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美西看到了一个更接近真实的美国社会,不同于《光荣与梦想》里的美国、不同于好莱坞电影和美剧中的美国,也不同于新闻和网络上各种演绎的超级大国。现实中的美国街道和美国民众还是给了人很不一样的感受。
到美国的第一个印象并不是“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也不是在中国已经迅速的追赶的今天还能体会到的“先进和文明”,更多的第一印象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糙”。很多地方简直就是一个放大而“古典”版的中国。之前总觉得中国是以日本50年代~70年代的腾飞为蓝本实现了前三十年的原始积累,又一衣带水,所以必然会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但是到了美国才发现,眼前的模型才更像有着相同血缘的中国老师。虽然有着五千年的历史,但是毕竟中国的大量现代化是在建国后才开始的,一半以上的基建和房子是在改革三十年建造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甚至比美国更“年轻”,而且看起来现在的钢混结构批量生产、在广袤国土上的一些“铺张浪费”(而不是日本那样的估计我们几十年都到不了的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简直就与亚美利坚一脉同源。
美国拥有同样发达的公路网,更多更窄的车道,相对更差的路况。市区房子的造型风格和中国基本是完全一样的style(钢筋水泥玻的板塔楼、玻璃幕墙的办公楼或者和国内一样的欧式别墅)。
只能说路边的风景确实不错
硅谷的广袤和荒凉程度则是直接把后厂村甩在了身后,更不要说上地和中关村了。
大学的建筑和国内很多大学新老校区的建筑风格也无二致(毕竟我们有很多教会学校的遗存)。
ucb的建筑并没有比它们的松鼠更吸引人
而一般的快餐店比起国内的沙县小吃和兰州拉面,可能讲究程度还更差一些。(各种前篇一律的三明治和汉堡感觉真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用几片面包夹住几片菜叶和几片肉就草草收场了,效率确实很高)。
毫无诚意的早餐
这家快餐店算稍有些良心了
墨西哥餐馆也许能对应到川菜?
比较有诚意的墨西哥风味叫化鱼
吃烤肉的感觉估计和国内吃火锅的感觉差不多,但是也是量管够,根本没有精致程度的差异。
BBQ确实量足管饱
偶尔有一些用点心的海边海鲜店,在国内海鲜大排档的一般创意面前估计都得俯首称臣。
我不说你知道这是蟹饼吗?
海鲜拼盘虽然新鲜度比国内的海鲜大咖好多了,但是视觉冲击上完败。
环境是真不错
各种水煮,不过柠檬汁沾水煮珍宝蟹倒是意外的好吃。
总而言之,让人觉得美国真不是一个在用心生活的民族。有一点和现在的中国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美国人在生活中的大量事务需要或者说也乐于自助完成,自己修剪花园(如果有的话)、自己修车、自己装修、自己报税。对于大量的规则,政府和别人都不会提醒你,只有自己小心和犯错之后的严厉惩罚。难怪有人说中国是和法国更像的“保姆型”社会,而对于从立国时就崇尚小政府和自由主义(虽然法国后来有一段时间一度是自由和浪漫主义的旗帜,但是毕竟经历过漫长的中央集权)的美国来说,大部分公民更多的就是一种在散养中茁壮成长的柴鸡状态了。
生活中是粗糙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水深火热”(一年报一次税也许还能接受,但是得自己在车库里备一个巨大的工具箱,应对车上各种问题,装修时自己进材料,自己拿着锤子、锯子上去敲敲打打。每周还得去花园里锄草、打农药、修剪,感觉我真是不一定能搞得定。当然足够有钱的情况下这些活还是可以让别人帮忙干的)。而在工作上,感觉不管是餐厅和宾馆的服务员、硅谷的工程师、路边的小摊贩、学校的行政人员、开uber的司机。不管是本土的白人和黑人还是移民的墨西哥裔、印度裔当然还有华裔。都是在很认真很热情地对待自己的工作,这里也很少看到悉尼那边遍地都是的躺着收租赚钱想着怎么享受生活的本地人(也可能这次我接触的人还不够多),即使是在我们酒店附近的比佛利山庄(洛杉矶传统意义上的富人区),也没有看到多少金碧辉煌的建筑,在盖地艺术中心,能看到的美国富人的顶级享受也不过是把路易十四鼎盛时期的装潢搬到自己家里而已。(当然也可能是贫穷限制了我们接触纸醉金迷生活的想象力)。
真得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消费主义的顶级代表的国度。忽然可以理解《光荣与梦想》里为什么会有大量的篇幅在叙述不同时期的流行歌星甚至对呼啦圈的流行都大书特书了。中国经历过一个消费被极度抑制的50年代~70年代的时期,自然不可比。不过我觉得要是拿最近这三十年来写中国的《光荣与梦想》,是不是可以书写的娱乐与生活更丰富一些?毕竟我们除了也可以看好莱坞大片、美剧,还有自己的茶道、八大菜系、《人民的名义》和《王者荣耀》。
庐山恋——新中国第一部有吻戏和裸戏的彩色电影
而我觉得之前那些说美国很快就要衰落的文章和言论,确实还是极大地低估了一个崇尚奋斗,漠视生活和享受的民族。对于这样一个继承了清教徒枯燥苦修的精神,关注挤奶甚于吃草的国度,应该即使现在遇到瓶颈也还会拥有一次中兴百年的机会。所以如果不是内生的分裂力量彻底撕裂了这个国家(即使分裂了应该也会有几个主体国家来演绎这个中兴的故事)或者外来的侵略蹂躏了这个国家,美国应该还会有百年的国运吧,现在就说什么“交棒”、“超越”、确实还是为时过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