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她叫“凤姐”,在美国她叫Luo yufeng。
3月23日,〝凤姐〞罗玉凤在美国之音的纽约演播室,接受华人记者专访,谈她在中国与美国的生活体验和自己的思考,相当坦诚。30分钟的采访涉及中国社会阶层、性别歧视、征婚风波和网路名气的影响等。
▌“我在美国还没有身份”
在采访中,凤姐透露,她现在还没有身份。凤姐申请的是庇护类。她在大约4年多前就通过华人律师向移民法庭递交了厚厚的材料,案子受理后,她获得工作许可。庇护绿卡审查需要时间。凤姐说她还没有身份,指的是绿卡还没有拿到手。
凤姐去年在采访中也透露:她2010年以旅游签证赴美,目前没有绿卡,但有临时居留身份、工卡和工作许可。
▌“你们认为我丑陋,是因为我出身底层”
出生于重庆綦江赶水镇农民家庭的罗玉凤,2009年10月曾在上海陆家嘴金融区街头散发征婚传单,引起不小的轰动。参加江苏卫视真人秀《人间》后,她一下成为中国网络名人。她解释说自己这么做是希望脱离自己的农民阶级。
凤姐说江苏卫视的真人秀节目“找了两个群众演员,冒充我的男朋友”。电视节目对她的身高、外貌、职业、出身,“都有进行贬损”,“节目当中反复强调我长得很难看、很丑,思想比较怪异”。还请个心理学专家“证明我这个人精神不正常”。
“人家认为我自信、自恋,甚至认为我精神不正常,完全是因为我出身社会最底层。这是由我的阶级特征决定的”,罗玉凤说,“我的阶级决定了我的人生”。
她认为当今中国处于 “拼爹”的时代,父母的职业和财产决定子女的职业和财产。“凤姐说,“我去读大专,同样是因为家里没有钱,如果家里有钱,我不会去读大专。父母是农民,无法给我更好的工作,我只能做家乐福收银员”。
凤姐说,“我在美国没有受到歧视。”原因是美国比较自由,人与人是平等的。〝我在美国,我现在要求哈佛、耶鲁的,我相信应该没有人会嘲笑我,觉得我不对。〞她解释道,〝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不能因为身份、地位和出身,特别是父母的财富和地位而变得有所不同。如果是这样的话,人与人之间就变得不平等了。〞
▌“中国对女性有强烈的歧视”
除遭受社会阶层歧视之外,罗玉凤认为性别歧视也是主要问题。1992年7岁时父母离异,罗玉凤随母亲住在继父家。她说自己与父母的亲情都不多,原因是农村“重男轻女”严重,女性受教育和就业的权利被剥夺。
凤姐说“我感到我受到性别方面的歧视”。“比如说我去找工作的时候,公司会问你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我说,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公司说,那我不要你了。”因为女性会有产假,会影响公司的营业。“对女性强烈的歧视”。
▌“嘲笑我的人都错了!”
对于大家对她近乎苛刻的征婚条件的嘲讽,凤姐表示,〝我觉得没有问题〞。〝虽然我没有北大、清华的文凭,但是我也付出了同样多的努力,我应该脱离我这样的阶层。我是女人,他们是男人,我们的灵魂应该是平等的。〞“结果受到了嘲笑,这个跟我想象中是不一样的。”“我相信我是正确的,嘲笑我的人都错了”。
凤姐谈到在美国有些中国人对她的嘲弄,引用了陈冠希的一句话:“我看到中国人就非常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他们不要看见我”。凤姐说,说她丑啊的负面看法,有时候对她有很大的打击,“我对中国人感到非常的失望”。
现在她的新浪微博粉丝有551万,她说能通过他们了解中国,是开心的。网民也慢慢开始理解了她,他们对她的看法也改变了很多。
▌曾经相当美国总统,现在就想做个普通人
主持人问:来美国后,在美甲店工作,有什么打算来实现美国梦?凤姐说,没有什么打算。主持人问现在的生活,凤姐不愿说。“将来的打算也不想讲”。
凤姐说,“在中国我是一个丑恶的形象,在美国我的事业也不太好,因为我的英文不好,其实我在美国也没有很成功。”“在美甲店很开心,比在中国好。但我自己不满意。我到美国后没有很努力。”风姐说,她现在不在美甲店做了,已有5、6个月,“我想多学点英语,然后再回去做”。
主持人再次问到“将来怎么样?”凤姐说,“到美国的时候,是雄心勃勃的,我甚至那时候我认为我能当上美国总统,真的。虽然宪法规定,美国总统必须在美国出生,但是那宪法不是可以改的吗?现在5年已经过去了,我英文依然不好,写作阅读还可以,但是听还是听不懂,说也说不出去。”凤姐透露“我身份现在还没有”。“我也没有一个男朋友。在纽约地区找不到一个男朋友,我已经决定搬到加州去了。因为我听说加州的男性更多,我更容易找。所以,将来,我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吧。”
▌“我是个失败者,但愿意为中国人权努力!”
凤姐说,“我把美国人民当作我的兄弟姐妹,同样,我把中国人民当作我的兄弟姐妹。”“不管我的贫富,不管我有没有结婚生子,不管我过得好与不好,我都会为中国以及美国的人权努力。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可以过得很好。我会继续呆在美国,但是我会继续为中国的人权努力。这是我的希望。〞
最后,凤姐说,“事实上我是个失败者。虽然我提出了人人平等的想法,但是它没有实现,我觉得我对不起中国人民,因为我没有很努力地改善他们的生活。中国人民也对不起我,因为在很长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嘲笑我。也许他们受到一些误导,媒体的误导。他们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他们,我们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