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我国西汉时期有名的“酷吏”。张汤自幼酷爱刑律。一次,父亲因事外出,嘱咐小张汤看家守舍,回家后发现厨房的食肉被老鼠偷吃,生气得将他责打一顿。不料,张汤负气挖开鼠洞、逮住了那只老鼠并找到了它吃剩下的肉,就对这只老鼠“开庭审讯”,由于“赃证”俱在,当即判处该老鼠死刑,就地“正法”。父亲看到这一切十分吃惊。听其审讯鼠时的言词,俨然如同一个老狱吏,于是就让他学习法律。后来,张汤做了中尉宁成的下属官吏。宁成是汉武帝时有名的“酷吏”,常与不法豪强地主作对,处理案件向来主张从严从速,十分峻烈,张汤深受其影响。
张汤得到汉武帝的重用,逐渐成为西汉的重要人物。元光五年,陈阿娇为了重新获得宠爱以及保住皇后地位,把一名巫婆召进宫,背着汉武帝设坛祈镶。汉武帝知道了后勃然大怒,遂命令张汤审理。张汤问明原委,并依法处理相关人员。汉武帝觉得张汤办事干练,提升他为太中大夫。西汉初期,统治阶级吸取了秦王朝灭亡的教训,采取“清静无为,与民休息”的政策。在法律方面,废除秦代苛法,由萧何定律令九章;之后,又由叔孙通就九章之律“所不及”者加以补充,制定傍章十八篇。
汉文帝时期刑罚大省,以致天下重罚每年只有四百案,颇有刑措之风。然而,汉武帝即位以后情形就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由于连年对四夷用兵,沉重的战争负担激化了统治阶级与人民的矛盾。特别是贵族豪强、富商大贾乘机兼并土地,武断乡曲,作奸剩攻,匪眦杀人;既欺凌百姓,又破坏封建法度,成为当时社会不安宁的主要因素之一。可是,这时的法律存在着生刑太轻,死刑过重等弊病,不能适应形势的需要,因而要重新修订。张汤、赵禹受命后,把过去的法律细致化、条文化,并增补了很多内容,为后人所知的、有关宫廷警卫的专门法律《越宫律》二十七篇就出自张汤之手。
通过这次修定,律令增加到三百五十九章,砍头罪四百零九条、一千八百八十二事,并且拟用了一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件案例来说明死罪;可谓洋洋大观,应有尽有。其中有两条专门用来约束在职官吏的新法最为著名:一日“见知法”,即官吏遇到有人犯罪如不告发就与犯人同罪;二日“故纵法”,就是官吏审案时如果错误地把罪犯从轻发落也要治罪。那时,官吏知而不报或是从轻发落的罪犯大都是贵族豪强,因而颁行这两条新法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元朔三年,张汤升任廷尉,掌握了全国最高审理大权。
元狩初年,发生了淮南王刘安、衡山王刘赐和江都王刘建谋反的严重事件。他们私造兵车弓箭、偷刻皇帝玉玺和将相等文武官员印章,密谋派人行刺大将军卫青。这些人的阴谋败露以后,汉武帝命令张汤处理。张汤对这些横行一方、目无王法律条、妄图分裂国家的皇亲贵族毫不手软,一网打尽,按律处死,共杀人数万之多。参与淮南王刘安谋反活动的伍被和严助,因其才华深得汉武帝喜爱,汉武帝打算赦免他俩。张汤对汉武帝说明了姑息养奸后不可治的道理,取得了汉武帝同意,仍将二人处死。张汤平叛有功,汉武帝对他更加信任,元狩二年,耀升他为御史大夫。
张汤在任七年,由于丞相李蔡及其后继者庄青翟都是无能之辈,因而“天下事皆决于汤”。汉武帝经常与他商讨国家大事,有时从白天一直谈到深夜,竟忘却了吃饭;在张汤患病期间,汉武帝亲临其家探视,其见重可知。张汤开始执掌朝政的时候,西汉政府的财政经济极度困窘,国库空虚,入不敷出,汉武帝自己也不得不节衣缩食。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战争负担沉重,又遇上水早灾害;另一方面是贵族豪强及富商大贾趁机大发横财,与国家争利,他们利用铸钱、煮盐、冶铁等生意,敲诈勒索,牟取暴利;一些妄图进行政治割据的诸侯王也以此积蓄力量。人民生活每况愈下,十分困苦。为了扭转这种局面,西汉政府采取了统一货币、盐铁官营、平准均输等一系列改革措施。
诚然,这些改革措施不全是张汤提出来的,但在整个实施过程中他却是个关键性人物。那时,他总揽朝廷大权,不仅赞同这些措施,而且任用了一批不畏权贵豪强的官吏来贯彻执行,对那些胆敢反对改革的人进行了严厉地镇压,单在改革币制中就杀了违令私铸者几十万人,足见其斗争的残酷性。大司农颜异内心对改革不满,张汤虽未抓住直接把柄,但还是以“腹非”之罪将他处死。看起来作法确实有点过分,但是象颜异这样把持着财政大权的人反对改革,不除掉是后患无穷的。
张汤打击豪强权贵,必然招致这些人的强烈反对。他们为了除掉张汤,捕风捉影,罗织罪名。赵王刘彭祖过去经营冶铁生意而饱肥私囊,盐铁官营后断了他的财路,因而十分不满,当他探得张汤曾为其下属官吏按摩病脚时,就上书汉武帝:张汤身为朝廷要臣,竟为下属“摩足”,无疑是个大奸臣。丞相府长史朱买臣为了给故友严助报仇,联络其他人一起诬告张汤与商人田信营奸牟利。汉武帝一时轻信,张汤被迫自杀,临死还上书呼冤。后来,汉武帝觉得张汤确是蒙冤而死,就把宋买臣等人处死。
张汤死了,他生前执法如山,廉洁奉公,死后计其全部家产不过五百金,都是他的俸禄和汉武帝的赏赐,埋葬时仅仅“载以牛车,有棺无梓”,草草了事。虽然他理狱办案时未免株连太多,显得十分残暴,被司马迁称之为“酷吏”,但是,他为巩固统一的中央集权制国家所作出的重大贡献却是无容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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