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文斯基《普尔钦奈拉》组曲中,巴洛克时期的音乐灵光频频闪现,但简洁的音响效果、奇特的管弦乐配器、尖锐的不和谐音程和不对称的节奏性,又彰显出作曲家的新解与创造。这首标志着斯特拉文斯基新古典主义开篇的作品中,回望与开创交织,恰如第25/26届北京国际音乐节拥抱着老友和新朋。10月2日晚,保利剧院中,多次到访北京国际音乐节的上海交响乐团与首次亮相的青年指挥家孙一凡携手,在“弓弦协奏 重磅回归”的主题下带来了长假里一次相当纯粹的音乐体验。
除了《普尔钦奈拉》组曲,音乐会上半场还呈现了阿尔沃·佩尔特《兄弟》。独特的“钟鸣作曲法”挽救并贯穿了作曲家的创作生涯,去繁就简、返璞归真的手法引领观众从繁杂忙碌的日常生活中抽离,步入极简主义洁白纯净的冥想世界中;下半场,贝多芬《大赋格》率先奏响,两百年来,这首结构极其复杂的单乐章弦乐四重奏作品时常让聆听者无所适从,但也正因为“复杂”而历久弥新,吸引一代代演奏家不断攀登。孙一凡执棒的上海交响乐团充分展现出晚年贝多芬的强大精神和充沛感情,也许与贝多芬早期作品相比,《大赋格》音响效果的确没有了那份顺耳的平淡动听,但它超越时代的未来感与超现实感足以唤起当代观众的另一种共鸣。
整场音乐会随着上海四重奏的登台步入又一个高潮。1983年,4位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的年轻人组建了一支弦乐四重奏,并命名为“上海四重奏”,此后至今40年,他们驰骋乐坛,成为室内乐舞台上重要的中国声音。这一次,他们与上海交响乐团一同带来了约翰·亚当斯《绝对玩笑》,这部为弦乐四重奏所作的协奏曲运用了包括《大赋格》在内的多首贝多芬晚期弦乐四重奏素材,衍生发展,玩笑与隐喻遍布其中,弓弦之上变化无穷。在乐团的呼应和衬托中,上海四重奏以圆融纯熟的驾驭,极致彰显了极简主义在简单与丰富之间的转化平衡,赢得全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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