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景路

随着疫情过去,日元贬值等各种利好出境游的因素不断出现,日本旅游市场也迎来了作为国际旅游目的地的黄金时期。当然,从中国来的游客也在不断上升中,与日本人的对面接触机会增多也就不可避免,那么,老问题又来了,那就是,在日本国人要注意些什么?和日本人深度接触时又要如何相处呢?

闲言不赘述,让我们先从语言表达上看。日本人一般都嫌中国人声音大,而我们自己的辩解有些却让人哭笑不得,比如有的说是国人肺功能好,所以讲话声音如洪钟大吕;也有人说说话声音大那是中国人的优点,那叫一个声若奔雷,先声夺人。

当然,对国人声大也不是没有理性地解释声音,比如就有人从国语与日语的发音上来指出中日语音的区别:中国人说话的声音大,原因之一是因为中文的发音系统与日文不同。日文的发音是平的,没有高低起伏,所以,日本人说话,会给人感觉特别安静、淡定而又透着优雅。而中文发音有高低起伏各不相同的四声表现,所以每一句话的音调都会有高低起伏,给人的感觉就是抑扬顿挫感情丰富。

以上种种,虽然公说公有理,但个人还是认为,声音大小不是完全不可控的,关键还是入乡随俗的意识不够,才导致国人在世界范围内被公认声音大,没礼貌。当然,所谓的积习难改不是不可理解,问题是据笔者所见,缺少入乡随俗尊重他国风习这种意识,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大嗓门儿,在国内众人如是尚不显,可到了国外那可就变成“刺耳”了。

再从人际交往上看。中国有句老话叫“见面三分熟”,颇能代表国人人际交往的特性。在火车飞机等交通工具上,常常会看到原本素昧平生的人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的情景,而且交谈内容也有很多诸如“结婚了吗”、“有房子吗”、“一个月挣多少钱呀”等等涉及个人隐私的内容。

如果把这些习性带到日本来,跟日本人“见面三分熟”,那可就要把日本人吓到了。日本人内向,他们从不轻易向别人打开自己的心扉,因为这不仅仅是个人隐私问题,同样也是不想给他人添麻烦带来困惑的问题,所以日本人一般不会说出自己的隐私,也不会打听别人的隐私,哪怕是对朋友、亲人亦如此。

再来看中日两国人在行为习惯上的差异。我们知道,日本人是个重视团队精神的民族。那么,他们的个人行动就必须首先要优先考虑集体利益,注重随众意识,而忌讳突出自我,否则就会受到其他人的疏远甚至孤立。而在中国,个人很少把“公社会”与自己的“私生活”混同在一起,这就从源头上决定了两国人在行为习惯上的不同。

在日本这样一个人口众多、国土狭小、地理位置相对独立的国家里,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时需要充分考虑他人或所属组织的立场、心情及相互关系,强调相互间的依存和尊重,以此作为言行的基础。为了避免摩擦与冲突,日本人在人际交往中注重与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也就是日本“间”意识产生的根源所在。正是这种人与人之间的“间”,这种日本人得意的暧昧的表现形式,让日本人在处理人与人的关系时如鱼得水。

中国人在人与人交往的行为习惯上与日本人相比却是大不一样,正因为缺少这种“间”的意识,即使互相不熟的中国人也会拍拍肩以示欣赏表现亲热,好哥们之间勾肩搭背让身体亲密接触更是屡见不鲜。

透过日本网站调查日本人讨厌中国人的理由,也能折射出两国人的言行举止之不同。日本人总结出了讨厌中国人的几个理由,一是中国人“乌鲁晒衣”(吵);二是中国人不爱卫生;三是中国人穿着土气;四是中国人不遵守规则。当然,还有别的一些理由,不在本文讨论的范围之内,不赘述。

我们先来看第一条,轻声慢语,安静安适,不给他人添麻烦,本就是日本人的性格特征,因此,日本人在公众场合尤其是电车里几乎不会打电话,也不会大声说笑,以免影响到别人。而来日的国人却是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入乡随俗之观念,自然给日本人的感觉就是“吵”了。再来看第二条,日本人特别爱卫生,公共场所,都随时能见到喷手的酒精消毒液等,使用过公共场所临走时都会主动地把自己用过的公用物品整齐地摆放好,垃圾带走,而反观我们,可以说在除去自己家以外的所有公共场所,走后一片狼藉的现象随处可见。至于第三条,日本人注重打扮,注重细节,男生修眉都很常见,女生,甚至欧巴桑都几乎不化妆不出门。而来日的华人中牛仔裤配西服正装旅游鞋的都还大有人在,一些女士不修边幅也能昭然街上,就难怪日本人看着中国人说“大傻姨”(土气)了。最后一条的不守规矩,看看国人自从走出国门后就开始不断受到世界范围的诟病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尤其是在日本这样一个卫生堪称世界一流的国家,国人的随地吐痰、乱扔垃圾、随处吸烟扔烟头,上车抢座位,购物不排队,甚至窝里反在国外大打出手,这一切换来的只能是日本人鄙夷的眼神,你不自重就不要怪别人不尊重你。当然了,随着近些年来日深度游的游客的增多,感觉国人的整体素质确实在明显地提高,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换来日本人的尊重,还真就是任重而道远。

综上,国人要想真正了解日本这个民族,了解日本人,个人认为尚需放下两种身段:一种是自古传下来的以日本之师自居的身段;一种是今时的土豪身段。然后虚心地学习适应那些已经“和式化”了的从中国传来的文化,以及日本自己独有的文化风习,真正做到入乡随俗。如此,虽不能立竿见影地改变日本人对中国人的看法,但只要我们自己的素质上去了,实力上去了,这正如当年我们强大,日本就师之敬之,而近代西方强大,他马上掉过屁股又去效之尊之一样。相信,对角色转换游刃有余的日本人,也会很快适应中国客的。到那时,也才会换来日本人的真正尊重,否则,就只能继续让人看不起。(作者系日本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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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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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华侨报》总主笔,优质国际领域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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