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和无助的时候你一般都会做什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哭,在斑马线上反复穿越人潮,开一罐啤酒……除了麻痹自己逃离难捱的情绪和漫无目的的精神喊话,或许还会看看那些“听者无心,唱者有意”的故事吧。
汤唯
2016年,汤唯为新电影唱了一首感人肺腑的主题曲,中文名《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
不少人说,汤唯是在唱她自己。
一夜爆红,曾遭低谷,星途坎坷的她也曾独自站在街头,思考未来在何处。
而这首歌的原唱正是曾被各种媒体、被无数人追捧的亚洲偶像,中岛美嘉。
两个独立的女明星,都经历过涅槃后重生。
不管是对汤唯,还是中岛美嘉,这首日语歌曲《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也许都曾在那些迷茫和无助的时间里,给过她们力量。
2015年,中岛美嘉在巡回演唱会上,声嘶力竭地唱出了这首歌,作为结束曲。
为什么偏偏是这首?
中岛美嘉说,“这是一首代表了我的心声的曲子,感觉自己坚硬的心一下子柔和起来了。”
视频里,中岛美嘉用力跺脚踩拍子,跪下来摸音箱,接近失聪的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跟上曲子的节拍。
中岛美嘉
“今天就和昨天一样,如果明天想要改变现在就必须有所行动,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曾经也想一了百了。”
唱完整首歌,那张精致妆容的脸上,湿漉漉一片。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有人说:那不是表演,是“求生”。
歌曲的介绍是这样的:看似若无其事的生活之中潜藏着忧愁与悲哀,但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依然值得期待,那是因为想与所爱之人同行。
这首歌的创作者秋田弘曾这样表述,“为了描写浓烈的希望,必须先描写深层的黑暗。”
从歌词看来,每一句冲击性的“我曾经也想一了百了”之后,娓娓道来的无非是生活日常中的细微之事:码头上悲鸣的海鸥、生日绽放的杏花、昆虫的残骸、生锈的拱桥、废弃的单车……只有那些曾被绝望钳制的人才会懂得,所有的轻描淡写,都可能是压垮自己的“最后的稻草”。
绝望钳制的人
这首黑云压顶的歌直到最后一个小节才透出微光: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还没有与你相遇
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让我也有些喜欢上这世界
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让我也对这世界有些期许
曾经感到窒息,曾经无处可逃,曾经绝望呐喊,曾经想要终结一切,但改变我们的也是一件一件细微之事——也许就是一次相遇,让人重新喜欢上这个世界。
中島美嘉
从秋田那里听到Demo后,中岛美嘉当即就决定演唱。 二人合作的消息也令歌迷充满期待,大家心知肚明:没有人比中岛美嘉更能体会这首歌的深沉黑暗,也没有人比她更能传达出这首歌的浓烈希望。
因为就在2010年,中岛美嘉患上了耳管开放症”,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发出来多大的声音,声音是怎样的,自己完全不知道。”
在听不到声音后,她开始疯狂地用嗓子,和自己作对,她挺怕的,歇斯底里般不停地喊,以至于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不得不暂停所有演艺活动,离开日本,以“无限期休息”的形式,去纽约进行治疗。但医生给她的结果却是,无法治愈。
中岛美嘉
对于歌手来说,这无疑是致命打击。
因此同年,那一场在大阪会馆本该属于她的演唱会,却变成了无奈离别。之后五分钟,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流泪。
慢慢地变得不能唱歌之后,有媒体责怪中岛美嘉“不努力”,也有人说“这次算是彻底毁掉了。”
不能唱歌的日子,中岛美嘉几乎一直待在家里不停地看DVD,要么就是睡觉。她没有办法振作,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
对于一名歌手,听不清是一种淹没万物的缓慢的无力感,而唱不出则是真正致命的沉痛一击。
在后来的访谈中,中岛美嘉回忆自己在纽约的生活:每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不知前路如何,也无心眺望风景,每天哭,每天练习发声,“那个时候很难熬。”
中岛美嘉
经过半年的治疗与调整,2011年的4月,中岛美嘉携单曲《Dear》复出,“与其责备自己不能好好唱歌,不如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传达心意。
但回归之路并非一帆风顺,耳疾成了中岛美嘉的标签,被媒体写在各个头条,粉丝也经常给她写信加油打气。整个艺能界都在对她表现出“宽容”,大众在向她释放信号——“患有耳疾还能唱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这让她感到不适。
“许多粉丝都担心我耳疾的事情,我一唱歌他们就忍不住流下眼泪。虽然理解这种心情,但每次演唱,我都希望能做到让大家忘记耳疾的事情。”
想让听的人不会想着“加油”,而是“原来中岛美嘉还能唱啊”。
她希望大家能和以前一样用专业歌手的标准要求她。“我完全不感到累,反而让我保存力量、抑制感情反而会更加辛苦。”
中岛美嘉
在之后的时间里,中岛美嘉仍然坚持出唱片,开场演唱会。
也许正像歌词所唱的那样:“像你这样的人存在这个世界上,让我稍微对这世界有了期待。”
所以披荆斩棘后,中岛美嘉一身红裙站在舞台上,大声地唱:“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心中空了一块。因为不满足而哭泣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心中渴望着丰富充实啊。”
歌毕,无数人潸然泪下。
对于中岛美嘉的歌迷,里面的每一句歌词都像是歌她的内心观照。复出后的中岛美嘉在访谈节目中表示,“我没有想自己演唱有多好,但我是可以传达出一些东西的。”
中岛美嘉
中岛美嘉从来不在“性感”与“可爱”二元坐标轴上,也绝非老少咸宜的“国民级歌姬”。
她美艳、多变、充满神秘感,以自己独特的唱腔驾驭着摇滚、雷鬼、爵士等多元曲风,也以自己160cm的小个子挑战着从“美人”到“美鬼”的各路造型,她执着于星星与莲花两大图腾,坚持裸足录音,专辑名字只用简单单词……而就是这个无法简单被定义的女歌手,屡屡唱出代表人们心意的千回百转的情歌。
从歌姬到表现者,中岛美嘉依然不太稳定的声音里有太多想要表达的意义,对没有放弃唱歌的自己,对没有放弃她的歌迷,也对和她同样经历过万念俱灰的听众。而这些,大家全部接受到了。
中岛美嘉
不要害怕面前的阴影,阴影的背后会有光芒万丈。
希望被世界以苦痛亲吻过的人,也能找到生活的慰藉,勇敢面对人生。即便受尽排挤,即便孤掌难鸣,也请努力支撑,努力地抬起头大步前进,因为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但怎舍得这个世界的零零总总。无论你有多么难熬,再坚持一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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