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
国庆长假好心带爸妈旅游，却被爸妈恶意刁难。
辛苦收拾行李到凌晨，他们清晨就拉我起床，要飞机提前起飞。
定高档酒店，说酒店管理是资本家，
骂我白眼狼、赔钱货，嫁出去了也被婆家嫌弃。
最后哄骗我吃发霉苹果，上吐下泻差点让我疼死在家里，
他们却诬陷我怀孕骂我不检点。
既然我处处有问题，那干脆你俩自己过吧。
可真发现我不管他们后，我爹又气疯了。
1
今年公司大发慈悲，国庆给了七天假期。
我计划回家睡上两天，然后用三四天带爸妈去附近旅游。
晚饭后，我妈开始唉声叹气：「你王姨的儿子昨天就回来了，带她去三亚玩了。」
我爸则在一旁神情黯然，摇了摇头：「我和你妈只能在附近玩玩，没那个福气。」
我顿时无语，去年我提出带他们去三亚，他们却对我破口大骂。
他们骂我不务正业，只会花钱，还说自己命苦，摊上我这样的女儿。
今年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就说只在周边玩两三天。
没想到他们又开始抱怨，我心里烦躁，但还是挤出笑容：「想去哪儿？我订票。」
他们说完目的地，我立刻订了票，假期不想吵架，顺着他们吧。
我给爸妈看了机票信息：「爸妈，机票是明天下午五点的，下午出发，时间充裕。」
「我最近工作忙，先去睡觉了，你们看看东西有没有落下。」
「我定了中午十二点的闹钟，你们别叫我，让我睡个懒觉。」
再三叮嘱后，我回房间睡觉，最近忙得没睡过好觉，只有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
睡前，我妈又来叮嘱我明天别起晚，我点头答应后沉沉睡去。
可第二天，我又被我妈喊醒，眼睛都睁不开，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吼我：「清清，你这么懒以后谁要你？婆家不得嫌弃死你！」
「赶紧起来，别耽误了飞机，你应该去等飞机！多大了还不懂事！」
我烦躁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早上四点。
我的火气一下子涌上来：「妈！我不是说了别叫我吗！我定闹钟了！」
我妈翻了个白眼，指着我骂道：「真是不孝女！我还不是怕你起晚？你天天坐办公室哪有那么累？」
「我四点就起来了，还让你多睡了半小时，你还生气了？」
看着她，我气的心口疼：「妈！我说的是下午五点的飞机，你早上四点半叫我起来干嘛？」
2
妈跌坐在地，捶胸顿足，哭嚎声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不活了！辛辛苦苦养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为了谁啊？老了还不知道被你怎样作践！还不如死了干净！」
爸闻声进来，指着我鼻子骂：「你还是人吗？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从小到大，好吃好喝供着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敢顶嘴！」
「赶紧道歉！收拾收拾去机场！」
又是这样，他们永远不会听我说，永远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操控我的人生。
我以为工作后他们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变本加厉。
从小到大，我没睡过一个完整的懒觉。
周末要「抓紧学习」，寒暑假要「弯道超车」，大学要「为未来铺路」，工作了要「赶紧结婚」。
他们的人生，永远在为下一个目标奔波，而我，只是他们实现目标的工具。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他们操控着，没有喘息的机会。
我反抗，他们就说我是白眼狼，说我翅膀硬了就想飞走，不管他们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积压多年的怨愤在胸腔翻滚：
「我已经25岁了，连睡懒觉的权利都没有吗？」
爸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本事大了！25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还好意思谈权利！」
「赶紧嫁出去！嫁出去就没人管你了！」
妈也哭天抢地：「作孽啊！养了二十五年的白眼狼啊！我容易吗我！」
「我吃糠咽菜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吗？！」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们的养育，成了我无法挣脱的枷锁。
我挥挥手，无力地妥协：「行了，我起来还不行吗？」
妈立马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赶紧的，五点出发！」
五点，我妈就扯着我去机场了。七点，我们到了。
我妈拽着我要往里冲，我叹了口气：「妈，我不是跟你说过，飞机不会提前让上的。」
她瞪我一眼，小声嘀咕：「谁知道还真不让提前上！我早点来总没错吧？万一路上堵车呢？」
我懒得跟她争，说带他们去吃点早餐。
我爸妈脸色立马就变了，我爸更是恨铁不成钢：「你动不动就出去吃！钱多烧的慌是不是？败家玩意儿！」
然后让我妈从包里掏出两个鸡蛋，两个包子：「吃！这是你妈昨天晚上蒸的，你看看你，就知道乱花钱！年轻人要省着点！」
「爸妈还能亏待你？素的肉的都有，怕你饿着！早饭吃这个就够了！」
3
我接过那沉甸甸的塑料袋，心里五味杂陈。明明计划好在家吃早饭的……
咬了一口，韭菜馅。再咬一口，大葱猪肉。
我忍着心酸，小声说：「爸妈，以后咱们出来能不能别带这些了？味道太大了，别人会嫌弃的……」
「再说咱们是出来玩，到地方我带你们吃好吃的，别这么辛苦了。」
我爸眼皮都没抬，「呦，还知道‘别人’了？别人嫌弃就嫌弃呗，又吃不着他们家的。」
「你妈辛辛苦苦做的，你还挑三拣四上了？」
我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默默地啃着包子，眼泪不争气地掉进馅里。
刷着手机，看着朋友发来的消息，我好羡慕他们。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想带爸妈去吃点好的，却被一把按住。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婆家不得嫌弃死你？！」 熟悉的塑料袋里，是几个被压扁的包子和鸡蛋。
我看着那破了皮的包子，大葱猪肉和韭菜混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周围人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捂着鼻子，指指点点。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妈！我们是来旅游的，不是逃难！你带这么多干嘛啊？！」
我爸猛地放下手机，怒气冲冲，「怎么着？去趟大城市就忘本了？你吃我的喝我的，长这么大容易吗？啊？！」
「我们爱吃怎么了？！又吃不死你！」
周围的目光像针扎一样，我只能压着火，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别吵了，有人在休息。」
「这包子都捂臭了，谁还吃？」我忍着恶心，把包子推回去。
他们又要开腔，我赶紧说：
「别喊了！我带你们去吃饭，再闹就哪里都不去了，现在就回家！」
他们这才不情不愿地闭嘴。
吃饭的时候，他们又开始数落我乱花钱，我忍了。
谁知道，我爸突然一拍桌子：
「房间订了没？多少钱一晚？」
我点点头，努力维持着平静：「订了，五百一晚，离景点近。」
「什么？！」我爸猛地站起来，指着我鼻子骂：「五百？你怎么不去抢！败家玩意儿！」
「现在退了，到地方再找，几十块钱就能住，你非要花几百！蠢死了！」
我涨红了脸，小声说：「国庆都涨价了，这家性价比已经很高了……」
我妈也帮腔，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骂得越来越难听，说我被人骗了，让我赶紧退房。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服务员也走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不耐烦：「麻烦你们小声点，还有其他客人呢。」
4
我慌忙低头道歉，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我，我再也不吵了……」
服务员一走，我立刻打开手机，当着他们的面退掉了房间。
「看清楚，我退了！你们不是不信我吗？等到了地方，自己看看到底有没有几十块的！」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退了就退了。」爸冷哼一声，「我说有就有！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别以为去大城市待几天就了不起了，山鸡就算插上孔雀毛，也变不成凤凰！」
他自顾自地教训着，我一言不发，默默取消了他们的酒店房间，只留下我的。
跟他们讲道理？没用的。
呵，今晚睡大马路的时候，可别怪我这个不孝女！
好在飞机上的时间不长，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刚下飞机，爸就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看着！我现在就去找酒店，几十块一晚的多的是！」
「指望你？指望你做什么！养你这么大，连订酒店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我嘴唇都被咬破了，只能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景点附近的酒店很多，但看着都不怎么样。
走了半天，爸终于在一栋五星级酒店前停下了，「就这家吧，看着还像样！我进去问问价格，你们在这儿等我。」
我抬头一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种酒店，六七百都是少的，更何况现在是国庆假期，能不能订到房间都难说，昨天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订到！
妈注意到我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都二十五的人了，出来旅游还得让你爸操心，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以后去了婆家怎么办？你婆婆不得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没把你教好！」
这些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这一次，我终于忍无可忍，对着面前这个所谓的「妈妈」吼道：
「我结婚是被你卖去当保姆了吗？我嫁人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雇主？」
「还是说你养我就是为了给别人家培养个儿媳妇，好给自己换来半个儿子？！」
我妈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涨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跟你妈讲话？！」
这时，前台传来一阵吵闹，我妈的动作顿了顿，我拉着箱子走了过去。
只见我爸五官扭曲，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对着前台怒吼：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破房间你要我一千八一晚？你怎么不去抢？！」
「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嘴脸我算是看清楚了！」
前台的小姑娘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不卑不亢：
「这位先生，我们酒店一直致力于服务高端人士，即使是节假日，我们的价格也并没有上涨很多。」
「您要是想以一个实惠的价格订房间，可以提前一段时间，错开节假日来订。」
说着她指了指酒店外，
「或者您出门右拐，那边有一家快捷酒店，二百块钱一晚，可能更适合您。」
爸爸身后排着队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传来一阵嗤笑。
5
爸爸脸色一沉，冲着她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认为我没钱住不起你们酒店？”
他气愤地用力拍了一下前台的桌子。
桌子是瓷砖的，不会让步。
一掌下去，爸爸的手掌变得通红。
他的脸色也从铁青慢慢变得红润。
我看着他的尴尬样子，一直强忍着笑。
为了面子，爸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后面的客人开始不耐烦。
“大叔，你到底住不住？不住的话能不能让我先办入住？”
“我还得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带女朋友去看夜景呢！”
爸爸无奈，只能让开前台的位置。
他看到我站在一旁无动于衷，更是生气。
“你这孩子，怎么不帮我说句话？”
我摇了摇头：“早就告诉你酒店不好订，价格又贵，你偏不信。”
“胳膊肘往外拐！白养你这么多年！”
他抬起手想打我，但在公共场合，他终究没有下手。
旁边还有等着办入住的客人看着他。
“哟，大叔，你自己舍不得花钱住酒店，干嘛怪孩子。”
“小姑娘，你真可怜，有这样一个爸爸。”
我平静地看着爸爸：
“骂够了吗？准备露宿街头吗？”
“前台也只是打工的，你为难她有什么用？”
我没了耐心，转身离开了这家酒店，去了之前订好的那家办理入住。
酒店外的妈妈看到我一个人出来，立刻着急了。
“你要去哪里？你不和我们住一起吗？”
我挣脱了她的手。
“已经很晚了，我得找个地方休息。”
“是你们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不是我不愿意。”
“你跟着我爸去找他能找到的酒店住吧，我没空陪你们闹了。”
虽然十月才刚开始，但夜晚的街道还是有点冷。
我把他们留在那里。
无论妈妈怎么叫，我都没有回头。
夜里十二点，爸爸还是忍不住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快来接我们。”
我平静地反问他：“你不是要自己找几十块钱的酒店住吗？我现在住的房间可是好几百块一晚。”
爸爸的声音非常不耐烦：“几百就几百，先找个地方住，不然我和你妈要冻死了。”
我随便披了件外套出去找他们。
远远看到妈妈穿着短袖，蹲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双手抱着胳膊，不停地搓着取暖。
看到我过来，她立刻向我走来，却差点被车撞到，
我赶紧拉她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递给妈妈。
“妈，你带我爸赶紧去房间收拾一下。待会我给你们点外卖。”
“明天不要叫我起床，这次千万别叫。等我十点左右带你们出去逛逛，顺便吃午饭。”
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房卡。
背后传来爸爸的不屑声音：“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神气什么。”
收拾完行李后，我给爸妈发信息问他们想吃什么。
等了很久，他们还是没有回复。
6
我急匆匆地敲响他们的房门，却无人应答。
正当我打算找酒店服务人员开门时，屋内传来妈妈的声音：
“你先回房吧，今天你让我们很失望。你爸爸也不想见你。”
我心中怒火中烧，却强压着没有爆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我还是点了外卖，让送餐员送到他们的房间，
洗漱完毕后，我刷了刷朋友圈，看到爸爸刚发了一条动态：
“晚上只能吃这些，唉，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老了只能看人脸色了。”
配图是我刚才点给他们的外卖，因为时间晚了，点的是粥、包子和小炒。
姑姑在下面评论：“看起来不错啊，哥，不想吃就点别的。”
爸爸回复：“不行啊，老了，只能吃别人点的。”
我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
以前看到这些，我可能会立刻去道歉。
但现在，我只觉得疲惫，感觉我们的关系颠倒了。
我才是他们的爸妈，一直在哄着他们，从小到大。
为了防止早上妈妈打电话，我定了九点的闹钟，然后直接关机，
但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重重的敲门声吵醒的。
门外的人用力拍门，好像我不开门他就不会停。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快起床，已经很晚了！”
我眯着眼打开手机——早上5点。
房间门还在被敲，已经有其他人被吵醒，探出头来抱怨，
我打开门，没等爸妈说话就把他们拉了进来，然后向其他人道歉。
关上门后，我看着他们，咬着牙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爸爸冷哼一声，转过头不说话，妈妈则泪眼婆娑：
“你这么说真让我们心寒，打电话你又关机，我们只能来敲门。”
“我们能怎么样，都是为了你好。年轻人睡懒觉就完了！”
“我和你爸都是为了让你养成早起的习惯，为你的未来着想！”
我努力平复心情，说我不需要早起的习惯，
妈妈尖叫着打断我：
“什么不需要！你以后嫁人也得早起做饭打扫！”
爸爸在旁边点头表示同意：
“你妈说得对，你现在就该养成习惯，免得以后别人说我们教不好女儿。”
再次听到这样的话，我已经懒得反驳，深吸一口气，控制情绪，
告诉他们等我一下，我收拾好就带他们出去吃早餐。
按照他们的意愿吃完早餐后，我准备带他们去昨天预约的景点，
路上答应得好好的，到了景点后爸爸却摆摆手：
“我可不去，我没那福气去这么贵的地方玩。”
我一愣，然后让妈妈劝劝，票都买了。
谁知妈妈摇头：“你自己去吧，我们在门口等你。”
我强忍怒气，说票退不了，不去就浪费了。
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和我一起进去。
我的心这才放下。
7
他们进去后显得很高兴，我这才放心，
带他们逛了打卡点，还拍了许多照片。
快到中午时，正好逛完，我提议去吃饭。
妈妈急忙摇头：“何必花钱，我们带了吃的。”
她的话让我感到不安。
当她从包里拿出包子和鸡蛋时，我几乎崩溃：
“妈！怎么还有！你们闻不到臭味吗？”
妈妈不在意地挥手：“哪里臭了，只是有点味道而已，我们不讲究吃。”
爸爸也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的年轻人，我都不想说，太享乐了！”
已经变质的包子和鸡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捂着鼻子走开。
我生气地警告他们：
“扔掉！不然我们现在就回去！”
在确认没有商量余地后，妈妈不舍地扔掉了发臭的食物：
“浪费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
我不想争辩，如果他们不带这么多，怎么会变质浪费。
看着他们抱怨，我调整情绪，提议去前面的饭店吃饭，
这家饭店口碑不错，想吃什么都可以点。
爸爸冷哼一声：
“旅游还吃中餐？在家不能吃吗？”
“对自己爸妈这么小气，以后怎么办。”
我忍住了，笑着提议：
“那我们去吃西餐吧，出来玩就要开心。”
妈妈皱眉，声音尖锐：
“你真是崇洋媚外！这样怎么考公务员！”
爸爸脸上满是赞同：
“洋人的东西你还当宝贝？现在的年轻人我真没法说。”
我赶紧打断他们：
“那我们去吃当地特色吧。”
说完，我去路边打车。
到了饭店，他们不点菜，只说随便我点。
菜上来后，他们又挑剔：
“你点的这是什么，一点都不好吃，这么大了还不会点菜。”
我不想吵架，装作没听见，继续吃。
爸爸见我不说话，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瞪着我：
“带我们吃这些东西，别人说特色你就吃！”
“一点主见也没有，你这么大白活了！”
我见其他人都看过来，脸色变得难看：
“爸妈，吃饭能安静点吗？”
“吃什么都不满意，不然我们现在就回家，好吗？”
妈妈见我真生气了，连忙劝和：
“别吵了，别让人看笑话，吃饭。”
爸爸脸红了，但没再说话。
吃完饭后，我拿出口红补妆，妈妈皱起了眉头：
“别弄得像妖精一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爸爸瞥了我一眼，语气尖刻：
“天天化妆，让我们当爸妈的没面子。”
8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愤怒从脚底涌上心头，气得浑身发抖。
我站起身，指着他们大声喊道：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就因为我涂了口红，你们就说我像鸡？”
“你们到底有多讨厌我！你们敢这样对别人说话吗？”
他们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和他们说话。
我妈回过神来，急忙站起来拉我：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让别人听见不好。”
我当场放下筷子，一边擦眼泪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
“表哥，堂妹，我这几天带爸妈出来玩，遇到点问题想请教你们。”
“你们带爸妈出来玩都玩什么？吃当地小吃吗？看不看景点？”
“我爸妈说我带他们吃当地特色是没有主见，看景点是浪费钱。”
“我确实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助你们。”
我把这条消息发到家族群里，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小姨马上在群里回复：
“姐，姐夫，你们真难伺候。清清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懂事。”
“这国庆还专门带你们出去旅游，我家那小子不给我要钱就不错了！”
“要我说，做人要知足！”
表弟这时也出来了：“妈！你给我留点面子。”
然后又@了我：
“姐，你这种情况我真不知道。我带我爸妈出去旅游他们都不管事，全程都是我安排的。”
堂妹紧接着附和：
“对啊姐，上次我带我妈去看海，她还夸我攻略做得好呢。”
爸妈看着群里的发言，脸色都快挂不住了，
我爸见没人支持他们，赶紧@我姑：
“姐，你得说句公道话吧。清清这丫头安排得不好，我说说她怎么了？”
我姑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我爸看到后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看到没？还是有明事理的人。我得让你姑好好教育你！”
没想到下一秒姑姑的话狠狠打了他的脸：
“你可别说了，孩子好心带你们旅游，看你们整的净事儿。”
“清清，下次来姑姑这里玩，事儿多的人别带来。”
这下我爸妈的脸色更黑了，我爸更是在群里大放厥词：
“这么多人，一个明事理的都没有！”
就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奶奶在群里回复了：
“你们两个马上给清清道歉！真是不知好歹！”
“清清多好一个孩子，每次假期还来看我，给我买东西。”
“有这样的闺女你们不偷着乐，还挑起刺来了。”
“以后你们都别来我这了！看着就烦！”
看着群里的信息，我爸和我妈面面相觑，
半天都没说话。
从饭店出来后我直接打车回了酒店，他们一路也没说话，
等到了酒店后，我直接告诉他们明天回家，可以收拾东西了。
我妈焦急地拉住我：“才刚来一天怎么要回家？”
我没有看她，只冷冷说道：“为什么回家你们心里清楚。”
我妈卡了壳，松手看我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没多久，我妈的信息发了一条又一条，
大致意思就是以后不再那么说我了，让我别赌气，
又说我今天不该跟他们大吼大叫，没有身为子女的样子。
我懒得再看下面的，直接把机票页面发了过去：
“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别起晚。”
之后设置消息免打扰不再看信息。
9
清晨闹钟一响，我立刻拨通了爸妈的电话：
“赶紧起床，准备出发，否则可能赶不上飞机！”
电话那头，爸爸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你是不是疯了？不是十点的飞机吗？现在才三点多，你抽什么风！”
妈妈也抱怨说，她刚睡下就被我吵醒了。
我故作严肃地回应：
“飞机不会等你，你应该等飞机，这个道理难道不懂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接着说：
“快点收拾，半小时后出发，我已经叫了车。”
说完，我挂断电话，拖着行李去前台退房。
不一会儿，爸妈板着脸走了出来，直到上车都没说一句话，
我也没说话，正好图个清静。
到了机场，我拖着行李箱说带他们去便利店吃点东西，
他们依旧沉默，只是跟在我后面。
到了便利店，我告诉营业员要一份关东煮和几个包子，
营业员正在清理食材准备重新煮，让我稍等，
我直接挥手：
“直接卖给我吧，我爸妈不爱吃好的。”
“味道越重越好，我爸说他们就爱吃臭的。”
营业员愣住了，看了我身后一眼，
爸妈坐在那里，脸涨得通红，却不知该说什么。
营业员为难地看着我，小声说：
“姐，你还是买新的吧，这些真的有点坏了。”
我微微点头：
“麻烦你了，我……”
话没说完，营业员就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理解：
“我懂，我爸妈也是这样。”
“好的不吃，非要说自己喜欢吃坏的，我也经常被气到。”
吃完东西后，爸爸尴尬地叫住了我；
“我和你妈昨天说话是有点过分……”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果然爸爸继续说：
“但不能怪我们，你昨天那样确实很轻浮。”
“在我们那个年代，你这样化妆，会被人骂得更难听。我们也是为你好。”
“我们爱你才会这样对你，哪一点不是为你好？你一点也不理解爸妈的苦心。”
“你这孩子养不熟，这么多年你就记住我们的不好了！”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没有了交流的欲望。
回到家后，我立刻收拾自己的东西，订了第二天最早的车，
我去客厅说自己明天要走，妈妈惊讶地看着我：
“你们不是放七天假吗？这才两三天你就要回去？”
我嗯了一声，说自己有事要回去，
爸爸坐在那里，抱着胳膊冷哼一声：
“你不明白吗？她是嫌我们烦，不想在家呆！”
“现在挣钱了，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了了。我们没有别人的爸妈命好！”
“我告诉你，只要我没死，你就得听我的，我就是不准你回！”
我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别人的爸妈不会贬低自己的女儿，更不会说自己的女儿像做鸡的。”
“你们怎么想随便，反正我明天是要回去了。”
说完，我直接回了房间。
没多久，妈妈拿着半个削了皮的苹果走了进来，
坐到我旁边，把苹果递给了我：
“清清，别生爸妈的气了。我们也是为你好。”
“你想，如果是大街上不认识的人，他还会管你吗？”
“你爸现在不让你回去，唉算了，你回去吧，我挨骂就是了。”
说完，她神情落寞地走了。
10
我咬着苹果，目送妈妈离去，心中涌起一丝歉意，
我是否做得太过了？
苹果吃完，我看了会儿综艺节目，却总是回想起妈妈的话，
我迟疑了片刻，决定退票多留几天，免得再起争执，免得妈妈受责。
但突然，我的腹部剧痛，恶心呕吐。
妈妈听到我的声音，冲进我的房间，见我痛苦地翻滚，愣住了，
回过神来，她立刻叫来爸爸，
爸爸见状，眉头紧锁：
“你是不是怀孕了？又是腹痛又是呕吐！”
话音未落，他便叫上妈妈，要送我去医院，
车上，他严厉地斥责我：“你要是怀孕了就完了！太不自爱了！”
我想辩解，但腹痛让我说不出话来。
到了医院，医生要给我检查，
爸爸在旁边瞪着我：
“医生，我女儿是不是怀孕了？她太不自重了！丢人！”
医生听后，抬头看着他，皱眉不耐烦：
“结果还没出，你瞎猜什么！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爸爸尴尬地闭嘴，不再说话。
一会儿，结果出来了，是食物中毒，
医生问我今天吃了什么。
我想了下，在便利店没吃东西，今天吃的只有妈妈给的苹果，
我看着妈妈，她眼神躲闪，
我立刻明白了：
“妈，今天那半个苹果谁吃了？怎么你们没事？”
妈妈和爸爸交换了眼神，没说话，在医生的催促下，
她低声说：“那半个苹果发霉了，我切掉了。”
医生无奈地看着她：
“你就给女儿吃发霉的苹果？她进医院都是因为你那半个苹果！”
妈妈沉默了，爸爸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病房，
医生给我开了药，嘱咐我这几天不要吃生冷油腻。
回家的路上，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下车后，爸爸惊讶地张大了嘴。
爸爸惊讶地看着家门口：
“妈，姐，二姨，三姑。你们怎么都来了？”
没等他说话，我哭着扑了上去：
“奶奶、姑姑、二姨奶、三姑奶，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没命了。”
我在医院就给这些长辈发了信息，让他们来一趟，有话要说，
我爸妈不讲理，但我这些长辈讲理。
她们见我这样，连忙安慰我，说回家再说。
回家后，我虚弱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她们，虚弱地说：
“如果不是没办法，我本不想麻烦长辈们。”
“旅游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怎么做他们都不高兴，我想早点回去。”
“谁知道我爸不让我回，他们还给我吃发霉的苹果，让我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求长辈们帮帮我，我如果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们听了，唏嘘不已，纷纷安慰我，
我爸妈目瞪口呆，想解释，
但刚开口，我们这边的老年天团就怒视他们，
接着就是不停地责备他们，让他们无话可说。
没多久，我爸妈垂头丧气，答应让我走，
我向长辈们竖起大拇指，真厉害，还得是老年天团。
11
第二天一大早，我提着箱子离开了，没有理会身后妈妈的挽留和爸爸的责骂。
回到出租屋后，我才感到真正地活了过来，
在家里，我总感觉自己是个附属品，而回到这里，
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不必再被叫醒，可以随心所欲地吃。
从我回来后，妈妈就一直给我打电话，让我周末回家，
我说来回跑太累，结果被爸妈一起责备没良心。
以前的我听到这样的话，会感觉天都塌了，
即使请假也要回去呆两天。
但现在，我内心毫无波动，我似乎已经对爸妈祛魅，
不会再为了让他们开心而放弃自己的一切。
但不久后，妈妈哭着给我打电话：
“清清，你爸中风了！你快辞职回家照顾他。”
我没有答应，只是转账给他们请护工，
几天后，爸爸给我打电话，
我刚接通，就听到他口齿不清地责骂我：
“白眼狼！你爸病了你都不回来照顾！”
“你现在就辞职回来照顾我！”
我皱眉：“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不是给你们打钱了？”
“想让我辞职，没门，你别想了。”
说完，我挂断电话，不再理会，
两天后，我在家庭群里得知了爸爸的情况，
除了腿脚不便，说话不清外，没有其他问题。
但他的脾气却越来越大，整天指使妈妈，
请的保姆也被气走了，妈妈只能自己照顾。
爸爸一会要吃炖猪蹄，一会要吃红烧肉，
吃完后又让妈妈帮他按摩。
我也给妈妈发过信息，让她找个保姆，爸爸再作就不管他，
但妈妈不听，反而骂我白眼狼，说爸爸说得对，白养了！
我也懒得管了，既然妈妈愿意，那就随她去。
但没过几天，小姨给我打电话：
“清清，你妈出车祸了，还没到医院就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还是一紧，
小姨接着说：
“你妈买菜时和别人讲价没成，吵了一架。”
“出菜市场时没看红绿灯，低着头就走……唉。”
“你回来看看吧。”
我答应了，挂断电话后，我呆坐了一会，
我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妈妈的葬礼上，我回家了，
爸爸看到我，气得要冲过来，却摔倒了，
小姨叹气：
“你妈去世后，没人照顾你爸。他心里生气，现在更不行了。”
我冷笑，他这是自找的。
葬礼结束后，我没多留，直接回了公司，
离开时，爸爸一瘸一拐地追车，骂我不孝，
我都没理会，既然他一直说我不孝，那我就做给他看。
之后，我再也没回过家，只知道爸爸整天向亲戚诉苦，
四处借钱，每天喝得烂醉。
久而久之，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不再开门。
于是爸爸又开始在群里大骂命运不公，骂别人势利，
再骂我不孝，白眼狼，不管亲爹。
但没人理他。
后来，我接受了公司的升迁，调到了更远的地方，
每个月我都按照最低标准，给爸爸支付抚养费。
爸爸看我每个月只给这么点，经常在群里骂我，
但慢慢地，群里的谩骂变成了对我的忏悔。
爸爸每天都在群里说不该那样对我，如果重来一次他不会那样。
但我依旧没回过信息。
后来，我原来分公司的同事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破旧肮脏的衣服，一瘸一拐的背影。
“清清，这就是那个老打压你，骂你很难听的爸？他来我们这找你了。”
“我还以为是个乞丐来要饭的……结果他说是你爸，来找你的。”
我看了眼视频，然后删除：
“不用管他，他的赡养费我有按时给。”
“够他天天吃大猪蹄红烧肉的。”
以后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从今天起，我只是我，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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