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不顾身 71岁老汉下地窖救人
被救者脱险,他却再也没有醒来
本报记者 卢文军 通讯员 张效强 程鹏 文/图
71岁的李有才,是中牟县黄店镇打车李村人。
11月22日,69岁的村民李圆佗晕倒在自家红薯窖中,被恰巧路过此地的李有才遇到,他不假思索地立即下去救人。他试图把对方抱上地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而他自己也倒在地窖中。
随后,两人被同村村民从地窖中救出,李圆佗醒了过来,李有才却永远停止了呼吸。
李有才不顾自己安危,在地窖中施救村民的事儿,在打车李村方圆十里传为佳话。村民们提起他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的,都称他是村里的英雄。
在别人有困难时,伸出援手,是李有才一直养成的习惯。
1
危急时刻 毫不犹豫下地窖救人
“有才哥是因为我没得,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嫂子,以后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儿……”11月27日,李圆佗再次来到已逝去的李有才家中。握着李有才老伴儿黄丽的手说,两人的脸上挂着泪水。一旁的村民,也禁不住掩面而泣。
打车李村位于黄店镇南,村民世代以务农为生。多数村民身体健硕,70岁以上的老人还能下地干农活儿。
黄丽回忆,老伴李有才,近10年没有因生病住过院,地里大大小小的农活儿,依然都能干。事发当天,李有才吃过早饭就下地了。
当天中午11点多,69岁的李圆佗突然想起地窖里的红薯。今年红薯收成还不错,一亩多一点的地,收了将近万斤。刚放到地窖几天,不知里面温度咋样,是否适宜红薯保存。李圆佗便带着温度计下了地窖。
李圆佗家的地窖在李有才院子南边,仅几十米距离。黄丽看他拿着温度计走向地窖,两人打了招呼,她也跟了过去。李圆佗在地窖上方打开了一个不大的进口,黄丽嘱咐他小心一点。
存放红薯的地窖直径80厘米,深3米左右,为了能让红薯存放更长久,地窖口被盖得严严实实,最下面是一层树枝,树枝上面是塑料布,塑料布上面是厚厚的一层土。这样的红薯窖,多年来,村民进进出出的,他们的记忆中从没出过事儿。
黄丽看着李圆佗的身子从打开的进口中进去,顺着梯子一点一点往下走。中午时分,光线直射,地窖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随后,她先是隐约听到了声响,往地窖里一看,发现李圆佗已经倒下了。她吓坏了,大声喊着:“救人啊,救人啊……”
此时,李有才恰巧从地里归来,看到了这一幕,他二话没说放下手里农具,顺着地窖口就往里进。
此刻的黄丽,心里想的也只是救人,她看着老伴儿从地窖口钻了进去。没想到,竟然成了永别。
2
救出村民 “英雄”却永远离开我们
事后村民们分析,可能是因为地窖口捂得太严实,下面缺氧导致的。黄丽没有意识到这些,他还是不停地对老伴说:“慢点,慢点。”李有才身体一直不错,但已不是青壮年。黄丽看到老伴下到地窖里后,弯下腰,试图把李圆佗抱起来,倒在地上的李圆佗身体只是稍微动了动。李有才又抱了几次,还是没能把李圆佗抱起来。
黄丽在上面看得心急如焚,大声喊着老伴的名字:“有才,有才。”话音还没有落,她看到老伴倒了下去。她发疯似的喊“救人”,自己瘫坐在了地上。
从李有才下地窖救人到晕倒的几分钟,听到黄丽呼救的村民们赶了过来。52岁的村民李新房不由分说钻进地窖。李新房用绳子的一头绑住李有才的腰,托着李有才的身体,村民拉着绳子另一头,就这样把李有才拉了上去。随后,李新房又返回地窖,用同样的方法把李圆佗拉出地窖。
当时,地窖上面的村民已聚集10多人。村医赵慧玲赶来后发现,李有才已经没有了呼吸,但她没有放弃,教黄丽给老伴儿做人工呼吸。
李圆佗呼吸微弱,赵慧玲赶紧给他按压胸部。过了一会儿,李圆佗的状况逐渐好转,然而李有才还是没有心跳。直到救护车到来,救护人员拉走了李圆佗,宣告李有才已没有了生命体征。
村民们都不愿相信,李有才真的走了。看着黄丽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在场的村民们也在旁伤心落泪,大家不住地说:“他是个好人,是个英雄!”
3
乐于助人 别人有困难总要相帮
看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伸出援手,这是李有才的习惯。74岁的村民李水旺平时在村里总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村里谁家需要出红薯、拉大粪、收庄稼,只要让他遇见,他就会前去帮助,别人不叫他,他就自己去。”李水旺回忆。
52岁的贾雅洁之前和家人在城市生活,今年初回到了村子。农活儿她从来没干过,不会干。这些困难,被李有才得知,每当播种、浇地、上肥料时,李有才就会去帮忙。现在,贾雅洁的农田打理得有模有样。“要不是有才哥,俺现在还不会干这些。”
几年前的一个春天,李有才和村支书戚文中去浇树,戚文中一不留神,赤脚踩到了水里的玻璃碴,鲜血直流。
李有才把他从水里拉出,背着他就往诊所跑。戚文中身材高大,一路上李有才喘息不止,但还是坚持把他背到了诊所。
被划开的伤口,虽然流血不少,因得到了及时诊治,并无大碍。在医院里,李有才因劳累过度,昏倒了过去。
从李有才30多岁起,每到逢年过节,王娟(化名)总会带着礼物来看望他。而在这之前,他们毫无关系。那年7月的一个下午,李有才路过村边的小河,听到在河边洗衣掉进水里的王娟喊救命,听到呼救声,他跑过去,毫不犹豫跳进水里,把王娟救了出来。
“要不是有才伯,也许俺闺女早就没命了,他是俺家的恩人。”王娟的父亲说。
黄丽说,老伴儿李有才助人、救人的事儿很多。“没什么值得记下的,别人有困难就要去帮助他们。”
4
婉拒答谢 家人举动感动村民
事发后的几天,李圆佗和家人带着现金来到黄丽家中。看到黄丽,李圆佗失声痛哭:“有才哥走了,都是因为我,这些钱你们一定要收下,要不我会内疚的……”李圆佗把钱往黄丽的口袋塞,黄丽又掏出来给他。这样的动作重复了数次。
前来的村民劝黄丽:“把钱收下吧,算是人家的一点心意和报答。”她还是不肯收钱:“谁碰见这种事儿,都会去救的,这是有才应该做的。情谊比钱重要,俺们不需要报答。”执拗不过,李圆佗把钱放下欲走,被黄丽追着还了回去。
李有才的事迹在村里传开后,村民们都称他是“英雄”。不仅如此,方圆几公里的乡亲们也这样称呼他。如今,黄丽的举动也让村民们很佩服:“这一家真是好人,大家学习的榜样。”
黄丽今年71岁,和老伴李有才养育了7个儿女。她回忆,俩人结婚几十年来,很少因为一件事大吵大闹,老伴李有才总是处处让着她。
除了喜欢帮助他人,李有才是出了名的孝顺。父母在世时,他每天早上起床后,先是到老人屋中看望他们,陪他们聊天,唠家常,然后给老人们端上一碗鸡蛋茶。农闲时节,他带着两位老人出去散步,赶集回来,总会给老人们捎好吃的。
几年前,父母相继去世。李有才就把照顾老人的重心放在叔叔身上。叔叔今年80岁,李有才家里养了一只奶羊,每天早上他都会给叔叔挤一碗羊奶,留着。有时候,叔叔会自己过来拿,不来时,李有才就把挤好的羊奶送到叔叔家中。
事发后,每天都有村民前来安慰黄丽:“以后家里有困难,俺们都会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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