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环境是影响人们身心健康、长命百岁的重要条件，环境对人的健康是十分重要的。近年来，城市发展加速，人口增长不断，空气污染、极端气候变化、绿地缺失等严重影响居民的身心健康，城市环境与人类健康的关系愈发紧张。改善城市环境刻不容缓。文章来自翻译，希望能对你有所启示。

托鲁拉·奥尼（Tolullah Oni）向你发出了一个挑战：下次当你去到其他城市，尤其是一个你不熟悉的城市时，没事的时候去跑跑步、骑行或散个步。看看当你路过富人区时，是否能分辨出来。她说，你应该能猜出来。

“炎热的季节，部分地区的气温比正常天气低几度，周围的树荫也比较多，交通也更便利。”剑桥大学全球公共卫生与可持续发展临床教授、城市流行病学家奥妮说。当奥妮回顾她走过的街道时，她的预测总是准确无误。“我会回去再看一看，是的，很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人比较富裕。”

并非所有城市地区的空气质量、热量以及交通等条件都是一样的。空气质量、热量、食物等这些只是环境影响健康的部分方式。通常情况下，城市中最贫穷的地区受到的负面影响最大。到2050年，世界城市人口将翻一番，如何发现并解决这些不平等问题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在她于11月21日在伦敦举行的《WIRED Impact》上发表演讲之前，《连线》杂志（Wired）采访了奥尼，讨论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城市对健康的积极影响。为了保证篇幅和清晰度，本访谈已经过编辑处理。

《连线》：是什么让你意识到城市对健康的影响?

奥尼：我的博士论文研究的是艾滋病和结核病。研究对象们的艾滋病和结核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和管理，但他们却因罹患其他疾病而去世了。特别是，一个感染了艾滋病病毒的病人，他得到了很好的医学治疗，病毒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他在四十多岁时因高血压未得到有效控制而中风早逝。

于是，我开始研究影响健康的更广泛的因素，我发现大部分因素都与城市环境有关。因此，我意识到我们需要了解城市环境的流行病学，因为它们才是疾病的主要传播者。

饮食、空气质量、建筑环境以及交通基础设施是其中的一部分，这包括人们在城市中步行或骑自行车的方便程度。我所说的“方便”，不仅指交通便利，还包括在不危及生命健康的情况下能做到这点有多容易。

此外，还包括绿地环境，绿地对心理健康和身体健康都有影响，因为它是人们休闲和娱乐的场所，为人们提供了户外活动和锻炼的空间。另外，

大学环境、空气污染程度、受伤风险等这些都是决定我们健康的因素。

从帝国大厦看，雾霾笼罩着布鲁克林和曼哈顿。

在孟买，一列单轨火车穿过被烟雾(空气中烟雾气体和化学物质的混合物)吞没的城市景观。

在这张鸟瞰图中，2023年10月25日，大火产生的烟雾笼罩了玻利维亚的圣克鲁斯市。

图为2023年10月18日，曼谷空气污染严重。图片来源:alex ogle / getty images

是否有一些城市从广义上讲是“健康”的？哪些城市树立了好榜样？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总是不愿意说一个城市好于其他城市。

最简单的说法是，也许在不平等程度较低的地方，在健康的公共空间分配得更加公平和公正的地方，情况会更好。

伦敦是一个非常适合体育锻炼和户外活动的城市，有很多绿地，但在谁能使用这些绿地方面却非常不公平。就人们呼吸的空气质量而言，这是非常不公平的。甚至在自行车基础设施方面也极其不公平，在伦敦的一些地方，要想骑自行车，你必须要有胆量。一是英国少见专用的自行车道，二是伦敦的结雾率非常大，能见度很低。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让城市更健康？

我所做的很多工作都是为了识别风险，更好地将健康和气候风险与看似好的事情联系起来。

例如，如果城市开始建设新的道路基础设施，这通常是一座城市发展的标志——帮助人们提高流动性，促进经济活动。

但是，在以前没有大马路的地方，现在道路变得更加宽阔与平坦，汽车可以快速行驶。但是，人们受伤的风险也在增加。

对于城市公共空间的开发者来说，这往往是一种疏忽。他们只是说，“我们只是照葫芦画瓢，学着其他城市这么做而已。”很少有人知道健康的成本是多少，因为这种成本是长期积累的。

所以我的工作就是利用倡导和参与性的方法来挖掘改善城市环境的需求，比如让空气更清新或建设可步行的街道。我们关注三个途径：空气质量、可步行性和食物环境。

在伦敦金融城阿尔德盖 特(Aldgate)，上班族们正在重新开发的地区休息，这里有现代化的玻璃办公室和棱角分明的建筑。摄影：迈克·肯普/盖蒂图片社（MIKE KEMP/GETTY IMAGES）

我们还从事融资工作。 谁在为城市基础设施项目融资？ 如何鼓励或激励考虑对健康的影响，并在设计时考虑这些影响？

城市居民在让城市更健康方面扮演什么角色？

在很多地方，城市环境是动态的，而且变化得非常快。所以我一直在做的很多工作就是建立参与性的基础设施，使人们能够参与到不断衡量风险的工作中来。

我们的目标是能够实时看到这些数据，让我们能够使用这些数据进行研究，同时也让那些参与的人清楚这些数据。数据只有在对人提出要求时才有用。

我们称之为“精准行动主义”：你能否与人们合作，根据他们实时生成的数据，为量身定制的行动主义者生成自己的数据？因为倡导健康和适应气候变化的行动主义者往往只依赖于情感。

我们知道，这可以补充更传统的数据收集方式。因此，以空气质量为例，我们已经展示了可穿戴式空气质量传感器如何补充静态传感器。我们正在研究如何与城市政府合作，例如采用更定性的多媒体方法，这样我们就能了解背景情况。我们可以拍摄地理定位照片和视频，帮助我们了解健康风险的来源是什么。

我可以佩戴空气质量传感器，呼吁改变，但我不能修建自行车道。确保城市健康的最终责任人是谁?

因此，政府有责任确保所有人的健康，政府不能推卸任何责任。尽管如此，很多城市的医疗设施都是由私营企业建造的。因此，政府也有责任在立法中要求私营部门承担责任。

你经常看到的情况是，私营企业只会做它被迫做的事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但我们生活在一个有意思的时代，只要你有钱，你就有决定权。做正确的事是有好处的，即使你的想法很自私。

最近，一些改善城市健康的措施遭到了反对，比如伦敦“超低排放区”政策，或者步行“15分钟”城市。我们怎样才能说服人们支持这些措施？

我真没想到，15分钟城市也能变成一种措施，但我们确实做到了。

其中一个方面就是让隐藏的东西显现出来。我很清楚，坐进车里，一路畅行，几年都不用换车，因为我不想换车。

我不清楚的是，不作为的代价是什么。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像我这样的人或我的邻居，这些影响往往是隐性的。他们会说，“我们无力做出这些改变”。而你会说：“如果我告诉你，因为这个问题，你在一年内损失了3%的GDP。如果我告诉你过早死亡的人口比例因此而大幅增加呢？”我认为，真正核心的部分是建立这些联系。

另一个方面是，人们不喜欢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却没有以某种方式参与其中。你不能自上而下地宣传，比如“相信我。这样做是对的。”你必须从人们的角度去理解，他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他们担心的问题是什么，并真正尝试让他们参与其中。

然后是确定人们可以发挥的作用，无论是在他们所做的事情中，还是在他们所倡导的事情中。

城市并非千篇一律。世界各地的城市可以相互借鉴什么?

那就是：跨部门管理机制。这三个字听起来很枯燥，但实际上却大有不同。

这意味着，通常很难获得跨部门可解释的数据。比如说，如果你不能说明极端高温对健康造成的影响，就很难创造动力。在很多地方，要么没有测量暴露量，要么没有测量健康结果，要么很难将它们结合起来。

第二点是灵活性，尤其是在那些高度不规范的城市。有时，社会的非正规性与治理的非正规性相辅相成，这意味着你能够非常迅速地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和现实。

让我来举个例子。在新冠疫情爆发之前，在开普敦，跨部门工作相当困难。但在疫情期间，关键的应对措施之一是从部门方法转向地方方法。因此，你不再是住房部部长，而是负责部署整个行政区的事务。

南非开普敦。摄影:Peter titmuss / getty images

这种能力将变得越来越必要，因为现阶段的极端气候变化意味着我们将面临这些重大的社会混乱。我们不仅要想出办法管理城市，而且要能够在社会混乱的背景下调整适应。

第三是愿景，也就是规划。这在亚洲和中东非常明显。这是一种长期愿景，旨在塑造一个气候健康和气候适应能力强的空间，同时要认识到人口结构的变化。

如果你知道社会将面临人口老龄化，你对30年后人口老龄化的预期是什么？

译者：Araon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