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结婚就是我穿着美丽的白纱,幸福地与心爱的人站在一起。但婚礼结束后,婚姻生活的真实一面需要新人成熟理性面对。事实上,大多数人能够平稳地完成‘恋爱到结婚到生子’的过渡。我和大家分享我的故事,对于和我有着相似想法的女孩们来说,可能是一种启迪。”佳佳这样对她的律师和记者说。
佳佳和前夫小鹏都是90后。他们认识的时候还只有十几岁,正是青涩年华。
佳佳是上海市区家庭的独生女,当时在一所中职院校读书。她说:“我读的是是五年制,中职升大专,毕业出来是大专学历。”
佳佳的父母是普通的双职工,家里虽然没有大平层,但也有温馨宽敞的两居室,带着女儿一起生活。
怀着一颗平常心,父母对女儿没有出人头地的要求,只是希望佳佳认真完成学业,毕业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找一个心爱的男生,建立一个和睦的小家庭,生儿育女。可以说,他们的心愿,和天下大多数父母都一样。
中职的学业不算繁忙,课余时间,佳佳喜欢在网上和朋友们聊天,在游戏里和伙伴们纵横天下。偶然间,她认识了一个名叫小鹏的男生。除了游戏里结对做任务,两人也会在QQ上畅谈生活趣事。
十几岁的佳佳很少离开家乡上海,对外面的世界所知不多,在家里也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交流。小鹏是江西人,只大她半岁,小时候生长在农村,后来跟着父母到浙江一座地级市生活,紧邻上海,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听着小鹏讲述农村生活的经历,以及在浙江的所见所闻,佳佳觉得很有意思。因为年纪相近,两个少年越谈越投机。
小鹏的父母自己做小生意,对两个儿子的学业没有太多要求。初中毕业后,因为跟着父母搬迁,小鹏没再升学,成了父母小店里的帮手。和佳佳聊得久了,两个少年决定见面,发现彼此印象都很好,进一步发展成了恋人。
因为是异地,佳佳和小鹏不能常常见面。好在学习不忙,学校管的也不严,佳佳有时偷偷逃课,和小鹏相聚、约会。给小店做帮工的小鹏,手头看起来比还是学生的佳佳宽裕一些。他带着她吃好吃的,去游乐场,享受着年轻人的自由。
大专毕业后,父母为佳佳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小鹏因为学历低,在社会招聘中很难获得机会,只能去了亲戚开的另一家小店打工,没有社保。尽管如此,两个相恋多年的年轻人还是想到了结婚。
在向双方父母提出结婚请求后,佳佳毫无意外地听到了父母的反对声:“你们年纪还小,经济上不够独立,不足以维持自己的生活,结婚的条件不成熟。”佳佳认为,父母是想让她找一个经济条件更好的男生,但她自己却不以为然:“经济不独立,是因为我们年纪还小,再过几年就好了。虽然现在小鹏的物质条件一般,但我们可以自己奋斗啊。”
小鹏的父母倒是没有说什么。农村出来的孩子,早婚的情况比较普遍。七年前, 23周岁的佳佳和小鹏领取了结婚证。“我应该是同学当中第一个结婚的。大城市里,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人结婚没有这么早。”佳佳说。
佳佳的父母之所以最终同意婚事,也是不得已——领证之前,佳佳就怀孕了。领证五个月后,佳佳和小鹏的儿子出生。
由于佳佳婚后跟随小鹏家里住在浙江,住房空间有限,她在上海的父母无法过来帮忙带外孙。小鹏的父母忙着照管小店生意,小鹏也在亲戚店里上班,获取基本收入,看管孩子的任务就交给了佳佳。佳佳向小鹏抱怨:“同学们还在适应职场,我却当上了全职妈妈。”这是佳佳恋爱时未曾想过的苦恼。
虽然小鹏自己尚无安居置业的能力,但小鹏的父母掏出80万首付,在当地市区购买了一套价值120多万的商品房,供小夫妻带着孩子居住。
日子一天一天过,佳佳发现,自己的人生好像已经定型了。她想:“如果我是一个职场白领,每天下班之后再与家人一起照看孩子,我的生活肯定会更充实。”
她想与小鹏交流,但由于文化背景、生活方式的差异,两人很难达成一致。“我的意思是,孩子出生后,开销越来越大。我照看孩子走不开,小鹏既然还能出去工作,应该再上进一点,把小店生意做大,或者找个更好的工作。甚至他也可以去读个成人中专、大专,提升一下学历,让自己的求职路更顺畅。”佳佳对律师说。
然而,带孩子他帮不上忙,升学他没有能力,换工作的条件也不具备,她对丈夫渐渐失望了。转眼孩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佳佳决定带他回到上海,在上海入园,由自己的父母协助照顾孩子,自己还能再去找一份工作。
在上海,佳佳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孩子也适应得很好。但小鹏没有能力来上海就业,留在浙江当地的小店里。眼看两个人渐行渐远,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在父母的支持下,佳佳向小鹏提出了离婚诉讼。法院判决二人离婚,孩子归佳佳抚养,参照小鹏月收入5000元的情况,小鹏每月应支付1500元抚养费给孩子。
经历了这场婚姻,佳佳觉得,自己终于长大成熟了,对于小鹏来说应该也一样。“脱离父母的庇护,我才知道,作为一个成年人,生活中有这么多东西需要自己承担,也懂得了什么是婚姻的责任。”佳佳说。