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请君入瓮”,可见其历史悠久。水瓮作为实用性陶器从古至今一直被人们广泛使用,至少在现代自来水管网普及之前是千家万户必不可少的器具。
以现代人的审美眼光来看,以前生产的水瓮可以用古朴来形容,当然也可以说其“粗”,陶是“粗陶”,釉是“粗釉”。然而,正是这种古朴,却成就了水瓮的实用性。
水瓮之所以能够被广泛普及使用,是因为其在生产制作工艺及使用性能方面有诸多优势。
生产制作方面,对原料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可以就地取材。广泛覆盖于地表的各类沉积物都是良好的原料,例如占陆地表面9%的黄土,都可作为主要材料使用。
在使用方面,我们先看看水瓮的器形结构。
常见的水瓮高度与口径比在2:1左右,既可以盛水,也可以很方便的放倒,滚动。这是非常实用的。因为,不论是井水还是泉水,在瓮中久置都会有沉淀物产生,需要不定期进行清理,如果使用过水瓮的朋友一定会有此经历。
水瓮的口部无釉,这是制作工艺的需要。口部无釉,便于成型之后,在干燥、入窑烧成的等工序的搬运、摆放,在烧成中不会发生粘连现象。也许是无意之举,又或许是精心设计,总之口部无釉的粗糙却让人们更方便搬运移动,不易打滑。并且无釉的口部反而更结实耐用,不必担心长期使用中磕碰掉釉的问题。
细心的朋友会发现,水瓮的底部也是无釉的。原因同上,为了搬运、堆放、烧成的便利。但这却造就了水瓮“隔水透气”的重要特性,储水不馊,这点与紫砂壶的特性类似。正因为有良好的透气笥,水瓮才被广泛使用,甚至很多人家对于米、面等粮食日常储备也用瓮来储藏。
水瓮看上去粗糙,瓷质并不细腻,甚至很中粗笨。恰恰因为这样,水瓮反而更结实耐用,普通的磕碰根本不会损坏,因此家里的水瓮很少更换。
水瓮的形状大同小异,只是尺寸不同而已,但颜色却各不相同。不同地区的水瓮颜色不同,甚至一个村子不同人家的水瓮颜色也不尽相同。有的偏红,有的偏黄,有的 棕色重一下,有的黄绿,有的甚至是黑色的。这就与这种陶釉的化学成分及窑炉烧成氛密切相关。
地表沉积岩经过长期分化,化学成分复杂,粒度细,有些甚至不用增加剂就能在高温下熔融成釉。但也因此,呈色会各不相同。氧化铁(Fe2O3),含量越高,呈色越深;氧化铁(Fe2O3),含量越低,呈色越浅。
窑炉燃烧本质上是高温强氧化反应,如果通风良好,反应后有剩余游离氧存在则称为“氧化气氛”;如空气供应不足,反应后有一氧化碳(CO)存在则为“还原气氛”。被充分氧化为三价铁离子与被还原为二价的铁离子会导致釉的呈色大不相同。在氧化气氛中,呈铁锈黄、红色、红棕色等;在还原气氛中,呈黄绿、灰、黑色。
这种陶釉一般钙含量很高,钙的不同也会使颜色不同。有些地方的釉土中含铁高、伴生锰,会看上去更黑一些。如果含一定量的铅,则会光泽更好。虽然未必是特意添加,但的确使古朴的陶瓮颜色更加多彩了。
随着自来水管网的普及,以后要看到这些器物,除了故乡的老房子,恐怕只有博物馆或者陶艺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