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评论｜打工人嘴替“王妈”塌房，以情绪立剧终被情绪反噬
封面新闻2024-05-28 18:54
□蒋璟璟
“打工人嘴替”网红王妈再一次火了。不同于在霸总短剧中为打工人鸣不平的王妈，王妈的扮演者“七颗猩猩”近日被指其公司实行大小周、需自备电脑、工资4000元左右还要加班等。“王妈”被指责背刺打工人，戏里骂黑心老板，做了老板更黑心。对此，“七颗猩猩”及其所属公司接连发文，回应大小周、压榨员工、设备等员工薪资待遇争议。“王妈”所属公司表示未来将实施双休，还表示将提高员工薪酬、为员工配置工作电脑。（中新社）
在“骂老板”这条赛道上，“王妈”堪称佼佼者。戏中人，是老实巴交、低声下气的，又是机巧腹黑、牙尖嘴利的。“打工人嘴替”的人设，本就很取巧、很讨好。而微短剧一贯的“死去活来”大翻转的演绎模式，更是将主角“王妈”的情绪价值渲染到极致。在其粉丝受众看来，真的很爽、很解压、很释放。这不是简单的“观影”，而是一种场景沉浸与角色代入的“共鸣”。从看戏到入戏，直至被残酷的现实拉扯“出戏”，当真如同黄粱一梦一般。
看剧信以为真，把表演当成实际，这是一种孩童式的观影观。就此来说，指责“王妈”背刺打工人，也许本身就难掩幼稚。而需要说明的是，微短剧的逻辑，其实完全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电视剧或者电影。其虽有“剧情”紧凑、出其不意的标签，但从根本上来说，微短剧实则与“剧情片”并无太大关系，而更像“价值片”“功能片”。其作品往往直白兜售了某种价值，具体操作手法，则是“为你站队”“为你出气”——无论是“婆媳大战”还是“手撕老板”，一概如此。
如果说，传统的影视作品，乃是由剧情带出价值。而微短剧，则属于是“主题先行”“价值观立剧”。选定了“骂老板”的赛道，再堆砌剧情，这是“王妈”类作品共同的操盘路数。这类的“价值观短剧”或者说“情绪快餐短剧”，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投其所好，对目标受众，基本是一用就灵、一击即中，“很嗨很上头”。但与此同时，由此所带来的负效应是，“剧作”“主演”等被与某种“价值观”所深度捆绑，其被粉丝们寄予了更多的价值期许。
尽管我们的文化语境内，一直有“因人废艺”的现象。可一般来说，电视剧的观众，对于“戏里戏外”还是分得比较清楚的。而主打价值站队和情绪撩拨的微短剧，则把“快入戏”“强入戏”当成“卖戏”的重要手段，加之其粗线条、低幼化的叙事路数，更是加剧了粉丝们因为“不带脑看剧”而产生“假戏真做”一厢情愿的误判——在此前提下，才有了“王妈”人设塌房、背叛了打工人之类的群情激愤。
做戏是做戏，生意是生意。一面反霸总，一面当霸总。微短剧里，有“打工人嘴替”。而微短剧外，那个坚硬的职场，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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