办法。因为城市要改变,这是每个人都必须要接受的。”如果拆了她还会继续开店,她希望下一个店,比这个店更好一些。
夜晚给这个城市加了一层滤镜,他们卸下白天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将情感释放在黑夜里。划拳的兄弟伙带着醉意分享情绪,舍不得散场。因为谁都不知道,吃完这顿,下一次聚在一起是什么时候。
民以食为天。中国人对美食的执着,持续了千百年,对大排档的寻觅更是孜孜不倦。景田美食街难寻踪迹,香蜜湖美食街也已经完成拆迁。深南大道从东往西,一路寻觅,能找到的大排档越来越少。
白石洲旧改已经启动,一旦完成,南山区的夜宵地图又将少一个可以打卡的大排档聚集地。在它还没有消失的时候,邀上三五好友,把白天的喜怒哀乐掺进烈酒,一饮而尽。既然留不下它,就记住它。
我是《最后的白石洲》的导演Hannah,今天来分享下拍摄这部影片的幕后花絮。
7月下旬,我和摄像第一次到白石洲拍摄,那时候还没有明显感觉到拆迁的氛围,只是偶尔看到有搬家的人。8月23号,我们跟随城市声音记录者李扬,纪录她收集白石洲的声音。巧合的是“我在”团队之前为李扬做过一条纪录短片,上线时间刚好是一年前的今天。
最难忘的是在白石洲住了20年的商户说:“只要孩子有学上就好,搬迁影响生意没关系的,生意在哪里都可以做”;最心酸的是摄像小哥连续熬了好几个大夜,在某天拍到凌晨2点的时候太累,抱着机器睡着。最治愈的是年过七旬的大爷还在为家人洗衣服,他云淡风轻的说儿子在军事院校,儿媳是复旦大学的博士生。
做选题策划的时候,同事问我:“你住过城中村吗?”我回答:“没住过。”他说:“这是你的幸运”。
我一直在想,没有这样的经历真的是幸运吗?这两个月密集地进入白石洲,看高低错落的屋,逼仄的街,听嘈杂的叫卖和“拆迁了,货品全部清空”的广播,吃路边的串,聊这里的生活和对下一站的期待。慢慢地由陌生到熟悉,体谅到感动。就像我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样,面对拆迁,开始怀念。
如果说住豪宅小区是生活理想,那居住在白石洲“村”里,也就可以视为一种“苦难“。可我觉得融入“村”里的生活,与所谓的“脏乱嘈杂”亲密接触,生活的基础会变得更加坚实。
住在“村”中,看着“村”外一街之隔的高阶生活,这种反差与比较会逐步形成客观看待自己的思维方式。或许城中村的居住体验,对同情心、上进心都有正面影响。有一天真的成为城市精英,过上了“村“外的优渥生活,也会更加有感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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