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城》：灾难再大，也没有人应该牺牲
金羊网2024-10-28 09:41
文/胡广欣
鉴定对象：《焚城》
上映日期：11月1日
上周末看过《焚城》的点映，稍稍治好了我的大片恐惧症。这几年，一旦宣传海报上出现“巨制”“大片”“奇观”等字样，几乎相当于宣告：“这部电影，只能看个响！”宏大的场面与合理的故事就像牛郎和织女，而整个电影圈没人懂得搭鹊桥。
《焚城》毫无疑问是一部大片——在一个城郊的废品回收场里，危险物质突发泄漏，24小时后将危及全香港。故事涉及环保专家、政府高官、前线消防员、普通市民等群体，试图全景呈现整个社会如何面对一场末日灾难。《焚城》做足视效和质感，爆炸、飙车等该有的大场面都有，灾难救援和疏散等专业场景也处理得到位，作为一部商业大片，底子颇为扎实。
对灾难题材电影而言，视觉奇观当然是一大卖点，但要成为一部好电影，决定因素一定是对人性的刻画。我觉得《焚城》中讲得最好的是“牺牲”。在影片塑造出的巨大危机当中，“电车难题”层出不穷——
两名消防队员和两名南亚伤者被困，消防小队申请用水枪开路闯入回收场内部。但这种做法可能导致危险物质随水流出，从而污染全香港的饮用水。是否要牺牲队员和伤者，换来香港水体安全？
毒性更高的危险物质被发现，存在进一步扩散的危险。是否要牺牲北区的市民和土地，以挽救整个香港？
危机的最终解决方案是同时炸毁高楼和蓄水池，用混凝土掩埋危险物质。三个消防员安装好炸药却错过撤离的时间。是否要牺牲他们的生命，换取全香港所有人的平安？
作为看客，我们可以轻易地下一个功利主义的判断：牺牲少数，拯救多数。当我们进电影院看灾难片，大抵都抱着“片子里一定有人会死”的预期，也可能预想着会有一些英雄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世界。于是商业大片可以顺理成章地偷懒，塑造一些大无畏的英雄，用他们换来故事的圆满和观众的热泪。
《焚城》偏偏没有这样做。这部影片让观众等等，再等等。它花了不少笔墨描写处于不同立场的人如何角力、协商，如何在危急的情况中寻找绝处逢生的机会。影片里，谢君豪饰演的资深消防员对魏浚笙饰演的新人说了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台词：“消防不是一命换一命。”这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概括了《焚城》的核心价值：每一条生命都具有同等的价值。灾难再大，也不会有人喜欢牺牲，更没有人应该牺牲。
看完《焚城》之后，我会记得远处熊熊大火，市民集体撤离时为宠物狗戴上眼罩的镜头；会记得人们一起推开大卡车，为救护车让道的镜头；也会记得在后方支援的女消防员紧紧拥抱着完成任务归来的丈夫，而她身后的同僚再也等不回自己的爱人。
人是那么无力，又那么伟大。我愿意为《焚城》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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