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洁宣布：维权成功！“情节曲折得像电影”
湖南日报2024-11-13 10:07
11月11日，一个普通的工作日，童话大王郑渊洁给潮新闻记者在微信里留了言：“11月10日，我看到国家知识产权局对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注册的‘舒克’商标的注销公告。我对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舒克’侵权商标维权案，终于维权成功了：国家知识产权局已公告注销其注册的‘舒克’商标。”
之后，他又把《国家知识产权局关于注销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注册的第39662148号舒克商标的公告》截图发了过来，并且告诉记者：“这是我商标维权20年来最重大的一次胜利！”
国家知识产权局相关公告（图源：受访者提供）
作为多年朋友，记者知道这是郑渊洁有话要说了。于是，我们相约在北京王府井的一家咖啡店见了个面。
苏州“舒克”商标案维权，
情节曲折得像部电影
2021年12月15日，郑渊洁表示，1985年创刊的《童话大王》杂志将于2022年1月停刊。此事让他上了一次热搜。
2023年4月18日，郑渊洁发表一封“告别书”，宣布不再发表任何新作品。由此，他又上了一次热搜。
没错，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注册的第39662148号舒克商标侵权案，就是“逼迫”郑渊洁宣布《童话大王》停刊并且发表“告别书”的“元凶”之一。
至今，说起自己与苏州“舒克”侵权商标的“恩怨”，郑渊洁已非常平静。他甚至戏称：“情节很戏剧化，有点像部电影。”
2011年12月23日，郑渊洁和几位朋友至交在南京一家火锅店就餐。期间，有位从事燃气阀门采购工作的江苏读者认出了他前来和他合了个影，并且问他：“郑老师，您是和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有合作吗？这家公司注册的商标也是‘舒克’。”
“当时我就一惊！直觉就是：我被侵权了。”郑渊洁回忆。
2019年4月28日郑渊洁向国家知识产权局提交了对第11780170号、11780101号和11780047号舒克商标的无效宣告申请书。在此案中，郑渊洁主张的是“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商标名称侵犯他原创的知名文学角色在先权益。“我从1982年起开始创作舒克贝塔系列故事，至2008年这个系列的故事书就已卖出上亿册。至今，该系列图书也是每三个月就要重印一次。知名文学角色影响力覆盖所有领域。”郑渊洁告诉记者，“而‘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商标注册在那之后。其商标，有搭车傍名之嫌。”
2020年4月28日，国家知识产权局驳回了郑渊洁的维权申请，理由是童话和燃气阀门相距甚远。
郑渊洁曾经在10卷本的《舒克贝塔传》中写到：皮皮鲁去了德国，并娶了一位德国太太名叫燕妮。“当初安排这样的故事情节，是为了致敬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革命导师、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开创者卡尔·马克思。”郑渊洁说。
一度，考虑到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的合作者是德国在华企业，郑渊洁通盘考虑后曾经做了一个决定：不再起诉追究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没想到，这家公司得寸进尺——在那之后，又一口气注册了多个种类的‘舒克’商标。这，逼得我只能再次维权以阻止其将所有种类的商标都注册成‘舒克’。”郑渊洁说。
2021年2月7日，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未经郑渊洁授权，注册了和郑渊洁原创的知名文学作品角色“舒克”完全相同的第39662148号“舒克”商标。
2021年11月30日，郑渊洁再次依法向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评审委员会提交对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注册的第39662148号舒克商标无效宣告申请书。
2023年2月20日，国家知识产权局作出裁定，再次驳回郑渊洁提交的维权申请。
而这，也正是国家知识产权局本次宣告“注销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注册的第39662148号舒克商标的公告”始末了。记者看到，根据公告，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被注销的是其注册的“舒克”商标“全部商品/服务”。
意义非凡，
中国作家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创作了
对于本次维权成功，郑渊洁坦言深受鼓舞。“这让我对之后的维权之路抱有很大期望。因为其余650多个被恶意抢注商标的大部分，也跟这次维权一样，涉及‘知名文学角色影响力覆盖所有领域’。”他说。
郑渊洁还表示：“一直以来我都坚信，国家知识产权局是保护知识产权的部门，不是也不可能是保护‘侵犯’知识产权的部门。随着我国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越来越大，我也相信国家知识产权部门会主动依法行政，保护中国作家的知识产权。”
采访时，郑渊洁还一再强调：本次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公告，深度阐释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授权确权行政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法释〔2017〕2号)的权威性、合理性。“其中第二十二条是这么写的：对于著作权保护期限内的作品，如果作品名称、作品中的角色名称等具有较高知名度，将其作为商标使用在相关商品上容易导致相关公众误认为其经过权利人的许可或者与权利人存在特定联系，当事人以此主张构成在先权益的，人民法院予以支持。”郑渊洁表示，“我创作的舒克文学作品角色，就是属于‘在著作权保护期内、具有较高知名度’。这样的知名文学作品角色，尚在著作权保护期内的目前屈指可数。试问，如果这还得不到法律保护，那将让我们情何以堪？”
“此外，我本次维权成功的重要意义还在于，所有中国作家今后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创作‘知名文学角色’了，再也不用像我一样受尽辛苦维权的折磨。”郑渊洁说，“这对于推动新时代文化繁荣发展、壮大国家文化软实力，善莫大焉。”
郑渊洁还告诉记者，以本次维权经历为蓝本的电影剧本《二十二条》也已完成。“我的女儿郑亚飞执笔完成了这个剧本，她是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电影与比较文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他说。
耐人寻味的是，郑渊洁在本次与苏州市燃气设备阀门制造有限公司维权期间，将《舒克贝塔传》中舒克和皮皮鲁去德国的那本书《德国历险记》改为《英国历险记》。全球范围内，作家因其创作的知名文学角色因他人商标侵权而修改超级畅销书的内容应该不多见。同时，郑渊洁还删除了根据其作品拍摄的高口碑院线大电影《舒克贝塔·五角飞碟》中舒克去德国的情节。
《童话大王》杂志，复刊有望
一直以来，郑渊洁都是勤奋且高产的儿童文学作家。《童话大王》杂志从1985年创刊至2022年1月停刊，期间都是他一个人创作支撑，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中国少年儿童的童年时代。
“这个案件的维权成功，让我乐观地预估剩余被侵权案件‘胜利’的那一天将提前到来。”他表示。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那是否意味着《童话大王》杂志复刊有望了？”记者问他。
“那当然！”他如此回答。
曾经，郑渊洁通过媒体告诉广大读者：“这600多个被恶意抢注的商标，倘能全部维权成功，如果那时我还未到100岁，我希望能让《童话大王》复刊。”
郑渊洁表示，这个承诺至今依然有效。“我也不再纠结于维权这件事。只要国家知识产权部门主动依法行政，这600多个被恶意抢注的商标就会早一天迎来‘曙光’。”
1955年出生的郑渊洁今年已69岁。作为“童话大王”，他创作的舒克、皮皮鲁和鲁西西等经典形象让众多读者喜欢不已。几十年来，他创作了700多个故事，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凌晨4：30起床写作，每天3000字，至今雷打不动。
“在夜深人静时编写故事、放飞自己的想象力，于我是人生一大乐事。”郑渊洁说。
目前，郑渊洁已经写完被“束之高阁”的故事已有600多万字。他还说：“现在我的作品都在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倘能全部维权成功，这600多万字、至少100本新书也将第一时间在浙少社出版，浙江的读者可以先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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