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与邪恶的海上猎手”:沃尔夫冈·吕特上校
击沉47艘敌方舰船 (总吨位超过22万吨) 排名第二,并以最年轻的海军上校身份出任海军学院指挥官
图7-1 第7位钻石骑士最高战功勋章获得者吕特上校(获勋时间1943年8月9日)
1941年7月创设的“钻石双剑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曾被纳粹德国视为表彰非比寻常的战场勇敢行为和成功指挥的“终极勋饰”。尽管此后的战火愈演愈烈,但这一最富盛名的德国军事荣誉直到二战结束前也只颁授给过27名军人。他们效力的固然是一个邪恶的政府、参与的也是一场非正义的侵略战争,但从纯军事角度来看,这些军人无疑构成了战争史上独具魅力的一个人物群体。
“吕特是个忠实的纳粹分子……不过,除此以外,他的领导风格在任何海军都会受到嘉许。”——英国海军历史学者康普顿·霍尔 (Richard Campton-Hall)
人们对二战时期的德国U艇部队一定不会陌生,轰动一时的大制作电影《从海底出击》(Das Boot) 和《U-571》都曾生动刻画了U艇官兵时常枯燥无聊的海底生活和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吸引并激发了众多军事爱好者的兴趣。撇开电影的艺术加工不说,它们倒也真实地反映了U艇部队是德军最危险的兵种之一这一事实——二战期间先后有约4万名官兵服役于U艇部队,其中3万人陆续葬身海底,战损率高达75%!不过,伴随着超高的战损率也出现了大批的王牌艇长,击沉敌方各种舰只10万吨以上的U艇艇长即有34人之多:若按战绩排名,位居前三的分属克雷奇默(Otto Kretschmer) 海军中校、吕特(Wolfgang Lüth) 海军上校和托普 (Erich Topp) 海军中校;以知名度而论,除潜艇部队奠基人邓尼茨以外,最为人熟知的恐怕要数那位成功潜入斯卡帕湾 (Scapa Flow)、奇袭英国皇家海军军舰的普里恩 (Günther Prien) 海军少校;若从获得的荣誉来看,先后有5位艇长获得过双剑骑士勋章,其中的吕特和布兰迪 (Albrecht Brandi) 海军中校更是U艇部队、乃至整个海军仅有的两位钻石骑士勋章得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吕特都算得上是最成功的U艇艇长之一,他先后指挥过5艘U艇,在大西洋和印度洋海域的16次出海作战中击沉了总吨位近23万吨的46艘敌方舰只。作为邓尼茨的宠儿和爱将之一,吕特在30岁那年以最年轻的海军上校之身份出任海军学院院长,而邓尼茨一直在把他作为继承自己衣铎的U艇部队未来司令官悉心培养。吕特经历过五年不间断的出海作战,在斩获骄人战绩的同时得以幸存下来,却在欧战停火的当月被严格执行自己命令的哨兵意外射杀。吕特也是最后一个荣享国葬待遇的纳粹时代军人。
吕特被后人称作U艇艇长中性格最复杂的人,他一方面极其勇敢,具备与生俱来的领导才能,善于激发下属的激情和荣誉感,也愿意运用一切手段提振艇员的士气;另一方面,他又是毫不掩饰自己信仰和忠诚的一名狂热纳粹分子,他对对手艇员的生死毫不介意,在有些战斗中的行径甚至可以用“血腥残忍”来描述;同时他对部属又至为关爱,重视婚姻和家庭价值的他总是像严格又慈祥的老父那样照料艇员,任何艇员只要踏上了吕特指挥过的某艘U艇,此后无论他身在何方、从事何种工作或犯下何种过错,他都将成为吕特庇护和帮助的对象。后人在评价吕特时,都深感无法简单地称其为好人或坏蛋、英雄还是恶棍、是为国尽忠的战士还是死忠的纳粹,或者只不过是个嗜血的现代海盗。美国军史家沃瑟 (Jordan Vause) 1990年时曾这样写道:“……在最后一艘U艇击沉最后一艘舰船差不多五十年后的今天,人们一般倾向于认为U艇艇员有一份肮脏的工作要做,而且他们干得的确很不错。”吕特当然把这份“肮脏的工作”干得极其出色,以至于他被战时的敌友双方都称为是一名“伟大的猎手”(Der groe Jger)。
图7-2 位于弗伦斯堡-米尔维克的德国海军学院。吕特1934至1935年间曾在这里就学。
图7-3德皇威廉二世检阅“海拉”(Hertha) 号巡洋舰见习军官们时的情景,邓尼茨1911至1912年年间曾以见习军官身份在此舰服役一年。
图7-4 摄于1917年,德帝国海军潜艇U-39号的值更官邓尼茨中尉。
图7-5 可能摄于1930年代中期,希特勒正在视察海军舰艇。希特勒不仅对海军战略战术知之甚少,本身还晕船。
图7-6 摄于1936或1937年,海军总司令雷德尔上将与U艇部队指挥官邓尼茨上校。
图7-7 摄于1938年,吕特担任次值星官的U-27,图中可见潜艇尾部的鱼雷发射管。
图7-8 在波罗的海水域里进行训练的U艇艇员们。
图7-9 1938年10月24日,吕特调往U-38出任首值星官,图为该艇官兵们在举行仪式。
图7-10 U艇部队最早的王牌之一普里恩在1939年10月14日完成了奇袭斯卡帕湾、击沉英国战列舰“皇家橡树”号的惊人一击,为自己他赢得了U艇部队的首枚骑士勋章和战争英雄的地位。普里恩是一名优秀战术家,同时也是狂热的纳粹分子。本图反应的是普里恩1939年10月返回基地的场景,右边似为海军总司令雷德尔,与普里恩握手者的身份不详,但貌似当时负责北海作战的海军西集群指挥官扎尔韦希特尔(Alfred Saalwchter)。
图7-11 少见的一张图片,右一左臂上戴有海军上尉袖标的是二战时期的“吨位王”克雷奇默,他旁边那位双手抱臂、头戴白色军帽的军官就是普里恩。
图7-12 一战德国潜艇部队的传奇人物韦迪根。1914年9月,他率领U-9在一小时内击沉了3艘英国巡洋舰,创下了潜艇战史上的空前记录。
图7-13 吕特自己的第一艘潜艇U-9,注意指挥塔一侧的铁十字图案。吕特任U-9艇艇长时该艇已经过时,但直到1944年5月前仍在服役,主要扮演辅助角色和满足教学训练之需。
图7-14 摄于1940年4月,有点邋遢的吕特站在U-9指挥塔下,铁十字图案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
图7-15 英军深水炸弹入水时的情形。1940年5月底,吕特的U-9曾遭到英军多枚深水炸弹的攻击,在海底躲藏了21个小时后方得逃生。
图7-16 拍摄时间不详,普里恩的U-47艇结束巡航返回基地。
图7-17 摄于1940年7月,普里恩正与被他搭救的三名空军人员愉快地交谈。普里恩在6月初的几天时间里曾击沉了总吨位36000吨的7艘敌船。
图7-18 摄于1940年8月,海军总司令雷德尔正向克雷奇默(左一)颁发骑士勋章。
图7-19 德军U艇经过比斯开湾进入大西洋时的场景。
图7-20 正在指挥塔上嘹望的U艇艇员。
图7-21 1940年10月24日,吕特获得了骑士勋章,成为王牌艇长俱乐部中的一员。图中的吕特骄傲地佩戴着勋章,手中可能还捧着鲜花。
图7-22 摄于1940年,邓尼茨在码头迎接返航的U艇官兵。
图7-23 图为U艇部队最著名的王牌之一、U-100艇艇长舍普克。他于1941年3月17日丧生,同日克雷奇默被英军俘虏,而十天前普里恩刚刚葬身海底。
图7-24 位居U艇战绩排行榜第3位、获得双剑骑士勋章的U-552艇艇长托普中校 (击沉敌船35艘、总吨位197460吨;击沉军舰1艘、1190吨;重创敌船4艘、总吨位32317吨)。
图7-25 托普的“红魔”艇U-552 载誉归来。U-552于1941年10月31日击沉了美国驱逐舰USS “Reuben James”号,造成115名海军官兵丧生。此时美国还是中立国,从托普击沉该驱逐舰的那一天起,德国和美国事实上已处于交战状态。
图7-26 U-43艇艇员贝克尔(Martin Becker) 正在指挥塔上方的高处嘹望,他所处的平台非常有趣,大约是临时捆绑在潜望镜上的。
图7-27 被U-43艇1941年12月2日击沉的美国油轮“阿斯特拉尔”号。不过吕特当时并不清楚自己干掉的是艘美国油轮,珍珠港事件在5天后的12月7日才发生。
图7-28 摄于1941年12月16日,当日吕特率U-43艇返回了洛里昂基地。
图7-29 1942年1月12日被吕特的U-43击沉的瑞典籍商船“亚恩加恩”号。
图7-30 摄于1942年1月,吕特在U-43的舰桥上抽烟。当时的天气非常寒冷,艇员们甚至需要用大锤子来除冰。
图7-31 摄于1942年5月在不来梅港举行的U-181艇服役仪式,图中左侧的军官即为艇长吕特。他还邀请了艇员妻子和亲属以及一战潜艇老兵们前来参观,虽然这明显违反了海军条令,但有战功和邓尼茨的庇护,这也算不得什么。
图7-32 吕特与妻子伊尔莎 (Ilse Lueth) 的合影,他们于1939年9月25日结婚。吕特是一个极为重视婚姻、家庭和子女的人,由于婚姻给他带来了最大的满足感 (甚至最高战功勋章都不能相提并论),由于家庭使他感到快乐幸福,他也要求认识的每个人都要结婚和养育子女。这种逻辑在有些艇员那里显然碰壁,但所有与其共事者都感激吕特的真诚和关怀。
图7-33 摄于1943年1月18日的法国波尔多,结束了初次印度洋远航的吕特站在U-181的指挥塔上,身后悬挂着代表击沉敌船数量的12面三角旗。
图7-34 可能摄于1943年1月返回波尔多基地后,U-181的艇员们在一起合影。几个月前初登U-181时他们都还是陌生人,现在已如同大家庭的成员一般亲密。
图7-35 摄于1943年1月返回波尔多基地后,吕特(秃顶大胡子者)确保U-181的艇员们能够好好地享受美食和获得充足的休息。
图7-36 摄于1943年1月18日,希特勒在大本营向艇长们颁发橡叶骑士勋章,从左至右依次为U-68艇艇长莫腾(Karl-Friedrich Merten)少校、U-181艇艇长吕特上尉、U-81 艇艇长古根贝格(Friedrich Guggenberger) 上尉、快速攻击艇S-102艇长特尼格斯(Werner Tniges) 上尉。希特勒身后的观礼者为邓尼茨及希特勒的海军副官普特卡默 (Karl-Jesco von Puttkamer) 少将。
图7-37 1943年起,U艇最危险的对手是盟军装备了先进雷达且积极进行攻防巡逻的战机。图为盟军战机攻击IXD2级潜艇U-848号的场景。
图7-38 英军飞行员从空中拍摄的商船船队的壮观景象。
图7-39 1943年时盟军在为船队护航时开始使用护航航母,图片前景中的护航航母为商船提供了额外保护,其他的驱逐舰、巡洋舰和护卫舰则负责保护航母的安全。
图7-40 摄于1943年5月或6月,坐在U-181舰桥上的吕特似乎颇为放松和自得,他身着短裤,赤裸上身,一部胡须很具自己的特色。
图7-41 摄于1943年5月的马达加斯加海峡某处,被U-181艇员们猎杀的鲨鱼。这一活动和收获自然让无聊的艇员们喜出望外,吕特也用不着再多组织一项活动来维持士气了。
图7-42 摄于1943年5月27日,U-181拦截货轮“西西里亚”号的场景。吕特出人意料地运用了废纸般的“捕获法案”。
图7-43 摄于1943年5月27日,吕特检查完“西西里亚”号的身份文件后,认为其身份甚为可疑,决定击沉该船。图为船员弃船后,U-181发射的鱼雷击沉该船时的场景。
图7-44 第2次印度洋远航中的U-181艇长吕特。
图7-45 摄于1943年10月14日,U-181结束第2次印度洋远航后返回波尔多时的场景。指挥塔上的数字是两次巡航击沉的总吨位数,飘扬的48面三角旗代表的是吕特在总共15次出海作战中击沉的敌船总数。当然这些数字与最后确认的战果有所出入。
图7-46 摄于1943年10月14日,另一幅反应U-181返回波尔多时的照片。
图7-47 吕特(右)与U-181艇的军医恩格尔 (Lothar Engel),后者刚获得了一级铁十字勋章,吕特已是第7位钻石骑士勋章得主。
图7-48 这是后人绘制的一幅画作,反应的是吕特归来时向西线U艇部队指挥官勒辛(Hans-Rudolf Rsing) 上校敬礼和汇报的场景。
图7-49 摄于1943年10月14日夜,U-181 返回波尔多的当晚,西线U艇部队指挥官勒辛 (左) 与第12 U艇支队指挥官舒尔茨 (Klaus Scholtz) 中校 (右) 为吕特接风洗尘。吕特胡子未刮,兴冲冲地向长官们介绍一路见闻和猎杀经历,他的面前似乎摆放着一些信件,当然还有美酒。
图7-50 摄于1943年10月25日,希特勒向王牌艇长颁发勋章或证书的场景。从左至右依次为吕特,第250枚橡叶骑士勋章得主、U-177艇艇长居萨,第17枚双剑骑士勋章得主托普 (领受获勋证书),第18枚双剑骑士勋章得主、U-564艇艇长祖伦 (Reinhard Suhren, 领受获勋证书)。希特勒旁观礼的是西线海军指挥官克兰克 (Theodor Krancke) 上将。
图7-51 摄于1943年10月25日,希特勒向吕特颁授第7枚钻石骑士勋章的场景。
图7-52 拍摄时间不详,似乎是希特勒向吕特颁发钻石骑士勋章获勋证书时所摄。
图7-53 吕特获得钻石骑士勋章后拍摄的标准照。
图7-54 吕特获得钻石骑士勋章后拍摄的彩色标准照。
图7-55 另一幅获得钻石骑士勋章后拍摄的彩色标准照。
图7-56 摄于1943年11月,吕特告别U-181的前夜与艇员们欢饮的场景。
图7-57 摄于1943年11月,吕特告别U-181的前夜与艇员在一起欢饮的场景。他似乎正与别人大开玩笑,显得十分开心。
图7-58 摄于1943年11月,吕特告别U-181的前夜与艇员们合影留念。
图7-59 摄于1943年11月的波尔多,吕特向U-181艇员们告别时的场景。从左至右依次为吕特、前任首值星官柯尼希(Gottfried Koenig) 少尉、医官布赫霍尔茨 (Klaus Buchholz)、现任首值星官迪林 (Fritz Duering) 少尉、次值星官吉泽 (Otto Giese) 少尉及一名身份不详的军官。
图7-60 摄于1944年初,手持元帅权杖的邓尼茨在波尔多检阅U-181官兵,此时吕特已调离U-181,继任艇长是为雷德尔和邓尼茨担任过副官的海军上尉弗赖瓦尔德(Kurt Freiwald)。图中正向邓尼茨行礼的军官是轮机长兰德费尔曼。
图7-61 摄于1943年12月,吕特当时在但泽附近的索波特 (Zoppot) 向冲锋队领袖们发表演说。图中右侧似为纳粹宣传部的高级官员弗里切(Hans Fritzsche) 。
图7-62 摄于1944年,第22 U艇支队指挥官吕特少校与同僚握手。
图7-63 摄于1944年7月初,吕特交卸了第22 U艇支队指挥官的差事,调往海军学院任部门主管,接替他的是图中右侧的布莱希罗特(Heinrich Bleichrodt,曾任U-48艇艇长)。中立者为第27 U艇支队指挥官托普。
图7-64 摄于1944年7月或8月,U-181在艇长弗赖瓦尔德率领下正在印度洋航行。U-181当时正朝马来亚的槟城 (Penang) 驶去,为避免日军误击潜艇,U-181指挥塔下涂上了纳粹的万字图案。
图7-65 摄于1944年8月初,U-181抵近日军控制的马来亚槟城水域,图中所示为U-181的37毫米高射炮,周围有一些马来亚当地船只。U-181随后还到过新加坡。
图7-66 摄于1945年初,德国海军学院院长吕特上校。
图7-67 摄于1945年5月,落入盟军之手的德国潜艇。在盟军缴获的总计153艘U艇中,四大战胜国每国保留了10艘,余者皆被凿沉。
图7-68 摄于1945年5月16日,经英国占领军批准,邓尼茨为吕特举办了国葬仪式。图中右后方站立者是正致悼词的邓尼茨,正前方中间的是曾任U-160艇艇长的拉森 (Georg Lassen) 少校。
图7-69 摄于1945年5月16日吕特的国葬仪式期间,6名获得骑士勋章的U艇艇长为吕特抬棺,棺椁之后依稀可辨的是邓尼茨本人,他身后是吕特的遗孀伊尔莎。
图7-70 摄于1945年5月23日,英军士兵冲入邓尼茨位于米尔维克的政府驻地时的情景。
图7-71 摄于1945年5月23日,英军士兵将邓尼茨末代政府的官员和军官们押走时的场景。
图7-72 摄于1945年5月23日,盟军将领正式通知解散邓尼茨临时政府并将其成员逮捕收监,图中右侧从左至右依次为海军上将弗里德堡 (Hans-Georg von Friedeburg)、邓尼茨和约德尔,左侧从左至右依次为苏军少将特鲁索夫(Ivan I. Trusov)、英国海军上尉蒙德(Mund)、美军少将鲁克斯 (Lowell Rooks) 及英军准将弗尔德 (E.J. Foord,站立者)。
图7-73 摄于1945年5月23日,邓尼茨临时政府被解散后,他与约德尔和施佩尔(Alfred Speer,穿风衣者) 均被逮捕收监。图为英军士兵将三人押往弗伦斯堡警局时的场景。
图7-74 1957年以来一直矗立在米尔维克的德国海军学院内的吕特纪念墓石。
1945年5月16日,英国占领军批准邓尼茨为吕特举行国葬,当时盟军已在德国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去纳粹化再教育运动,这样的待遇因之也是非比寻常的,事实上吕特就是最后一个荣享国葬的纳粹时代军人。他的棺椁停厝在海军学院的荣誉大厅里,由6位获得骑士勋章的U艇艇长为他扶灵,邓尼茨在悼词中说:“沃尔夫冈 · 吕特,我们现在向你告别……我们——作为你的同志——失去了一位伟大的勇士、一个真正高贵的朋友,我失去了我的U艇部队中一位受人爱戴的资深老战士,我的全部身心曾属于你们,现在仍属于你们……你将是值得未来的代代德国人大加效仿的杰出榜样,尽管我们今天依然苦涩艰难。你永远不会被人忘记;你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邓尼茨在1958年出版的自传《十年与二十天》结语部分的开头,曾将吕特视为海军乃至德国自身的一个象征,他是这样写的:“……集中在弗伦斯堡的海军军官们在海校的大礼堂里向他的遗体告别。这是一种象征性活动。从1909年以来,在米尔维克经过训练的皇家海军、帝国海军和德国海军的候补军官在他们的长官率领下就在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参加各种隆重的集会。在德国刚刚结束战争及前途渺茫之际,我们在这里举行葬礼,不仅是向吕特、而且也是向我们尊敬的海军表示我们最后的敬意。”U艇艇长克雷默在1984年也曾说过一句特别精辟到位的话:“……回顾起来,可以说随着吕特国葬仪式的谢幕,第三帝国和德国海军也象征性地被一起带进了坟墓。”
1957年11月17日,在遗孀伊尔莎、亲属和朋友、前艇长同僚和老下级们的注视下,在仪表整洁的西德海军候补军官们整齐的队列前,一块纪念吕特的硕大纪念碑缓缓褪去了覆于其上的幕布,时至今日它依然矗立在距吕特身亡之处仅几码之遥的那颗大橡树下。纪念碑上镌刻着吕特的军衔、名字与生卒年月,还有一个日渐模糊的铁十字图案。
给吕特带来诸多荣誉的U-181自1944年3月16日远航印度洋以来,再也没有机会返回德国。它在1945年1月初奉命开往新加坡检修,5月6日被日军接管,7月15日奇怪地成为日本海军的伊-501号潜艇。8月15日,这艘潜艇在新加坡向盟军投降,次年2月16日被凿沉在南中国海。
辉煌与邪恶都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本文摘自汪冰先生历时十年,增删八次著成的心血之作《帝国骑士:二战时期德国最高战功勋章获得者全传》,全书四卷、100万字、1500幅图,忠实记录了27段辉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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