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深度的阅读需要思考,亦如有深度的人生从不将就,我是颜小二,带你用不一样的视角看世界。------颜小二述哲文
孔子虽是我国有名的教育家、思想家,但是历史上对孔子的评价并非都是正面声音,还有一些负面声音存在。其中,就有许多人对儒家重视丧葬之礼的做法并不看好,有人说儒家讲究三年之丧的行为就犹如“打肿脸充胖子”,毕竟“人死如灯灭”,实在不应该将太多时间和精力花在三年之丧上。
那么儒家的创始人孔子为何坚持三年之丧呢?如果他迷信鬼神的话,重丧葬之礼的行为也说得过去,但是孔子偏偏是一个“敬鬼神而远之”的人。也就是说孔子对鬼神是持怀疑态度的,他并不笃信鬼神。那么不笃信鬼神的他为何注重三年之丧?其实,这背后有孔子深远的用心,孔子真可谓良苦用心啊。
一、不笃信鬼神的孔子
《论语》里面记载着孔子的许多言行,其中就有孔子关于鬼神的言论,书中这样说道:
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此处孔子以“敬鬼神而远之”作为衡量一个人是否称得上是“智”的标准之一。孔子认为一个有智慧的人,应当做事有利于民,而且要远离鬼神之说。可见,在孔子心里,如果一个人笃信鬼神,是称不上“知”的,“知”的反面就是“愚”了。
在这里,虽然不能说孔子反对鬼神,但是孔子对鬼神态度是“敬而远之”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去贬低它,但不笃信他。这就是说,孔子对鬼神一说是不提倡的。
同时,在论语里面也记载着孔子弟子向孔子询问鬼神方面的问题,孔子的回答亦表现了孔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态度。
《论语》中记载:
季路子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由此可见,孔子并不赞成人去侍奉鬼神,更不赞成人去议论死。孔子的观点相对明确,即不必去议论那些鬼神之说,更不用想着死后的事情,过好当下就可以了。以此也能看出孔子并非笃信鬼神之说的人。
二、提倡三年之丧的孔子
如此不笃信鬼神学说的孔子却极力提倡三年之丧,这是为何呢?我们来看看孔子提倡三年之丧的理由。
孔子讲学剧照
在《论语》中有这样一个片段:
宰我问:“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谷既没,新谷既升,钻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
这段话记录了孔子和他的弟子宰我之间关于三年之丧是否合理的对话。宰我觉得三年守丧时间太久了,比较耽误学习和生产,于是宰我便和孔子提出守丧一年就可以了。
孔子反问宰我:“三年的丧期没有满你就去吃好吃的,穿华衣,你的内心安宁吗?”
宰我回答说:“安宁。”
孔子便说:“君子服丧的时候,吃好吃的东西不觉得香甜,听好听的音乐不觉得快乐,在家里待着,不觉得舒服,于是君子便选择去守丧,如果你觉得心安你就去做吧。”
宰我听孔子这样说,可能觉得羞愧,就出去了。
宰我出去以后,孔子说:宰我内心不仁啊,婴儿出生大概三年后才能完全离开父母的怀抱,去独自行走,正是如此三年之丧才会成为天下通行的丧礼,难道宰我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三年的怀抱之爱吗?”
通过上面这个小故事,我们不难挖掘出孔子提倡三年之丧的背后动机,动机主要可以归纳为两点:
第一、孔子认为,三年的丧期是人向父母报恩的一种方式。因为人在三岁以前基本离不开父母的照顾,所以为了报答父母,孝子守丧三年也是情理之中。
第二、孔子认为,父母去世以后,人的内心当是万分悲痛的,如果没有三年的丧期让人们抒发自己胸中的抑郁悲痛,人在家里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吃不好睡不好还怎么去学习怎么去工作?所以,用三年的时间让人们去消化心中的悲痛亦有其情有可原。
可见,孔子之所以坚持三年之丧,并非是为了侍奉鬼神,而是出于人情感需要之考虑。
在孔子那个年代,人人都向往君子之德,有君子之德的人自是重情重义的,所以对于一个君子来说,当自己恩重如山之亲人逝去以后,要消化亲人逝去之哀伤,必定需要一段时间的。如果亲人死去了,自己还吃好的喝好的,过得那么逍遥快活,怕是内心会出现巨大的矛盾,轻则茶饭不思,日子久了甚至会出现心理问题。
为了规避这一点,孔子提倡守丧三年,而这个三年之期,便对应了人从婴儿到脱离父母怀抱的时间。
三、三年之丧背后的用心良苦
当然,孔子三年丧期这一规定并不能说有多科学,但是这一规定背后却蕴含着孔子的良苦用心。
亲人逝去对于对于相当一部分人,尤其是比较重感情的人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亦是人生的一道坎,这道坎不是所有人都能跨过去的。跨不过去的话,这个人的生活就会止步不前,甚至被哀伤淹没。基于此,孔子提出了三年守丧期。
看似是在守丧,实则是在帮助失去亲人的生者度过心中这道坎。
三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呐。要在三年中不吃好的,不喝好的,穿着粗布衣裳守丧,能不是一个苦差事吗?但是,如果没有肉体上的苦来表达心中对逝者的忧伤,那么忧伤就容易积郁于心中,这更加影响一个人的长远发展,所谓的郁郁而终不就是因为心中积郁了过多的忧伤而逝去吗?
所以,孔子坚持三年之丧期,并不是说要为难生者,更不是为了让人表明自己的孝去做样子,而是想用这艰难的三年之丧期抚平失去亲人之生者心中的忧伤。
三年之期的作用就像给生者一个慰藉,这时守丧者的内心可能是这样的:“你的逝去让我真的十分忧伤,我为你守丧三年,这三年可能很苦,但是我愿意,你虽然死了,你依旧是我最重要的人。只是人生还要继续,我自苦三年,我将我的哀伤留于此,将你留在心中,我还会继续去过好我的生活。”
孔子的三年之丧期,实则就是给生者一个困于哀痛的期限。孔子一方面想让生者用这个期限尽情发泄心中的悲痛,一方面亦用这个期限告诉生者,逝者已逝,哀也哀了,人生还要继续,在守丧过后好好生活才是真。
所以,孔子之三年之丧,看似是为逝者设置的,实则是为了抚慰活着的人内心之哀痛设置的。孔子意在用这三年之丧告诫人们,逝者已逝,悲哀过后还要继续上路,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真。以此看来,孔子坚持三年之丧实则是用心良苦之举啊。
诚然,从当前的社会环境看来,孔子的三年之丧期确实没有太大必要,但是孔子那个历史年代的一些风俗形式并非我们传承之重点,我们传承的应当是这些风俗形式背后的人文内涵,这些深刻的人文内涵就像是装在“器”中的“道”,千百年来,“器皿”在变,但是器承载的“道理”是不变的。
毕竟时代在变化,表现“道理”的形式亦需根据时代之变化而改变,那么面对千百年前老祖宗留下来的风俗习惯时,我们需要挖掘这些颇有些不符现代社会现状的“风俗习惯形式”背后之深刻“人文道理”。
如果仅仅拘泥于不适合当前环境的那来自几千年以前风俗形式,对其局限性进行批判,那么可能不得深意。例如,与“批判孔子三年之丧这个形式对现代生活的局限”相比,去探讨三年之丧背后蕴含的人文内涵可能收获更多。
参考资料:
1、金良年,《论语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2、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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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二述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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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风暴的人性思想匠(哲学国学书影评等)
研习社优秀文员,优质文化领域创作者,乘风计划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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