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回到化妆间，先把奖杯擦了一遍，再默默戴上蕾丝手套。

与前世不同的是，这次的裴智雅非常冲动。

她闯进来，将门反锁，冲过来拿过桌上的奖杯。

「大奖是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她竟然忘了戴手套。

「爸爸是我的，傅行舟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怒意涌上心头，我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上不了台面的脏东西，你配吗？」

VK是我妈一手创办的。

如果她还活着，公司甚至都轮不到我爸做主，这个私生女哪来的脸？

「裴恩希，你去死吧！」

她突然挥起奖杯——

「开门！」

门外传来杂乱的拍门声。

「智雅，你没事吧？」是父亲。

裴智雅的手顿在半空。

她似乎想到什么，双眼发红地瞪着我，笑得瘆人。

「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我勾唇一笑。

「还是我亲自动手更有说服力。」

我夺过奖杯，直接划破她的脸，血溅了我一脸。

裴智雅惨叫着，像狗一样往门外爬去：「救命！」

我踩住她的裙摆。

「你最好祈祷他们赶得及来救你。」

前世，我困在了自己立的慈善家人设里，频频忍耐裴智雅的越界，不敢在公共场所还手。

原来做恶女才是最舒服的。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了。

2

门被踹开的瞬间，所有人涌进来。

愣了几秒后，都扑向了倒在地上的裴智雅，急忙背起她去医院。

「你对智雅做了什么？」

傅行舟是第一个留下来质问我的。

我倚靠在沙发上，懒懒地抬眸看他：「愣着干吗？去啊，去报警啊。」

「裴恩希，你这个疯女人！」

傅行舟咬牙切齿，冰冷的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我一脚踹开他。

「傅行舟，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一个玩具而已。」

「你！」

我没理他，朝江衍打了个响指，故意挑衅他。

「你不是天才律师吗？那也别闲着，去找证据吧。」

「真的是你做的？」

江衍双眼泛红地盯着我：「恩希，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脸色一冷：「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失望？」

傅行舟从地上爬起来：「恩希，你在气我是不是？」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吗？我对智雅好是因为她是你继妹啊。」

「你和伯父这么多年都没理会过她，我、我也是因为想替你补偿才会在意她的。」

他突然服软，是因为他终于有了危机感，害怕我真的不帮他。

可是凭什么拿我当借口？

「还是让我替你说吧，傅行舟，你喜欢裴智雅，又离不开我。」

「乞丐一样的东西，凭什么既要又要？」

我肆意嘲笑着他，他的脸色是难堪得肉眼可见。

江衍突然捏住我的手腕：「裴恩希，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智雅一个公道的！」

「好啊，我等着。」

我挑眉，抬起眼神：「加油！」

未婚夫和竹马都爱上了我爸的私生女。

钢琴比赛中，她输给了我。

却用我的奖杯划破自己的喉咙，污蔑我想杀她。

法庭上，被称为「天才律师」的竹马联合作为证人的我爸，亲手将我送进去。

3

未婚夫夺走我妈留给我的股份，作为求婚礼物送给她。

直到我病死在监狱都无人问津。

再睁眼，回到大赛当天。

私生女走进我的化妆间，将门反锁。

「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我勾唇一笑。

夺过奖杯，直接划破她的脸。

「你最好祈祷他们赶得及来救你。」

我本来不用坐牢的。

偏偏化妆间没有监控，奖杯上只有我的指纹，裴智雅提前戴了手套。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法庭上，江衍舌战群儒。

我的未婚夫傅行舟和爸爸都坐在证人席上，指控我杀人未遂。

得知我患癌那天，他们聚在妈妈留给我的房子里，忙着庆祝裴智雅成为新任董事长。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死的时候。

胃疼得像是有一把匕首在血肉里翻搅。

我全身抽搐，冷汗淋漓。

在模糊的意识里，似乎看见了妈妈。

她斥责我：「你怎么那么没用？不仅看着你爸把私生女带回来，还把我留给你的集团拱手让人！」

「对不起，妈妈。」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亲手挽回这一切。

……

再睁眼，我却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观众席。

主持人就站在我眼前。

「我宣布，帝都国际钢琴大赛第一名的获得者是——」

她故意停顿，全场屏息噤声。

紧张的气氛让我意识到，我回到了大赛当天。

就是这天，让我原本耀眼的人生急转直下。

我师承母亲。

我本是帝都最负盛名的钢琴家，也是VK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却被身旁的裴智雅推入深渊。

此刻，她仍在我耳边大言不惭：「这次比赛的第一名肯定是我。」

直到主持人高声喊出：「裴恩希！」

掌声雷动间，我见裴智雅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心下暗爽，高调地提着我的高定走过去。

接过奖杯，该说获奖感言了。

上辈子，我说了很多客套话。

这次我只笑着说了句：「其实得到这个奖并不难，只要你的对手是个废物。」

全场哗然。

裴智雅又气又羞愧地攥着拳：「你说我什么？」

我斜眼瞥着她。

「智雅啊，你的钢琴真的弹得超烂的。」

没等她发怒，记者们先围了上来。

因为我这两句惊人发言，爸爸和傅行舟急忙跑上台，替我跟记者解释。

江衍想拉我走。

「不要乱说话，对你的形象不好。」

他又装出这副为我好的样子。

实际上，他只是想帮裴智雅摆平我这个麻烦。

我甩开他的手，故意当着记者的面嘲讽父亲。

「爸爸，你的私生女好像遗传了她母亲的愚蠢呢。」

「即使你买通评委让她冲进决赛，她也赢不了我。」

两句话让记者们彻底炸了锅。

「董事长，您对外宣称裴智雅是您资助的贫困大学生，其实是您的私生女对吗？」

「比赛是否有黑幕？您和评委私下交易了什么？」

话筒对准了我爸和裴智雅。

傅行舟走到我面前：「恩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关心太假了，难掩眼中寒意。

我忍不住笑出声：「是啊，看到你不舒服。」

见他表情僵住，我冷冷地向记者宣布：「我和傅行舟的婚约取消了。」

「裴恩希，你胡闹什么？」

傅行舟急了。

毕竟傅氏还要依靠VK的力量扩大圈子，他怎么舍得斩断我这条捷径？

前世，我下嫁他，扶持他的事业，给他足够的力量与继弟争家产。

他却慢慢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反而喜欢上那个不小心把咖啡撒在他身上而被他注意到的裴智雅。

真他妈贱！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回答记者吧。」

我冷冷地推开他，拿着奖杯，提着裙摆，像只高贵的黑天鹅，在喧闹和混乱中走下台。

4

他们走后，我一个人在化妆间等警察。

「就算伯母不在了，也不要把自己弄得浑身是血。」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方帕。

「傅司璟？」

是傅行舟的继弟。

恨屋及乌，我嫌弃地推开他：「他们都说我要杀人，你还敢来找我？不怕死吗？」

「在法院判定你是杀人犯之前，你依旧是裴家大小姐。」

傅司璟伸手擦拭我脸上的血，对我异常亲切。

我瞬间警惕起来：「你想要什么？」

「帮我成为傅氏集团的继承人。」

他倒是直言不讳，但也不奇怪。

听说傅董病得很重，遗嘱里交代要把傅氏留给长子傅行舟，留给傅司璟逆转局面的时间不多了。

「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成为姐姐手里最好的一把刀。」

傅司璟单膝下跪，像条忠心的狗。

「傅行舟不珍惜的东西，我会视若珍宝。」

我勾起他的下巴：「三天时间，向我交一份让我满意的作业。」

「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临走前，他给我发了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在酒吧的包间卡座上，傅行舟和裴智雅相拥热吻。

在酒店的后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这是我合作的诚意。」

5

警察来的时候，傅司璟已经走了。

问话时，我坚持说是裴智雅自己拿奖杯划破脸，想陷害我。

化妆间没有监控，奖杯没有我的指纹，手套早就被我烧了，灰烬冲进了下水道。

一切都是我精心预谋的。

找不出新证据，他们暂时让我走了。

回到家，我满身是血，迫不及待想洗澡。

楼梯上到一半，我爸突然回来了，大声嚷嚷着：「裴恩希呢？裴恩希回来了吗？」

我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干吗？」

「你知不知道智雅被你害得有多惨？她到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医生说她可能会毁容！」

爸爸说着就冲上来，扬起手想打我。

「适可而止吧，爸爸！」

我怒吼一声，他愣了下。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还当我是爸爸吗？」

「那爸爸你有把我当作是女儿吗？」

我眼神凉薄，质问他：「从小到大，我的生日、成人礼、毕业典礼，你有哪一次不是缺席的？说什么工作忙，其实是去陪你的私生女了，对吧？妈妈一死，你就迫不及待把她接进门了，就你这种人，也配叫爸爸吗？」

「所以你是因为嫉妒才这么对智雅的吗？」

爸爸对我毫无愧疚，反而斥责我：「裴恩希，我可不记得我有把你教育成这个样子！」

「爸爸，我也想做个善良的人啊，可惜这方面，我遗传的是你啊。」

「你！」

他气到说不出话。

「我早就适应了没有爸爸的日子，在我的记忆里，你除了跟妈妈吵架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去照顾你的私生女吧。」

「我，只要有妈妈就够了。」

「你这个不孝女！」他气急败坏地扇了我一巴掌，接着痛苦地捂着心脏。

我不屑地别过脸，抹去泪花。

「管家，董事长心脏病犯了，送他回房休息。」

「好的，大小姐。」

看管家来了，我便转身上楼了。

6

洗完澡，我开始练琴，中途却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哪位？」

「裴总好，我是青阳律师事务所的周书因。」

她是江衍的死对头。

前世，我被诬陷杀人未遂的官司就是她替我打的。

按照行规，同一个律所的两个律师是不可以担任同一个案件的原、被告代理人的，但周书因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惜违反行规也要给我打官司。

谁知到最后，我们还是输了。

江衍成为青阳的代表律师，名声大噪。

她却被青阳辞退，被业内抵制。

我不甘心，她也不甘心。

重生一世，我倒是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我。

「有事吗？」我试探道。

「我想，裴小姐现在应该很需要律师，所以我来毛遂自荐。」

以周书因的人脉，能打听到今晚在后台发生的事也不奇怪。

但我很好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选你？」

「因为江衍不会站在您那边。」

圈内目前还不知道我和江衍闹掰了，周书因的嗅觉居然这么灵敏。

看来是我低估她了。

要对付江衍，周书因或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你想要什么？」

「我要成为国内十大律师事务所中的首位女性代表律师。」

我轻笑道：「可以，那么周律师也尽快拿出点诚意给我看吧。」

「请裴总放心，我的能力绝对配得上我的野心。」

挂了电话，我打给了青阳的主任。

「裴总这么晚打来，有什么急事吗？」

「我在考虑是否要撤销对青阳的业务委托。」

一直以来，我都是看在江衍的份上才将VK的法律事务委托给青阳的。

也正因如此，在今年的代表律师之争中，他是最有胜算的。

既然江衍不珍惜，那就换人吧。

我的皇后棋不应该浪费在这种cheap man身上。

7

听说裴智雅做完手术了，我特意去医院看看她。

当时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蜷缩在床上痛哭，脸上还包着纱布。

「最引以为傲的脸被毁了，是什么感受？」

我笑着走近她。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哒、哒、哒……

「裴恩希，你这个贱人！」

她暴怒，抓起枕头朝我砸来：「滚出去！」

我轻蔑一笑：「就这点杀伤力吗？」

裴智雅气红了眼，光着脚跑下床，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向我扑来。

「我要杀了你！」

我侧身一躲，猛地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往后拽。

她痛得大叫，刀子掉落在地。

「放开我！」

「怎么了，委屈吗？」

我笑得阴冷又肆意：「咬紧牙关再忍耐一下吧，我还没玩够呢。」

门突然被推开。

「你在干什么？」

江衍急忙放下热水壶，一把将我拉开，抱住裴智雅：「没事了，智雅，我在这里。」

「阿衍，帮帮我好不好？送裴恩希去坐牢。」

裴智雅又在装可怜。

前世，她就是用这副模样欺骗江衍帮她的，其实她喜欢的是傅行舟。

江衍一直都是被利用的备胎。

「你放心，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江衍信誓旦旦。

「可是，你有证据吗？」

我故意挑衅江衍，一字一顿：「证、据。」

江衍被我激怒，死死地瞪着我：「如果你还顾念我们二十年的感情，就跟智雅道歉，再去自首，我保证一定会做你的辩护律师，帮你减刑，否则——」

「拿不出证据，就想跟我打感情牌啊？」

我实在忍不住翻白眼，用粤语骂了句：「痴线！」

「谁说我没有证据？化妆间没有监控，这间病房是有的，你刚刚伤害智雅的过程被拍得一清二楚！」

我刚想反驳，门外传来一个女声。

「不劳烦江律师调监控了，我刚刚在门口录像了。」

是周书因。

她自信地走进来，将手机拿给江衍看。

「是裴智雅小姐先动的手，并且她当时拿的是刀子，对我当事人的生命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江衍凝眉问我：「周书因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律师？」

「现在就是了。」

我和周书因相视一笑。

她微微低头：「裴总，去做你自己的事吧，这里交给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

8

离开医院，我回了公司，却在停车场遇到傅行舟。

我嘲讽他：「怎么不在医院守护着你的裴智雅啊？江大律师可是殷勤得很呢。」

「恩希，我错了，不要取消婚约好不好？」

傅行舟想拉我的手，我退了几步。

「看来是傅董给你施压了。」

傅行舟抓住我的胳膊：「我道歉还不行吗？只要你肯跟我结婚，我什么都愿意做。」

「真的？」

我勾了勾食指。

他眼前一亮，巴巴地凑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低头欲吻。

我厌恶地别过脸，推开他：「别弄脏我。」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眼神轻佻：「跪下。」

「什么？」

「趁我现在心情好，跪下来求我吧。」

「疯女人！」

傅行舟直接破防，转身就走。

「那就断送你人生中得不到又想要的继承人之位吧。」

我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傅行舟那骄傲又廉价的自尊心瞬间落到地上，变成胶水，粘住了双脚。

「我只给你三秒钟。」

「三！」

「二！」

「一！」

傅行舟「扑通」一声跪下来，耻辱地低着头：「拜托，帮帮我。」

我故意抬起他的脸，居高临下。

「你跪着求我跟你结婚的样子真可笑，但是……」

我凑到他耳边：「我不会为你这种废物赌上人生的。」

「裴恩希，你耍我？」

傅行舟猛地站起来，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抬手想打我。

我笑着指了指监控：「想坐牢吗？」

他又气又无奈，放了句狠话：「我就不信没了你，我赢不了傅司璟！」

「Fighting~」

我挑衅般挥挥手，转身上电梯。

9

刚进办公室，我就看见傅司璟了。

「刚才在停车场，还满意吗？」

我有点惊讶：「是你让傅行舟来求我的？」

「我只是稍微刺激了他一下，下跪可不是我说的。」

我坐下来，上下打量他几眼：「你的作业该不会就这么点吧？」

「当然不止。」

傅司璟点开一张照片给我看。

是刚才傅行舟向我下跪的样子，看角度是偷拍的。

「我会找人把这张照片冲上热搜的，再放出之前他和裴智雅的暧昧照和那段视频，最后找营销号带带节奏，我们什么都不用解释，网友自然会猜测，是他跟你继妹勾搭上，然后被你发现，卑微求你原谅。」

「这样一来，他尊严丢了，名声也臭了，我爸会对他更失望。」

我听得出来，这件事的最大受益人是傅司璟他自己。

但没关系，我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做得不错，下一步考虑跟我结婚吗？」

傅司璟眼神微动。

「协议婚姻，各取所需。」

我向他伸出手：「怎么样？」

傅司璟盯着我的手看了会儿，渐渐勾起唇角：「合作愉快。」

我们拟好了合同，也买好了水军。

特意选在裴智雅住院那天，把#傅行舟出轨#的词条冲上热搜。

不出半天，我们又立刻开了记者会，高调宣布订婚。

记者犀利提问：「裴总，您昨天才刚和傅总解除婚约，今天却宣布与傅总的弟弟订婚，请问有什么隐情吗？」

我淡然一笑。

「男人不是拿来爱的，是拿来用的，用腻了就换一个嘛，谁不喜欢新玩具？」

或许是我的发言太胆大，记者都呆了几秒。

直播间瞬间炸出满屏弹幕：

【卧槽，这姐是真敢说。】

【姐姐别玩男人了，玩点别的吧，比如我的感情。】

【姐姐，有时候性别也不用卡得太死。】

【姐是叫你心里没男人，又不是叫你身边没男人。】

记者抓住时机问傅司璟：「对于裴总刚才的发言，小傅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傅司璟并没有感到难堪，因为他比傅行舟有自知之明。

「我相信她是爱我的，不然她为什么不选别的玩具，只选我？」

他对我宠溺一笑，弹幕的风向瞬间转变。

【你们是信他，还是信我是武则天。】

【如果能谈一个这样的，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

【退一万步说，我谈不到这样的，我辅导员就没错吗？】

【好好好，你们谈的都是傅总，贺总，顾总，我谈的都是渣总，抠总，丑总。】

我凑到傅司璟耳边，低声调侃：「你很会立人设嘛。」

他垂眸看我，目光柔情：「那就陪我演下去吧。」

傅司璟贴近我的脸，姿势暧昧。

……

直播接近尾声时，弹幕突然掀起风浪。

【家人们快去看，傅行舟也开直播了。】

【明明是出轨小姨子，还说是真爱。】

【卧槽，好炸裂，他们也说要结婚。】

【一群癫公癫婆。】

我赶紧去看傅行舟的直播，见裴智雅坐在他旁边，两人还拿着结婚证晒恩爱。

我心中疑惑：【他为什么会选择一无所有的裴智雅，仅仅就因为喜欢吗？那还是商人吗？】

直到我爸现身直播间。

「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想跟大家承认一件事，智雅确实是我的私生女，我和她妈妈是青梅竹马，是我年轻时禁不住诱惑……」

我爸编了个感人的故事，把他出轨的肮脏事实包裹得干干净净，声泪俱下。

弹幕上确实有一拨人同情他们。

他还说：「为了弥补智雅，我决定将我名下的股份转移一半到她的名下，智雅也即将以VK集团二女儿的身份进入董事会。」

怪不得傅行舟迫不及待要跟她结婚。

我死死攥紧拳头：「他们竟敢把脏水泼到我妈身上！」

傅司璟轻轻握住我的手：「别紧张，再看看。」

话音刚落，直播间突然冲出一个身影，抓住裴智雅的手。

「智雅，你不能嫁给他！」

是江衍。

他好像喝醉了，红着眼冲她嘶吼。

「你在医院明明说过喜欢我的，我是为了你才跟恩希闹掰的，这段时间，我拼了命帮你找证据，你不能就这么抛弃我！」

裴智雅挣扎着：「放开我！」

傅行舟挡在她面前，一群人冲上去拉开江衍。

我爸心脏病突发，直播间乱成一团。

我好奇问傅司璟：「是你做的？」

傅司璟突然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冤枉啊，姐姐，我只是个传话的。」

我勾了勾唇角，摸着他的头：「做得好。」

他像摇尾小狗般高兴。

可下一秒，直播间传出江衍的吼声：「智雅，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屏幕一黑，直播突然关闭。

我平静地放下手机：「证据是哪来的？」

傅司璟淡漠的神色迅速泛起一丝慌张：「这个真的不关我的事。」

周书因突然推门而入。

「是我做的。」

「你？」

周书因解释说：「江衍找到的证据就是那个印有你指纹的奖杯，只不过，那是他为了赢官司而制造的假证据。」

有点意思。

「可江衍是个律师啊，再疯也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其中想必也有你的手笔吧？」

周书因满不在意地笑道：「有人煽风点火，裴智雅又总在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江衍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人，一时冲动也不奇怪。」

我试探她：「是你煽的风、点的火？」

周书因一脸无辜：「我只是稍微提醒了江衍几句，最终做出这个选择的还是他自己，是他内心不坚定，与我无关。」

我对她越来越另眼相看了。

「司璟，你先回家吧，我和周律师要准备上庭的材料了。」

「好。」

10

我和周书因熬了个大夜。

资料准备好了，她就回家了。

我准备练完琴再睡，傅司璟却突然打来电话。

我顺口问了句：「这么晚还没睡？」

「想你啊。」

傅司璟的尾音勾着温柔的笑意。

我下意识翻白眼，直接挂了。

他很快又打了回来，语气委屈：「姐姐，不要挂我电话好不好？」

「你有事吗？」

「偶然得到了一段录音，可能对你明天的官司有帮助。」

他在电话里放给我听。

我突然心生一计，告诉傅司璟：「明天带着录音来法庭找我。」

……

第二天，江衍作为裴智雅的辩护律师，站在原告席上。

爸爸和傅行舟都坐在证人席上。

和前世一样。

这次，是周书因为我舌战群儒，当众戳破江衍。

「身为律师，知法犯法，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为你的当事人辩护吗？」

周书因蔑然地质问他。

江衍紧张到不停地擦汗、喝水，却拼命保持冷静。

「法官，我方要求休庭。」

「同意。」

他们还想垂死挣扎，直到傅司璟带着那段录音过来。

我直接去找江衍，当着他们的面把录音放了出来。

是傅行舟和裴智雅的吵架内容。

「行舟，我们暂时将婚期延后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你喜欢上江衍了？」

「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你，我只是利用江衍帮我打官司而已，等裴恩希坐了牢，我们就用不上他了，到时候，VK就是我的，也是你的。」

「好，那你答应我，一打赢官司就不要再跟江衍来往了。」

「我答应你。」

录音放到一半，江衍已经失控了。

「裴智雅，你骗我？」

他气愤地扯开领带，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

「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我一直相信是裴恩希想杀你，为了把她送进监狱，即使没有证据我也帮你做假证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吓到脸色惨白，躲到傅行舟身后。

爸爸想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行舟，我、我不打官司了，我们快走吧。」

江衍不甘心地拦住她，嘶吼道：「我因为你落到坐牢的下场，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裴智雅被抓痛了，挣扎不开，也发起疯来。

「是我逼你造假的吗？我只不过是让你帮我打赢官司而已，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你凭什么把你的爱强加到我身上？」

江衍彻底呆滞住。

裴智雅却看也没看他一眼，拉着傅行舟和爸爸走了。

我一边看戏，一边问傅司璟：「你怎么拿到录音的？」

「昨晚路过傅行舟的房间，刚好听到他们在吵架，就录下来了，还满意吗？」

没等我回答，一直沉默的周书因突然开口，面色担忧：「可是，未经当事人同意的录音是无法作为证据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拿给江衍听的。」

我看着江衍绝望地跪倒在地，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故意走到他面前，勾起他的下巴，蔑视着他。

「在名利场里搞纯爱，你是白痴吗？」

他红着眼，含泪望着我。

「恩希，我错了，你能救救我吗？」

「我不想坐牢。」

恍然间，我想起前世，我也是这么求他的。

可他决绝地推开我，牵起裴智雅的手。

现在，轮到我居高临下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呢？」

我嫌弃地松开手，转身就走。

傅司璟跟上来，很有眼力见地递给我一条手帕：「擦擦手。」

「我给了周书因代表律师的位置，她给了我等价的回报，傅司璟，你呢？」

我接过手帕：「在傅行舟失去一切之前，你做得还不够。」

傅司璟有点不乐意了。

「姐姐怎么天天都只说这些？就不能稍微跟我谈一下感情吗？」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像逗小狗。

「我不是说过吗？你只是我的玩具啊。」

「那……」

傅司璟突然凑近我，坏笑：「姐姐想什么时候用我？」

「你欲求不满吗？」

「我一直在忍耐。」

他贴近我侧耳，呼出灼热的气息。

我双手抵住他的肩膀：「等你立了功，再来找我领赏吧。」

「放心，不会太久。」

11

因为这场官司，江衍被判刑。

傅行舟的形象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饱受非议。

他本以为攀上裴智雅就有胜算，可傅司璟也有我啊。

再加上，傅董是最在意家族颜面的。

临终前，他还是将继承者换成了傅司璟。

傅行舟因此一蹶不振，开始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只有裴智雅仰仗着爸爸的偏爱，越爬越高。

董事会上，她甚至堂而皇之地坐在我对面。

可这样嚣张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当晚，傅司璟打电话给我：「来澳门一趟，有个惊喜给你。」

「我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吗，还玩这种浪漫的把戏？」

「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小男生。」

听他话里有话，我还是决定连夜飞过去。

赌场包间里，傅司璟被一群公子哥簇拥着坐在中央。

「姐姐，你来了。」

他很自然地搂过我的腰：「等你一晚上了，好想你。」

昏暗的光线映在他微醺的脸上，眼神暧昧。

「喝酒了？」

「嗯。」

那帮人突然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他腼腆地贴近我耳边：「我可以吻你吗？」

我直接仰头吻他喉结。

他愣住，喉结上下动了动，浮起一抹绯红。

我假装不经意间问起他：「对了，我的惊喜呢？」

他心满意足：「这就带你去看。」

傅司璟让所有人出去，牵着我坐下，打了个响指。

面前的大屏幕突然出现监控画面。

包间里，傅行舟狼狈地跪在地上，四周围满了人。

他们调侃着傅行舟。

「堂堂傅氏集团大少爷，连这点赌债都还不起？」

「还不起，那就写欠条吧，我们去找你弟弟要。」

傅行舟自嘲一笑：「傅司璟怎么可能替我还赌债？」

「那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傅行舟被人这么一吓，最后选择拉下脸，打电话找人借钱。

他第一个就打给了裴智雅。

可裴智雅刚当上裴副总，手里没什么钱，除非她跟爸爸要。

我好奇地问傅司璟：「那五亿也是你做的局吗？」

傅司璟满脸真诚：「我绝对没有引诱他朋友带他来这里玩。」

我听出来了，笑而不语。

12

到后半夜，裴智雅竟然真的出现了，还带着本该在医院的爸爸。

傅司璟嘲讽：「你们VK的裴副总居然还是个恋爱脑。」

「正合我意。」

我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欣赏着监控画面里的爸爸边写支票边骂。

「本来就争不过你弟弟，还不知道上进，跑到这里来赌博，连五亿都拿不出来，真丢脸！」

「我们智雅以后可是要代替她姐姐成为裴总的人，甚至坐我的位置，成为VK集团的董事长。」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狗一样，在傅氏也没有地位，所有人都围在你弟弟身边，你还配得上我们智雅吗？」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爸爸骂得比平时脏。

裴智雅低着头不敢吭声，傅行舟倒是先听不下去了。

「说够了没有？」

他抓起酒杯，猛地往地上一砸。

「如果不是为裴智雅做假证人，我怎么会惹上官司，怎么会在法庭上丢尽颜面？我父亲又怎么会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不愿意见我？」

「我得不到傅氏，你们至少也该负一半的责任啊！」

「现在只不过是跟你要五亿，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羞辱我？」

爸爸气得差点喘不上气，一只手捂着起伏不平的胸口。

「我拿着钱来救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傅行舟嗤之以鼻：「那本来就是你们欠我的，怎么？还要我感恩戴德吗？」

「你！」

裴智雅遇事则慌，急哭了：「爸，别生气。」

爸爸叹气：「算了，智雅，你先出去，我跟他说几句话。」

裴智雅担忧地看着傅行舟：「你别跟我爸吵架。」

傅行舟不耐烦地别过脸：「知道了。」

看到这里，凭我对我爸的了解，应该是要劝他们离婚了。

果不其然，裴智雅一走，爸爸就递给傅行舟一张支票说：「你跟智雅离婚吧，这些钱就当我们赔偿给你的。」

傅行舟冷笑：「刚利用完我和江衍，这就想踢走我们了？」

父亲鄙夷地看着他，拍打了几下他的脸。

「我也没想到你们那么没用，两个人都斗不过一个裴恩希。」

「既然输了，就要认栽，拿着钱赶紧滚，别拖累我们智雅。」

傅行舟暴怒，当着父亲的面把支票撕了。

「你当我是乞丐吗？」

「那你想要多少？说个数。」

傅行舟冷笑：「我要裴智雅在VK集团一半的股份。」

父亲怒而拍桌，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一无是处的窝囊废，靠女人还赌债的家伙，也敢觊觎我们家的股份？怎么？想当上门女婿，吃软饭是吗？」

傅行舟也急眼了。

「说我吃软饭？那你又有多高尚？裴董事长你不也是拿着恩希妈妈的钱发家的吗？还在外面养了三十几年的情人，说到靠女人，裴董事长你才是我的前辈啊，我——」

「啪！」

一巴掌落在傅行舟脸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他死死地瞪着我爸，像发怒的狮子要把人活吞了似的。

「你敢打我？我爸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傅行舟突然把我爸推倒在地。

「啊！」

爸爸痛苦地捂着心口，像是犯了心脏病。

「药……我的药……」

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药，手抖得太厉害，药掉落一地。

傅行舟慌了。

「裴董事长！」

我心紧了下，像看电影看到高潮片段，忍不住猜想结局。

「你说，傅行舟会救我爸吗？」

傅司璟眼神玩味，答非所问：「你希望他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